枪声似乎被夜色完完全全的吞噬。 普天盖地的尽是冷然。 伞兵猛然睁开了眼睛。 手从松松垮垮的绳子里抽出来,猛地抓住苏宁远的胳膊,往旁边一扯。 人因为惯性,直接朝着一边倒去。 破空的子弹声划破了长空。 子弹从苏宁远的胳膊上擦过,然后钉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留下来一个深不见底的子弹孔。 只一眼,就不由得让人触目惊心。 破败的墙壁,有窸窸窣窣的白灰砸下来。 伞兵拍了拍苏宁远的肩膀。 倏然间,伞兵皱了下眉头,鼻尖似乎闻见了渐渐浓郁的血腥味。 他垂眸,扫了一眼。 低气压弥漫。 苏宁远被子弹擦破了的胳膊,正往下淌着血,在地上晕染出一大片的暗红色。 苏宁远手指几乎是无意识地摸上了胳膊。 眉眼紧跟着拧成了一条线。 似乎是疼到了极点,他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唇色很淡,在夜色下那张脸几乎是泛着苍白。 苏宁远动了动身子。 只感觉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样。 手腕被绑着,似乎磨破了皮,只要稍微动一动,就是辣辣的疼。 但是这些远远不急胳膊上被子弹擦过的地方锥心的痛感。 连视线都有些散。 “哥。” 他张了张口,嗓音透着砂砾的哑然。 很快,他逐渐聚焦起来的视线,落在那群惊愕的人脸上。 话音瞬间止住。 “嗯。”伞兵唇角勾起,带着几分冰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军事手表侧面的隐形按键。 一张薄薄的刀片露出来。 他蹲下身子,飞快地割破了绑在苏宁远手腕上的绳子,一把扯开。 动作很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 “乖,找个地方躲着,这边有哥。” 伞兵的动作太快了。 不管是寸头男,亦或是终子晋都没有想到绑着伞兵的绳子竟然会被解开,连带着苏宁远也逃过了子弹。 这应急反应能力,还有这身手,真的是个小孩子该有的吗? 一时之间,终子晋这边难得怔住了几秒钟。 张厅生活在和平的华夏。 只在电影里看见过枪战,寸头男开枪的时候,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直到此时此刻,张厅才抖了下身子,睁开了双眼。 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怎么样?苏宁远是不是死了?” 终子晋没有说话,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伞兵的身上,危险地眯起眼睛,里面闪过几分异色。 他看着苏宁远,或者更加准确来说是苏宁远手上带着的军事手表。 如果没看错,看看他瞥见的一闪而过锋利的光,就是那少年手上带着的手表发出来的。 寸头男看了眼墙壁上的子弹眼,又看了看伞兵。 手再次扣紧了扳机。 毫不犹豫开了第二枪。 这次对准的是伞兵。 “凭你们,也配杀我?”伞兵看着苏宁远已经躲好,最后的一丝丝顾忌也没了,冷冷一笑。 身子倏然翻转,躲开子弹的同时,手指一扬。 军事手表里弹出了五根尖细的银针,准确地插入了终子晋五名手下的咽喉。 那五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就没了呼吸。 一招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