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瘦了。” 肖深蔚:……? “要养胖一点才好。” 容允捏着肖深蔚冰凉的手指,拇指在他凸出的骨节上摩挲着。 肖深蔚瑟缩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握紧了,没能拿出来。 肖深蔚:…… 虽然储备粮这么说让我很开心,但是,总感觉我们角色好像搞反了? 肖深蔚看看容允修长好看的双手,这双手端得起钢枪也拿得起菜刀,连指尖都泛着健康的薄红。 不像他自己的,苍白瘦削,指甲还有着隐隐的青色,透着一股子病态。 他沉默了一下,悄悄把手往后藏了藏,却被容允伸手握住了。 “上次带回来的小蛇还有剩,要不要吃蛇肉火锅?” 肖深蔚眨眨眼,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想到了被艳鬼蛇毒到后的容允,脑袋又开始冒烟了。 容允在肖深蔚身边坐下,手指碰了碰肖深蔚的脸颊。 “在想什么?” 明明只是一个受伤不能迅速自愈,怕冷又怕热的脆弱人类,却总在有意无意地保护着自己。 肖深蔚甚至有些害怕,怕容允只是为了报当初在陷落城的舍命相护的恩情。 肖深蔚并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肖深蔚转过脸:“明天吃什么?” “唔,好。” 咬一口,酥香煊软的面皮包裹着软糯香甜的馅儿,混着花香蜜香一路甜到了心坎儿里。 肖深蔚掩饰性地捏起来一块点心往嘴里送。 鲜花饼金黄色的外皮上撒着碎芝麻,里面的面皮层层叠叠,薄如蝉翼,包裹着内里鲜红的花馅儿。 即便那只是源于一个美好的误会。 新的点心烤好的时候,肖深蔚还在捧着脸发呆,手里捏着个逗猫棒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逗花卷。 花卷最近很喜欢往肖深蔚怀里跳,经常蹲在肖深蔚的怀里揣着小手眯着眼睛咕噜咕噜。 肖深蔚也不介意。 相反,他很喜欢抱着花卷。 猫咪柔软的毛毛和暖暖的身体抱在怀里,可以让浑身冰凉的肖深蔚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他更喜欢把手塞到花卷肚子底下暖手,然后把暖热了的手覆在脸颊上,虽然那一点点温度很快就会消散。 有些幼稚。 但是肖深蔚乐此不疲。 容允把花卷从肖深蔚怀里拎出来,牵着肖深蔚朝卧室走。 “还有热水,要洗个澡吗?” 肖深蔚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暖暖的温度从手上递过来。 “嗯。” 两个人各自洗了澡后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床上撒下了一块矩形的光斑。 容允习惯性地把肖深蔚揽在怀里,呼吸平缓而绵长。 花卷在肖深蔚脚边蜷成了一团,也睡着了。 肖深蔚却在黑暗里睁着眼,他失眠了。 他摸了摸容允近在咫尺的脸颊,有点走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容允那种面对食物的渴望已经悄悄变了质。 肖深蔚垂下眼睛认真地想了想。 也许是从吃到了那顿惊为天人的麻辣兔肉蜜汁兔腿开始? 或者是风暴呼啸里的温暖怀抱、夜色迷蒙里的那句“你只是生病了”…… 还是蛇毒影响下的“我喜欢白茶”,下午那个意外的亲吻, 直到今天晚上容允的26个未接来电、冻得发青的脚趾、烤焦的点心…… 可能,都有吧…… 那么他呢? 他也跟我一样吗? 肖深蔚看着月色朦胧下容允闭上的眼睛,浅色的唇瓣微张着,浅浅的呼吸带着清新的薄荷气洒在脸上。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之前容允的嘴唇擦过他嘴角时的触感。 像是一根羽毛在他心口上挠着,挠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手指悄悄抚上了容允的下巴,肖深蔚轻轻摩挲着容允柔软的唇瓣。 ……是什么味道呢? ……会不会像是冰薄荷味道的果冻一样…… ……偷偷尝一口,不会被发现的吧…… 肖深蔚悄悄凑过去,飞速地在容允的唇瓣上蜻蜓点水一般地啄吻了一下,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容允醒来的动静,肖深蔚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睛。 ……呼,没醒…… 他砸吧砸吧嘴,回味着方才的柔软触感,感觉自己像是踩了一片云朵,整个人飘飘然晕乎乎的。 心头那只傻狍子几乎要把胸膛撞出一个洞,他止不住地想翘起嘴角弯起眼睛笑。 但是他已经不会笑了。 肖深蔚:……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脑内兴奋开心原地转圈圈。 肖深蔚捏住了容允的指尖,窝在容允怀里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他没有看到原本熟睡着的容允耳朵忽然红了起来,连空气里属于容允的信息素味道都浓郁了几分。 …… …… 翌日一早,平瀚海和唐邱来的时候肖深蔚还没起床。 容允在厨房里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花卷想偷吃,结果被容允制裁后选择去祸祸肖深蔚。 此时花卷肥硕的身子正压在肖深蔚的胸口上,爪子踩着肖深蔚的脸,张开嘴就对着肖深蔚来了一记恶虎咆哮: “喵——” 肖深蔚把花卷推开,翻了个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花卷跳过来,继续: “喵呜——” 肖深蔚伸手捏住了花卷的猫嘴,声音迷迷糊糊的:“别吵。” 花卷感觉自己的威严遭到了挑衅,甩头挣开了肖深蔚的手,跳上枕头。 然后甩着尾巴一屁股坐在了肖深蔚的脸上。 “喵——” 肖深蔚:…… 百度搜索:猫肉怎么做好吃? 拎着花卷的后颈皮丢开,肖深蔚打着呵欠翘着一脑袋头毛直奔厨房。 一锅皮蛋瘦肉粥在灶上小火慢煨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瘦肉和皮蛋在浓稠白粥里翻滚着,上面飘着碧绿的小香葱葱花,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的样子。 “醒了?” 正在处理蛇肉的容允听到动静转过头,金灿灿的阳光给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肖深蔚:我的储备粮真好看。 “早啊。”肖深蔚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煨着粥的锅盖,深吸一口气,两眼放光:“能喝了吗?” 容允过来,用筷子搅了搅:“再等等。” 容允靠过来的距离有点近,肖深蔚甚至能听到容允浅浅的呼吸声。 他转过头试探性勾了勾容垂在身侧的小拇指:“咳,那个……昨晚你……” “嗯?” 容允转过头,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肖深蔚看到容允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红起来。 呼吸交融间,肖深蔚在容允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啊啊啊啊太近了啊…… 空气里两个人的信息素几乎同时一乱。 “……粥,粥好了。” 容允有些慌乱地转过脸,伸手直接去摸小煮锅的手柄。 结果显而易见。 “嘶——” 被烫到的容允猛地缩回手。 “唉唉,没事吧?” 肖深蔚捧住容允的手,看着容允被烫红的指尖,轻轻吹气。 吹了两口,肖深蔚又觉得自己有点傻,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然后容允却有些看呆了。 注意到容允的目光,肖深蔚抬头,眼里还盈着未散的笑意:“嗯?” “你笑起来好看。” 容允道。 肖深蔚愣了愣。 ……我……能笑了? 他看着容允漂亮的眼睛和浅色的唇瓣,想到昨天晚上的偷吻,又心虚地垂下了眼睛。 “那什么,我去洗脸。” 然后逃似的跑了。 容允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笑着摇摇头,取了衬布把煮锅端了下来。 另一边,肖深蔚在洗漱间里照镜子。 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做一些细微的表情了。 肖深蔚:可喜可贺,我的面瘫有救了。 