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军阵,在大秦咸阳城楼外成列排开。 秦人不可能龟缩在咸阳城上,等着叛军来攻城。 大秦的男儿,愿意死在帝都之外,而不愿意龟缩在此城楼上。 人,可以死! 但是大秦的精神,永远都不会灭亡! 白起骑着战马,手提画杆描金戟,穿过城门洞,看到了外边铺天盖地的军阵。 “大秦万胜!” 城楼上,诸公子身披甲胄,带头奋争呐喊。 “大秦万胜!” “大秦万胜!” 一时间,城里城外,呼喊声震天动地。 军阵绵延而去,向着前方地平线上发白的地方铺盖过去。 清晨,天光破晓。 大秦太初二年四月初三。 这一日注定要载入史册。 无数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人,或者不能留下名字的人。 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家园而死战城外。 白起顺着巍峨的军阵,一路走到了大军最前沿。 他坐在马背上,回头看着身后的咸阳城。 古老庄严。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大秦不会亡! 大秦要千秋万世! 无数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他们在等待叛军的抵达。 三军鸦雀无声,肃杀的气息,破晓的天光也无法照亮这片疆域。 皇宫中! 李夭从朝会大殿退了出去,她直奔后宫而去。 皇后靠在榻上,睡得还算是安稳些许。 女官看到是李夭过来了以后,便低声唤醒了蒙蕙。 蒙蕙打着哈欠坐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李夭:“感觉如何? “简直差到了极点!”李夭把手里的鹤顶红丢在一边上,随即有些忧心的说: “最多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叛军就会过来了。 我们现在却连叛军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李夭看了一眼女官。 女官一声不响的退到了一边上,几个宦官把一副甲胄抬了上来。 蒙蕙含笑道:“现在只能让你上城楼上鼓舞士气了。 我肚子已经很大了,我穿不上甲胄了。” 李夭伸手摸了摸蒙蕙的肚子,随后道: “其他的人呢?” “都在各自宫殿里边。”蒙蕙道:“别想了,这些人的胆子一个比一个小。 仁贵妃没有办法去,许莫负就算了。 倒是你看……慧妃?此人本身就是月氏国那边过来的,也经历过血战,到不知到了城楼上吓得不敢说话。” 李夭道:“你是在说我没有经历过战争?到了城楼上,会被吓的不敢说话。” 蒙蕙无所谓的一趟手:“我可没有这样想过。” 李夭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来吧,为我披甲!” 几个宫娥小心翼翼的为李夭披上甲胄。 这会儿……她感觉自己身上很沉重,可能自己一歪身子,就会直接跌倒在地上。 她忽然想到林七杜当初在角斗场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吧? 披着甲胄,走路都有些困难了。 蒙蕙发出很畅快的笑声来。 李夭看了一眼蒙蕙,没有说话,她轻轻地拍了一下腰间悬挂着的利剑,总算是找打了一个平衡点,大步向着大殿外边走去。 蒙蕙看着李夭英姿飒爽的背影远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着锦衣卫征调两千人,保护皇贵妃安危。 如果皇贵妃除了半点差池,所有人都不要回来见本宫!” 她看着将行道:“你亲自领着锦衣卫过去,如果李夭在城楼上出了事情,你就在城楼上自裁谢罪吧!” 将行身躯一抖,拱手拜道:“奴婢遵旨!” 他重重的磕头:“此一战,乃是恶战,奴婢未能够在娘娘身边侍奉着,娘娘需要自己保重。” 蒙蕙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本宫知道了,去吧!” 将行又是重重的磕头,这才直接退了出去。 李夭走马出咸阳宫,街道上,到处都是身披甲胄的武夫。 武库中的甲胄和战剑,几乎全部都分发给了秦国的男儿。 龙纹黄金甲的人出现在街道上,一度让人们以为是皇帝归来了。 可当看清楚那是大秦皇贵妃以后,所有的男儿都觉得像是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一样。 这是什么? 这算什么? 我大秦的男儿都死光了? 竟然要皇贵妃上战场督战吗? 不少人怒发冲冠,若不是他们没有首战的资格,这会儿恐怕就已经直接冲出城门去了。 李夭坐在马背上,似乎已经有点适应这一副甲胄的分量。 前方,有喧嚣吵闹的声音传来。 李夭勒住战马,将行飞马上前,大声吃问道: “大胆!临战在即,你等因为何事,竟然内讧?” 一个百夫长看了一眼将行后,认出来是宫里的人,随即拱手拜道: “是几个老人,他们说年轻时候从军卫国,现在叛军打到了城门外边,他们要出城迎战。” 将行的目光向着一边上看去,果真看到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卒,年岁似乎比他这个将行都要大一点。 考虑到这几个人是老卒的身份上,又在暮年时候,血性不衰,将行躬身一拜: “几位老哥,您们年轻那会儿,保家卫国,为帝国流血流汗。 现在,就让儿郎们保护你们吧!” “你这算什么话?你信不信,别看我只有一只手,就这个小子,我一招之内,就把他放到在地上!” 只有一只手的老卒嗷嗷叫嚷着。 百夫长那眼睛都快翻的只剩下眼白了。 这老祖宗,你真的是会吹牛逼…… 将行也嘿嘿笑笑:“老哥……” “我实话和你说了,我可是认识朝堂上的大官,他叫尉隐,还是我家酒楼里边的常客。 现在娶了我们的老板娘!” “咦?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独臂老卒好奇的看着将行。 将行被独臂老卒这么一说,顿时认出这人是谁来了。 这居然是花香酒楼那一群老卒! “老哥们,年纪到了,人要服老啊……” 将行苦口劝说道。 “娘娘有令,让他们两人比试一下!” 女官莲儿的声音忽然传来。 将行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百户,那意思就是说,轻着点,别把老人家身子弄坏了。 百户摩肩擦踵的走上前来,对着余吃猪拱了拱: “老先生,请……” “请”字说出一半,百夫长就已经直接被余吃猪单手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