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孙氏的注意力却没在她说了什么上,而是震惊地看着店里的东西,确定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四媳妇在卖的东西。 “这还是宵月阁吗?” 女人肯定点头。 “是的。” 孙氏的眼睛好似在寻找什么。 “那什么时候换的老板?” 老四和四媳妇把生意做垮了? 虽然她一开始就没报多大的希望,但当真的看到宵月楼换老板的时候,孙氏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这阵子指不定浪费了多少银子呢。 老四和四媳妇多伤心啊? 算了。 生意做不了,死了那条心也好。 回村守着田地过日子才是正经。 女人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这位客人误会了。 “宵月阁的老板是唐老板和沈老板。” “我是店里的伙计。” 唐菊满脸的不敢置信。 “店小二不都是男人吗?” “怎么会有女人?” 沈昭月之前在楼上的包厢里,给人设计造型、化妆、搭配衣服,听到下面熟悉的声音,才跟客人请示一下走下楼。 “宵月阁是脂粉铺,请的店小二自然也是女人。” “男人懂胭脂水粉吗?” 唐菊下意识摇了摇头。 沈昭月,“这就对了。” “只有懂得客人的需求,才能在客人还不知道该买什么的时候,向客人推销店里的商品,宵月阁做的是女人的生意。” “自然要用懂女人的店小二。” 唐菊被彻底说服了,忘了刻在骨子里的,觉得女人不适合抛头露面,出来和男人一样在店里干活儿的想法。 孙氏从四媳妇下来,眼睛就盯着她的肚子。 见那里一马平川。 眼底不可控地划过一道失望。 别的男人十八岁的时候,娃娃都好几个,会满地跑路了,老四都快十九岁了,却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别的女人像她这个年纪。 孙子和孙女早就一大堆,可以享受儿孙满堂的快乐了。 她却一个孙子都没有。 每次在村里看到别人的孙子,她心里都止不住地往外冒酸水。 同样都是人。 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村里的老谭家的儿媳妇,过门不到一个月就怀上了。 老四还没摔傻之前。 她很喜欢在村口那颗大树下,和村里的女人们一起唠唠嗑。 自从儿子摔傻后。 她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了。 路过都要绕着走。 因为那些女人,从一开始的羡慕变成了鄙夷。 总喜欢背后议论。 这么多年过去了,村里的人早已习惯儿子摔傻的事。 不再议论他了。 可最近老四和四媳妇有成了村民们的饭后谈资。 一是嫉妒他们在镇上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二是向孙氏炫耀,她们的儿媳或者嫁出去的女儿又怀孕了。 三是嘲笑孙氏,儿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在镇上过大鱼大肉的好日子,却把爹娘扔在村里不管不问。 孙氏每次听到都要生气。 儿子才不会忘了爹娘,现在在镇上租的房子,才一进一出的院子,哪里住得下那么多的人? 更何况住在镇上,那岂不是天天都要花钱? 小菊和小妹也还没交代出去呢! 她和老头子都还能干地里活儿,不想那么早就给儿子添加负担,等以后他们老了走不动了,儿子一定不会放任他们不管的。 那些女人就是嫉妒唐友山对她太好。 别的女人要是一直不生儿子,肯定早就被休弃回娘家,男人也会另外娶妻生子,只有唐友山不嫌弃她,不顾七大姑八大姨的劝告没有赶走她。 反而还因为她的原因,和那些所谓的亲戚都走远了。 孙氏感动的同时,其实也非常愧疚。 正是因为如此。 她才对生儿子那么执着。 谁都不知道的是,唐凌霄不仅是她的儿子,还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怀着老四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 要是再生不出儿子,就自己偷偷跳河自杀。 她不想连累友山一辈子没有儿子。 只有她彻底离开了,友山才愿意娶别的女人,会有别的女人给他生儿子,他就不用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了。 幸好生下的老四是儿子,她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唐凌霄提着一大筐衣服,兴冲冲地跑进了宵月阁。 一看到孙氏和妹妹们。 眸子就亮的出奇。 顾不得手里的东西,冲上去就抱了抱自己的娘。 “娘,你们可算来找凌霄玩啦!” “我去把东西放下。” “马上就来陪你们玩!” 孙氏连连摆手,欣慰地给唐凌霄擦了擦汗。 她就知道凌霄不会忘记家人。 只是店里实在太忙了,才抽不开身回村里探望。 “你先去忙吧。” “娘和小菊,还有小妹,都是特地来帮忙的。” 沈昭月给孙氏、唐菊和唐小妹,一人倒了一杯茶,还给她们准备了糕点和小零食,放到屏风后的矮几上。 “婆婆,你们先去哪里歇息一会儿吧。” “我忙完再来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