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囍随着她到了外面的隔间，看着她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不必紧张。” “其实，王妃你并没有喝避子汤，除了一两次，其他的，其他的奴婢都偷偷换掉了。” 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月清终于还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白烨知道吗？”苏囍听见这个消息，她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此时她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王爷发现了，并没有阻止，您后面喝的其实都是真的补汤。” 月清又道。 她说完这些，她都再也不敢去看苏囍的眼神。 她也以为，那天晚上王爷一定会坦白一切，然后王爷王妃还是会重归于好。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样。 前段时间她也想说出来，可苏囍根本不让人在她的面前提起白烨。 这件事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而现在月清再顾不得那么多，她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说出来的话，只怕这件事真的要一直埋藏下去了。 “他知道，他那天为什么没有解释……” 苏囍起身，只觉得手脚冰寒，眼眶已经红得不像话，现在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内心。 如果，如果他要早说清楚的…… 她忽然觉得，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像是一场笑话一般。 “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将事情早点说出来，害王妃伤心了好多天……” 月清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愧疚。 要说后悔的话，她现在才是万分后悔，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会将事情隐瞒到现在，怎么也会早点说出来的。 但是这世上的一切，都没有早知道一说。 苏囍深深看了她一眼，要说不怪，当然也不可能。 确实她如果早一点知道，就不会对白烨埋怨至此，如果昨天没有方如月的开导，她只怕还会把自己圈在固定的思维里面。 到时候不知道还要多长的时间，才会去原谅白烨。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你也别自责，只是往后若有什么事，不要再瞒着我。” 沉默了良久之后，苏囍还是没有和月清计较。 但她原谅了自己，月清却不能原谅自己。 “等王爷醒后，奴婢会去向王爷请罪，还请王妃现在先让奴婢好好照顾你。” 明月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话。 “月清怎么了？” 她就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又不知道她们之前的事情，现在看着月清跪在地上，而苏囍沉着脸站在她的面前，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走到月清的身边跪下了，才轻声问道。 她和月清是一同照顾苏囍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她也脱不了干系。 “王妃，明月对此事并不知情。” 月清冲着她使了好几个眼神，让她起来，但她一直没有反应，她一时着急，只能又对着苏囍说了一句。 “好了，都起来吧，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苏囍实在讨厌人在自己面前跪来跪去，更别说是现在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候，脸色便看着比平常难看了不少。 明月听见这话，连忙起了身，见月清还端端正正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她硬着头皮拉了她一把。 “月清，别跪了，赶紧起来吧。” 月清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 “月清，你跟在我身边多长时间了？” 这一幕，苏囍同样看得清清楚楚，她叹了一声，望向固执的跪在地上的人。 “六年了。”月清回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回答。 现在小团子都五岁了，她在自己身边待的时间确实不短了。 “既然如此，你应该最清楚我的脾气的，我既然说原谅你了，就是不会和你计较了，你若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表达歉意，在我看来不是歉意，而是威胁，你明白吗？” 她语气很平缓，表情更加平静，只是眼睛里面带着些许的追忆。 月清在她的身边都这么多年了，想想从前的回忆，现在只觉得时间过得很的好快。 “我……” 而此时的月清却是被她的这段话说的满脸的惭愧，这个时候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比起刚刚，她现在才是最后悔的时候。 为什么在明明知道王妃是什么样的脾气之下，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句话来。 过了半天，那个我字之后，也没了后续。 “好了，其他的就不用说了。” 苏囍不想一直纠结这件事。 况且，月清的心是好的，这一点她几乎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知道对方现在也需要一点时间，好好的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于是她又回到了白烨的床前。 听了这么一大堆话，明月现在脑子还是懵的。 “月清，你没事吧？王妃的话……” 明月看了一眼，满脸颓色的月清，开了几次口，但不知道怎么安慰。 月清的性格很坚韧倔强，很少会在她的脸上看见这样的神色。 “月清，没事的，王妃不是真的生气的。” 她走过去轻轻抱住她的肩膀，再安慰了一句。 自从她也来了苏囍的身边后，很多事情都是月清提醒，月清对她十分照顾。 更别说以前还在千机阁的时候，月清也总是照顾着她们的一个。 像是一个大姐姐。 “我知道，是我不好，惹王妃不高兴，我以后一定……” 月清说到这儿，嗓子里就像是突然堵住了什么东西，后面的半截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眼里。 “王妃不会计较的，月清，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改了，王妃一定会看见的。” 明月实在是不知道刚刚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月清做了什么。 她现在只能这么安慰，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 这几句话虽然简单，效果确实不错。 听了她的话，月清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明月，你好好照顾王妃，王妃昨夜也没有吃东西，想必现在肯定也有些饿了，我去厨房做些吃的来。” 月清擦了擦眼角的泪，整个人重新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