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楼的城门洞里边,大火满天燃烧。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有人登上了城楼。 嬴胡亥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眺望城楼外的战场,忍不住眯眼笑了起来:“司马卬以后会不会回想起来,觉得我们这一次是故意坑他的?” “会不会,臣下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们在一开始就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嬴审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说过,一旦李左广从这边出逃以后,那个时候,齐军所有的兵马,都会变得异常凶悍。 毕竟,归兵不可阻。 这是他自己觉得,自己可以捡一个便宜的。” “他手底下也有数万大军,就这样完全展开的话,围困住李左广军并不能难,难就难在,这边的地形实在是太开阔了。 如果真的不要命的往前冲,就是英布领军也挡不住,照样会被齐军从中间冲开。” “败局已定。” 嬴胡亥给出这样的评价:“当然,李左广活着回去的作用,可能会更高一点。” 嬴审惊讶的看了一眼嬴胡亥:“陛下的意思是说,这样可以激发齐国内乱?” “不论我们激发与否,齐国总归是会乱起来的。” 嬴胡亥脸上带着讳莫如深的笑容:“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齐国什么时候乱起来。 等到田横和李左车发现,他们这么多的大军,都被消耗在了和赵国的泥淖战斗中以后。 一回头,发现临淄城那边,完全就没有给他们任何信任。 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嬴审沉思了一会儿,摇头说道:“臣觉得,这个田横自立为王的可能性还是很低。” “田横自立为王的可能性低不低,并不重要。”嬴胡亥眯眼笑道:“赵王随安的令书又到了。 魏国大将军魏咎,已经率军攻下了平原县,现在他们的退路都已经断了。 朕准备下诏,着王离率军渡过南皮,协助魏咎守住平原县,而后发兵攻取历城。 你觉得如何?” 嬴审立刻摇头道:“不可!我军今日之举,就很容易把自己陷入到了这场持久战里边来。 如果再继续调度南边的大军南下,那就会直接和齐军交战。 陛下三思。” 看着无比紧张的嬴审,嬴胡亥只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作罢。 “也罢,朕只是看着如此轻松的就拿下了厝县城,自然就有了些许别的想法……不过,你们都反对的话,那这这个想法也就作罢!” 嬴审看了一眼内城里边,在不断地打水,准备扑灭大火的军卒,便低声问道: “陛下,城中尚且有一万多的齐军,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按照之前的约定,大秦只要厝县城,至于厝县城中的斩获,留下两成以后,其余的全部都给赵军。 司马卬现在就是朕的大牲口,想要牲口跑得快,又不给牲口吃草的道理,就完全不合理。 对了,此战过后,你可以暗示一下司马卬,可以在这些灾民之中,招募军卒参军。 这些灾民被李左广搁在城池外,饿死冻死的人不少。 如此的话,心中的恨意那自然是不低的。 这样正好可以给他一个补充兵员的机会。” 嬴审又问道:“陛下,那此战过后的遗孤,该如何处理?” “先摸一摸这些人的性子再说。”嬴胡亥看了一眼嬴审:“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前往关中的。 关中现在的人口已经很多了。 如果关中的人口继续增多的话,那关中的土地就会不够了。 也不知道,巴江他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朕想要重启大将军当年在河套平原上开垦土地的做法。 你也往北边走过一趟,你觉得如何?” 嬴审是真的没想到,皇帝会拒绝自己把这些遗孤潜入关中的想法。 “河套平原那边风沙太大,小范围的开垦自然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到了大风季节,问题就很大。” “这么说,还是只有用中原之地的膏泽,去供养北地……”嬴胡亥沉思着,随后又到: “让大秦学宫里边,挑选一些农家的先生们去瞧瞧,北地或许也可以因地制宜的做一些事情。 能通过土地的出产,来供养土地上生活的人,那才是我大秦最应该征服占优的地方。 如果没有,那北地总应该会有什么南方没有的东西。 交换如果可以保证存活,自然也是一个可取之道。” 嬴审颔首道:“只要巴江到了那边,就一定能发现这些东西的。” “报!陛下,大火扑灭了,我军是否出出城去?” 嬴胡亥看了一眼城外的战场,便道:“大军让开道路来,让赵国那个武将带着手底下的军卒出去和司马卬回合! 顺带着告诉司马卬,如果愿意入城来的话,那就入城来,不愿意入城来的话,朕自然不会勉强他。 之前答应给他的,清点完整以后,自然就会送过去。 如果他要是觉得请点的东西有问题的话,自己可以带着人过来查账目。” “遵旨!” 军卒重重退下。 陈胜和吴广浑身是血的领着锦衣卫的人到了城楼下边。 那赵将赵岐抹了一把脸上混杂了敌人鲜血的粘稠汗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对面秦军阵列中走出来了一个身穿龙纹金甲的英武男子。 赵岐吓了一跳,赶紧翻身下马,拱手拜道:“拜见大秦皇帝陛下!” 英武男子嘴角冷峭了一下,随即笑道:“寡人是大秦辽王,不是皇帝。” 赵岐尴尬了一下,随即又拱手拜道:“实在是眼拙,拜见辽王殿下!” 嬴审淡淡的点了下头:“收拢一下你手底下的军卒,你家主将司马卬,人就在城外,寡人亲自领着你们出城去。 此外,还有一些事情,寡人要和你家将军商议!” 赵岐本想问,这厝县城不是我们赵国的了么,可是这会儿周围全部都是秦军,他自然不敢多嘴问什么,只是拱手应喏了一声,便翻身上了马背。 随即,赵岐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辽王? 辽王? 为什么觉得这个挺耳熟的啊? “卧槽你娘个腿!下曲阳就是他屠了的啊! 我……我方才居然和那个杀人王在一块儿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