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酒楼名气可不小,能在那里吃顿饭也是一种荣幸。 朱大福出言,当即引来一阵欢呼。 对面,应天日报。 今日一天报纸的售卖量刚刚统计出来。 三十二份。 这数字是他们报馆自开业以来卖的最好的一次了。 可有兴明日报三十万那大山压着,他们这三十二份可就要卑微有多卑微了。 “先生,怎么办?”朱允炆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他能知道怎么办? 对面报馆的一阵欢呼,让黄子澄更加心烦意乱。 就在此时,只听刚刚出门的朱大福一行人,喊道:“老吴,这么晚了,你怎过来了?” 朱大福口中的老吴,黄子澄和朱允炆都知道是谁。 两人不说话,静静等着朱元璋说话。 “咱好几日没见你了,怪想你的,过来瞧瞧。” 朱元璋出言,朱允炆心中更有些落寞。 一旁的黄子澄督促着朱允炆,道:“朱大福要与陛下吃饭了,殿下快些去陪同。” 朱允炆不去,朱大福与朱元璋单独相处的时间将会更多。 黄子澄督促,朱允炆才起身行动。 “爷爷。” 听到喊声,朱元璋扭头。 “你还没回去?”朱元璋问道。 这段时日,朱允炆忙着报馆的事情,很少回宫 自也就很少往朱元璋那里跑了,因而朱允炆是否回去,朱元璋并不知道的。 “报馆刚忙完,爷爷是要去吃饭吗?” “别太累,走吧,一起。” 朱元璋其实是希望让朱大福和朱允炆同时作陪的。 两个孙子一左一右坐着,子孙承欢膝下,才是该有的儿孙满堂。 大福酒楼。 朱大福亲自动手,做了些菜肴。 雅间地方小,坐不下那么多人。 朱大福便领着朱元璋与店里的工人伙计坐到了外面的大桌子前。 朱元璋出身贫寒,也喜欢与下层百姓待在一起。 因而,对朱大福的满意倒也乐得自在。 朱大福招呼,众人喝了几杯酒,便开始各聊各的了。 对朱大福之事,朱元璋一直关切着。 知晓朱大福兴明日报这几日的火热,问道:“今日报纸卖的还成吧?” 朱元璋没有恶意,朱大福也愿与朱元璋相交。 自也不会瞒着朱元璋,直接给出了一个数字道:“三十万份。” 听到翻了几倍,朱元璋也是略微吃惊。 朱大福道:“其实,买报纸的还是那些人,只不过把报纸分门别类了,他们便把三种都买了,说明往日报纸的几版,读者都还是喜欢的。” 自家孙子出色,朱元璋当然是高兴。 朱元璋笑得合不拢嘴,转而道:“阿文,你报纸卖了多少?” 三十万份,三十二份... 差距摆在那里,朱允炆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半天,道:“三十二。” “三十二万份啊,阿文兄弟果真才华横溢,老吴,你有个好孙子啊。” 朱大福并未过多关注应天日报。 听到朱允炆三十二份这个数字,也是真心为他高兴的。 “是三十二份。”朱允炆纠正。 他知道他爷爷的脾气,若把三十二份说成三十二份,那结果他怕承受不起。 朱允炆出言,所有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别人卖三十万份,你卖三十二份? 朱元璋脸顿时有些拉胯。 这孩子在宫中待的时间太久了,还缺乏些磨炼啊。 四五日时间,总共斗殴没卖出百份吧? 朱元璋不高兴,朱允炆低着头,全程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朱元璋不高兴。 朱大福,你定是故意的,定是故意让他在皇爷爷面前丢脸。 吃过饭,朱允炆陪同朱元璋回了宫。 刚一回宫,便把今日的遭遇讲给了吕氏听。 “娘,朱大福他定是故意的,定故意让皇爷爷知晓儿子的报纸卖不出去。” 朱允炆委屈巴巴,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出掉。 吕氏为儿子擦着眼泪,道:“别哭,到什么时候娘都护着你,黄寺卿也是,自个儿家的书坊丢了不说,开了报馆竟还屡次败给那朱大福。” 朱大福书读得多,也有些呆,黄子澄即便真有错,他也不会非议。 “先生尽力了,要说错,那也是朱大福太狡猾。” 是朱大福狡猾吗?你们若非不跟着朱大福身后吃屁,怎么着都不会连个三位数都卖不出吧? 吕氏知晓朱允炆秉性,也不再多言,只道:“既与你皇爷爷说了要卖报纸之事了,那便认真做下去,你皇爷爷讨厌那种半途而废的,朱大福那里,娘让江夏侯想想办法,他在朱大福那里吃了大亏,早就把他恨之入骨了。” 周德兴拉肚子差点拉死,若非吕氏说别轻举妄动,早就不知给朱大福使多少绊子了。 吕氏就是朱允炆的定心丸,所有的困难吕氏都会帮着解决。 “娘,若是大哥在,儿子也便不争了,大哥不在,朱大福那乡野村夫上不了台面,朱允熥一个草包,儿子再怎么着都比他们强。” 朱雄英确实如朱标一般,是兄弟们永远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 朱允炆倒还挺有自知之明。 停了朱允炆之言,吕氏自是欣慰。 母凭子贵。 她非朱标的挚爱,进宫最大效用只为平衡东宫,也为为老朱家开枝散叶。 进了宫,就没享过什么福。 现在他儿子有了坐上那个位置的机会,他也有希望摇身一变坐那后宫之主。 若不努力拼上一把,又怎能甘心。 吕氏还未再与朱允炆说上几句之心之言,只听门外咣当一声有什么动静。 哪个不开眼的,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瞎逛什么。 这些话可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岂能被他们听? 吕氏匆匆起身,拉开门,静悄悄的再无一人。 “春桃,春桃...” 喊了几声,一个宫女端着水盆出现。 “刚才谁在门口?” 春桃连连摇头,道:“谁都没有啊,怎么了?娘娘。” 其实,春桃刚打水回来,到底有没有人她哪能知道。 可,若是说不知道的话,少不了要有责骂。 春桃回答,吕氏道:“行了,先给太孙洗漱去吧。” 朱允熥房间。 他回来的时候,听见吕氏和他二哥叨咕着什么,便在那里听了一嘴。 什么朱大福,什么找周德兴帮忙。 为什么要把那朱大福与大哥比,难道那朱大福有大哥有什么关系? 不成,那朱大福若与大哥有关系,岂不是要让吕氏娘俩害了? 明日怕是得出宫一趟了。 朱允熥话少,有些懦弱,不代表他傻。 一些事情他可是明镜儿似的。 他那舅舅们是他永远可依赖的。 次日,报纸继续卖,吕氏的口信已传到了周德兴那里。 周德兴对朱大福恨之入骨,不说朱大福只是一个长在乡野的皇孙,哪怕朱大福是皇帝,周德兴都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了。 他长这么大,就从没那么丢过人。 吃了那么大的亏,偏生还不敢张扬。 他娘的,有那么憋屈的事儿吗? 若非吕氏说,此事别轻举妄动,他早就出手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是有些人脉的,好吗? 吕氏的消息传来,周骥很兴奋,道:“爹,太子妃那里终于松口了,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