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过后,冷诗云慢慢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定眼瞧去,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冷诗云弱弱的喊了一句‘沐哥哥?’。 待他走近,看清了容颜才发觉,他虽长得像,却不是。 待他自我介绍后,才知他原来叫呼延苏,而那张熟悉的脸,换上了这身异服,却是多了几许陌生。 呼延苏收起手中的剑,想伸手去拿掉冷诗云头发上的树叶,不料她往后退了退,便尴尬的缩回了手,示意她头上有东西。 “姑娘何故一人在这深山野林?” “本是出来散心,不想走的时间久了,竟到了这个地方。”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冷诗云!” “那姑娘住在何处,让在下送你回去吧。” 冷诗云稍稍抬头望着呼延苏,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与青梅竹马公孙沐在一起的情形,回忆落幕,这才微微点头。 一路上,短暂的了解后得知,呼延苏是从吾侪国而来,借着做生意的名义,四处寻找神医,希望能够替父亲解毒。 辗转反侧,在浣月国已有一个月有余,可仍然没能寻得神医,也没有得到解药。 这样的事碰巧被冷诗云撞上,她细细的听着他的叙述,转眼想到了之前,上官子弦曾用自己的血医治南宫翎,这样一想,说不定上官子弦能帮得上他的忙。 到了碧仙坊,子弦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好不惬意。 居然都没发现自己出去了,气不打一出来,冷诗云上前就给了他一脚。 当看到呼延苏的那一刻,子弦先是一愣,随后立马让冷诗云将他赶走。 不明状况的冷诗云嘟着嘴来到他身边,蹲了下来,委屈道,“刚才若不是他救了我,我可就被那些土匪带回去了。” “土匪?小姐遇到土匪了?莫不是那群人——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依依闻声赶来着急道。 见她莫名的忧伤,冷诗云忙拉着她安慰道,“兴许就是个巧合,好在呼延苏救了我,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 这时,上官子弦仍然一副冷漠的样子,尽管与依依依依担心,可还是冷静如常,道,“我这里已经有了你们两个陌生人,不能再多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神医——好神医,你就行行好,听他说一句如何?” “哦——你在外面晃了这么久,一回来就给我带个陌生人回来?这就是你报答的礼物呀?” “我不管,总之你一定要救他,否则——否则就不让依依和你好了!” “你——” “反正你要是不管,那我就自己管,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南宫翎走了,临走前吩咐叫我好生照顾,你倒好,回回给我惹事不说,还要我救人?不救不救。” 见子弦故作生气的样子,冷诗云心中喜悦,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更没法推辞了对不对?况且南宫翎要求你照顾我,你若不帮我我也过得不好,我不好,南宫翎就不好,南宫翎不好,你就不好了。” “打住!说了一大堆到底要说什么?” “呼延苏要找个神医医治他的父亲,我一想,你不就是他要找的神医嘛!” “你这个丫头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当我是什么人?南宫翎对我呼来喝去的就算了,现在你也对我使唤来使唤去?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吗。” “那我可管不了,反正呀你不答应我救人,我就天天缠着你,让你没有和依依独处的机会。” “你——好,我说不过你,不过,这肚子可是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你放心,今晚保准你吃到撑。” 话落,冷诗云给依依使了个颜色,便开始忙碌起来。 上官子弦冷眼瞧着呼延苏,见他还站着,呼哧一声,让他也跟着帮忙去了。 为了能够让子弦享用一顿美食,冷诗云让依依带着呼延苏的随从(百里)在院子里择菜,自己则领着呼延苏到河边捉鱼。 望着水里玩的不亦乐乎的冷诗云,呼延苏忽然对眼前这个刚刚认识的女人感到好奇,也不知为何总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想要靠近,却又觉得陌生。 听到她呼喊自己赶紧下水,呼延苏这才收回了满天飞舞的思绪,去到她身边。 “你对这里很熟悉?” “嗯?也不算是,子弦救过我的命,我呢也帮过他几次忙,算是患难之交。” “他的医术真的很厉害?” “那是当然,这天底下就没有他治不了的病。” 呼延苏似信非信的看着她,不知何故,与她对视的瞬间,感觉从未有的轻松。 “还愣着做什么呢,快点抓鱼,晚饭可等着它们呢!” “好!” 与此同时,陪同依依一起择菜的百里,时不时的朝着子弦的方向望着。 依依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你看看你择的菜,都没有清理干净,想什么呢?” “我在想他真的可以救我家老爷的命吗,看他的样子这么年轻,怕是——” “我家小姐说能救就能救,你家公子都不担心,你瞎操什么心呢。赶紧将这些菜弄好,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说不定这事儿就解决了。” “那可是人命——” “他可是神医!”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你说他会答应去救我家老爷吗?” 依依没有再理会他,白了他一眼。端起择好的菜朝着厨房去。 留下的百里仍然朝着子弦看着,又看了看满院子晒着的药草,沉思了一会儿便朝着厨房去了。 晚饭后,呼延苏将其父亲的症状说与子弦听。 听完后的子弦立即断定他父亲是中了蛊毒,但根据呼延苏说的症状来看,只是轻微中毒。且在他出来这些日子都还留有气息,定然是下毒的人对此毒的药性特别熟悉。 当呼延苏询问可有解药时,子弦沉重的叹了口气。 他怎么可以告诉呼延苏,冷诗云的血就是药引。他答应过南宫翎,无论何时,都不会说出。 提到了蛊毒,冷诗云想起来先前南宫翎中毒时,子弦说的就是这个毒。 正当她要说出解药时,被子弦拦住。 “解药自然是可以配置,不过也是需要时日,就不知到时你父亲能否撑到解药到口了。” “先生若真能配置解药,呼延苏感激不尽。” “不过,我需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不知你可愿意——” “要什么?” “血。” 见呼延苏惊讶,子弦继续说道,“没错,就是你身上的血,若能以你的血做药引,自然不成问题。” 这时百里突然紧张起来,说,“公子切不可伤了自己。” “你们好好考虑吧,能不能救人,在你不在我。” 话落,子弦拉着冷诗云往屋外去。 冷诗云不解,为何子弦不让她说出,自己的血就是解药,还要呼延苏用他的血来做药引。 “子弦,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这个傻丫头心地太好了,你可知人家是什么人,来自何方?才认识了不过一天的时间,你就要用自己的血救人?” “能救人一命不是好事吗?” 子弦无奈,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 告诉她她的血制造不易,失血过多,会血尽干枯而亡?她怎会信。 “总之,你若真想救人,就听我的。还有,你地答应我,不管何时不得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陌生人。” “好!我都听你的。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制药,我什么时候给你血呢?” “明天再说,他不是还没有考虑好吗。” “可是——” “行了,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明天再说解药的事。” 望着子弦气呼呼的离开,冷诗云莫名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