脖子上的青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到了锁骨附近。 肖深蔚拉下领子摸着那几簇像是刻在了皮肤里的纹路,有点恍惚。 ……等青纹全部消退,我会恢复正常吗? …… …… 肖深蔚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容允已经把粥盛好了。 三个人正围坐在桌前,看上去都在等他。 花卷还在生气,用屁股对着肖深蔚不给抱。 然后肖深蔚掏出了一包肉干。 “咪呜~” 花卷蹭到肖深蔚脚下开始翻肚子卖萌。 肖深蔚:呵,喵星人。 他喂了花卷几口,放下肉干捧过粥碗,白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 软糯的粥稠而不粘,翠玉似的葱花点缀其间,浓浓的米香混着略咸的肉香扑鼻而来。 米粥口感顺滑,瘦肉火候刚好,一口下去从喉咙一路暖到了胃里。 唯一有所不足的是,稍微有些淡了。 不过瑕不掩瑜,在肖深蔚心里,依旧是绝顶的美味。 吃过饭,肖深蔚又抱着花卷,卷着薄被窝在沙发里发呆。 他最近感觉自己越来越嗜睡了,身体也比先前凉了些许。 眼看冬天就要来了。 也许……丧尸也需要冬眠? 肖深蔚这么想着。 平瀚海和唐邱是过来送桂花糖的,漂亮的糖球被密封在玻璃罐子里,煞是好看。 当然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蹭饭。 两个人此时正蹲在茶几边上玩飞行棋,容允在厨房里准备中午做火锅的食材。 肖深蔚裹着薄被晒着太阳,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朦胧中,有人过来帮他掖了掖被角,额头上落下一点温暖的湿意,转瞬即逝。 肖深蔚蹭了蹭被子,翻了个身,没有醒来。 最终把他唤醒的是火锅的香气。 肖深蔚捏着筷子坐在桌边,感觉自己快要被容允喂成了某种盐渍碳基水生生物(咸鱼)。 似乎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觉和发呆,偶尔出去被炭头遛,周而复始。 而现在他正捧着碗,盯着锅里咕嘟嘟翻滚着的红汤,宛如一条咸鱼失去了梦想,只剩下了满脑子的火锅。 锅里煮着切成段腌制好的蛇肉,粉白的蛇肉浸在红汤里,油亮亮闪着光。 豆腐和青色的小野菜在汤里翻滚着,热气升腾中带着辛辣的香气。 肖深蔚捞了一勺菜浇到碗里,也顾不得烫。 青菜浸了红汤香辣爽口,豆腐嫩得入口即化,蛇肉鲜香,几个人就着白米饭吃得鼻尖冒汗。 直到唐邱从锅里捞出来一截蛇肉,气氛僵住了。 “这是……什么?” 只见那蛇肉上突兀地炸出来两朵花似的肉块,在灯光下微微颤抖着。 几个人都愣住了, 肖深蔚沉默了一下,一本正经道:“可以用排除法。” “首先,这不是大象。” 平瀚海&唐邱:“……” 倒是容允轻咳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能吃,那是……咳,蛇鞭。” 肖深蔚:……emmmm…… 俗话说人死鸟朝天,难不成蛇也? 肖深蔚脑子里开始翻书: 蛇鞭,性温、甘、咸,补肾壮*阳,填精益髓,平衡阴阳,消除疲劳,改善睡眠。 他忍不住的朝容允的腰上瞄了瞄,想到了昨夜里容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露出的迷人腰线。 ……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啊,看上去手感很棒的样子…… 肖深蔚的后颈一阵发烫,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容允红着耳朵在桌子下面碰了碰肖深蔚的膝盖,轻咳了一声。 肖深蔚迅速回神,装作无事发生地转过脸,看向唐邱:“补肾的,吃吧。” 唐邱愣了愣,然后笑着把筷子上的那截肉放到了容允碗里。 “队长多补补哈。” 顺道还对肖深蔚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肖深蔚:???????? ……不是,你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容允看着碗里的肉纠结了一下,又夹起来,放到了平瀚海碗里:“海哥注意身体。” 