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看着李夭这么认真的样子,顿时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打破她。 于是,他便等着李夭的下文。 “项羽,就在这一路军中!” “那按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新军火枪队藏起来?” 嬴胡亥若有所思的说道。 “为什么要把新军火枪队藏起来?” 李夭反问道:“项羽又不知道我们只有在彭城战区才有新军参战,别的地方可是没有新军参战的。” 嬴胡亥闻言笑道:“也是,如果项羽就在彭城战区的话,那他一定会认为,我大秦现在很多地方都有了火枪队,这样的话,对于楚军而言,必定是一种莫大的心里威胁。 他们至少要经过很长的时间之后,才会知道火枪的种种弊端。” “这可未必。”李夭狡黠的笑道:“陛下可不要小觑了天下的聪明人。” “哦?”嬴胡亥兴趣大增:“何意?” 李夭比划道:“火枪发射的时候,常常有烟火伴随,火的克星,那自然是水,敌军或许可以尝试在雨天的时候进攻看看。 到时候他们自然就知道,克制火枪的就是水。” 嬴胡亥哑然失笑:“可就算是这样的话,那也无需太过惧怕,炸药包可不怕雨,丢出去照样能爆炸。” “而且,雨天攻城的情况,本质上也是很少的。” 瓢泼大雨之下,雨点儿打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对于攻城的一方来说,这种情况下还继续不顾一切攻城的话,十之八九是会引发军中哗变的。 天空中的飞雪逐渐变小。 虞子期听着军中送来的战报,桓楚以前是水贼,和他虞子期以前还颇有交流,一起干过不少的大买卖。 他当即派遣自己身边的老人,去到了僮县之中,把八百多的俘虏中,找一找又没有以前的熟人。 如果有的话,那必定是可以做做文章的。 虞子期扯掉手套,搓了搓手,对着身边的部将们笑道:“想当初,老子和桓楚也是出了名的,让楚军知道,是我虞子期在僮县打先锋。 到时候,我就不相信项羽这厮,不心生疑惑!” 部将雍齿凑上前来,灌了一口烈酒驱寒后,才说道:“将军,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何不差人送一些无足轻重的酒水到桓楚军中去。 就说纪念一下故人之情云云。 这桓楚收不收,到时候都必定在楚军中引起风言风语。” “好,这办法不错,不痛不痒,但是却可以让桓楚有嘴说不清楚!” 虞子期一听,立刻就挥手让人去做。 众人在一处结了冰的小河流边上停歇,这里已经距离僮县七十里左右,已经可以看到漫天雪地中,楚军的斥候。 楚军的斥候和秦军的斥候,在这个时候就处于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中。 大家都互相远远地看着,并没有互相追逐厮杀。 楚军手中没有望远镜,但是秦军手中有。 秦军可以通过望远镜,把楚军斥候的衣着等等,全部看在眼中,从而推断楚军军容如何。 眼看着天色就要转黑,虞子期也不敢在雪地中过夜,直接下令大军返回僮县而去。 没曾想,他这边刚刚准备出发,立刻就有人来报,说是发现了楚军北上的车队,只有十人,三匹马车,拉的全部都是犒军的酒水。 为首那人,点名了自己是桓楚的部众,奉命前来给自己的老朋友虞子期送酒水。 声称两人现在虽然一个在楚国,一个在秦国。 但是,当年的情谊却并不虚假,还请上将军虞子期莫要拒绝才是。 虞子期听罢,气的牙根发痒。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桓楚居然预判了自己的预判。 雍齿驱马上前来,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虞子期,便抱拳道: “将军暂且莫要发怒,桓楚此举,乃先发制人,可陛下就在僮县,又对将军无比信任,自然无需担忧什么。” 虞子期听着雍齿这么一说,倒是立刻眼睛一亮:“桓楚此人素来没什么智谋可言,当年在大泽中称雄的时候,也是凭借着一股子勇力而已。 而今怎么……忽然这么聪明了呢?” 雍齿立刻道:“只怕是有人暗中相助他!” “必定是如此!” 虞子期大笑道:“传令下去收了酒水,让他们转告桓楚,多谢他的美意,我亦有厚礼回赠他!” “喏!” 前来通报的军卒就此退下。 不多时候,众人回到了僮县。 虞子期见皇帝院落中的灯火还在亮着,便直接走了过去,求见皇帝。 嬴胡亥听着虞子期说了自己和桓楚的关系,还有桓楚送酒的事情之后,倒是也动了心思。 “这么说,是有可能招降一下桓楚的么?” “回禀陛下,不管成不成,末将觉得都可以试试看!” 嬴胡亥沉吟道:“尚可!不过,你如果是想要招降桓楚,又或者是让项羽对桓楚生出猜忌之心的话,单单送点酒水还是不够的。” “那陛下之意……”虞子期隐约有些猜测。 嬴胡亥大笑道:“今天韩谈抓到了几百个战俘,你过去挑挑选选,如果其中有桓楚旧部的话,那便直接送还回去。 毕竟,现在可是没有人知道朕在这里的,诺大的僮县,全然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桓楚闻言,有些迟疑着:“可如果这样做的话,那火绳枪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这是两回事儿。”嬴胡亥倒也不在意的挥挥手:“火绳枪迟早要暴露的,而且楚军又不知道,我们只有僮县才有火绳枪。 现在就是要给楚军一种错觉,我军在什么地方都有火绳枪。 如此一来,楚军不管是做什么,都会有些忌惮,等到他们发现只有僮县一处地方有火绳枪的时候,我们却早就已经把便宜都占完了。” 虞子期点点头,遂而起身抱拳道:“既然是这样,那末将就先行告退!” “嗯!” 嬴胡亥挥了挥手,虞子期就此退下。 须臾时间之后,李由和韩谈两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看到两人之后,嬴胡亥眯起眼睛来,也没说话。 李由“噔”的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嬴胡亥一看,立刻道:“哟!老大这是咋地了?老寒腿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