平瀚海的脸绿了绿,最后默不作声地捏着唐邱的下巴,把肉强行塞进了他的嘴里: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吗?” 肖深蔚左右看了看,眨眨眼,小心翼翼地问唐邱:“……好吃吗?” 唐邱嚼了嚼咽下去,沉默了一下:“老实说,其实味道还不错。” 肖深蔚:……我感觉我是不是错过了一个亿。 饭后,平瀚海和唐邱一抹嘴溜了,肖深蔚便拉着容允出门遛弯。 再不出门他觉得自己都快在家蹲到长蘑菇了。 肖深蔚甚至打算明天接几个悬赏出城浪几天。 炭头被容允镇压着没敢造次,乖乖跟着他们走。 花卷破天荒地出了门,蹲在炭头脑袋上宛如帝王出巡。 平日里午后街上的市民不少,没了各种娱乐设备,大部分人闲了没事干就出门溜达。 今天却是少了很多,大概都被昨夜里那条新闻吓怕了。 城北的难民营已经全面封锁起来,直到他们走到城门附近,才知道昨天夜里大兴便封了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现在城外围了很多人,都被挡在了门外,一个一个接受盘查。 “最近的难民……好像突然变多了。” 肖深蔚站在城头看着城外围拢着的人群。 两人在城头站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好几处小型安全区陷落的消息,甚至连一个中型安全区都遭遇到了丧尸潮后覆灭。 过去三年一到冬天,丧尸们就会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大规模袭击人类,然而今年却有些反常了。 而且近日频频传出绿洲外围出现大型巨兽的消息,不少狩猎小队都负伤甚至减员而归。 这一切都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然而这些暂时都与肖深蔚和容允没什么关系。 两个人牵着白狼又慢悠悠地往回走,然后他们远远地看到了宋溪。 宋溪朝他们招手:“白狼的罐头吃完了吗?” 肖深蔚来不及回答,听到了“罐头”两个字的炭头便支棱起了耳朵,躁动起来。 宋溪开始喊:“炭头,我给你带了罐头——” 炭头“嗷”地一声便挣脱了狗绳朝宋溪狂奔过去。 然而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 在他们之间,有一条很宽的臭水沟,沟里是一条由黑色的恶臭淤泥构成的黑色洪流。 只见炭头一往无前地冲破低矮的栅栏,“扑通”一声跳进臭水沟里,染了一身淤泥,游过去,兴奋地甩着尾巴扑向宋溪。 宋溪的表情僵住了。 “你、你不要过来啊——” 大兴街头,再次出现了一个新的新闻头条。 漂亮的omega满脸惊恐地在前面狂奔,身后一条浑身散发着恶臭味道的白狼甩着淤泥,兴奋地在后面追赶,拉都拉不住。 最后,这场人与动物之间的巅峰之战由白狼胜出而告终。 炭头把可怜的omega扑在怀里,兴奋地把身上的污泥糊了他一脸一身。 宋溪捂着脸泪流不止:……我再也不想做狼控了…… 最后,笑疯了的肖深蔚跟宋溪道了歉,把人送回家后,万分嫌弃地一脚把炭头踹进了护城河里。 “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笑累了的肖深蔚坐在岸边,朝水里丢石头打水漂。 “咚、咚、咚、咚、咚、咚……” 石子儿在水面上弹跳了七八下,才扑通一声沉了下去。 “试试?” 肖深蔚往容允手里塞了块石头。 然后。 “咚。” 没了。 片刻后一条鱼翻着肚皮飘上来。 肖深蔚:……emmm少侠好武功? “你姿势不对,看我的。” 肖深蔚伸手想从地上摸个小石子儿,却不慎摸上了容允的手背。 温暖的触感让肖深蔚一愣。 他干咳一声抬手,却忽然又被握住。 肖深蔚目光落在湖里玩水的炭头身上,没敢看容允:“你……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的风太过温柔,肖深蔚觉得脑袋有点发晕。 容允红着耳朵尖握紧了肖深蔚的手,靠着肖深蔚的耳朵:“昨晚我……” “啊昨晚……”肖深蔚的脑袋哄的一声开始冒烟。 “昨晚我没睡着。” 容允的手心里都是汗,他看着肖深蔚的侧脸,一紧张,脱口而出:“我……我可以标记你吗?” 这种感觉很奇妙,暖暖地酸胀着,让肖深蔚忍不住想要拥抱容允。 阅读变成丧尸后我面瘫了最新章节峡*谷\小\说*网xia\g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