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允茶儿和妖婆一起摔落在地上。 本就被空间之力凌迟过的允茶儿痛得龇牙咧嘴。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妖婆,她刚一张口想要痛骂一句,就有一股狂热的风带着细碎的砂砾,落进允茶儿口中。 “呸呸!” 什么玩意儿? 允茶儿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和妖婆正身处在一片金黄的沙漠之中,身周除了呼啸而过的狂风,便是数之不尽的细沙。 天空中一轮烈阳高照,给大地带来炙热的温度,不止身下的沙砾烫人,就连空气都仿佛焦灼起来了。 被迎面而来的沙砾刮了一脸的允茶儿呆住了。 这是哪里? 说好的古藤村呢? 就算有偏差,也不要差那么多吧? 允茶儿目光呆滞,愣了半晌后,将视线移到了罪魁祸首身上。 “妖婆!!” 一脸无辜的妖婆。抱着手中白骨看着她。 允茶儿:… 算了,自己认下的小姐妹,哭着也要宠下去。 允茶儿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地域。 这个地方一望无边,全是金黄的沙砾。 无数的软沙起起伏伏,如同被凝固住的海浪一般。 绵绵的黄沙蔓延至天际,与苍穹相连接,看上去既震撼又美轮美奂。 如果没有炙热的高温和刀片一样的狂风,这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 允茶儿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古藤村附近哪里有这么一片沙漠。 不说古藤村,就是整个流溪县,都不存在沙丘地带。 她带着妖婆走了两步。 此处的沙砾柔软,一脚下去,便陷入到了小腿肚的位置,走起来极为艰难。 且沙砾被太阳长时间的照射,变得滚烫。 灼热的温度透过鞋底和裤腿,传到允茶儿身上来。 她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走了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了了,只好支起一道诡气护罩,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只是空气中的水分子极为稀薄,即使她使用诡气凝聚,半晌也才微微感觉到一分湿意。 这一点点的湿气在太阳的直射下,瞬间就蒸腾掉了。 …这个时候就很想念当初在界诡游戏中得到的水葫芦。 允茶儿在沙漠中走了半天,眼前的风景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在原地踏步一般。 她心中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种完全分不清方向的地方,对她这个路痴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啊! 她的心中再次下定决心,等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找到有人烟的城镇,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寻一件能辨别方向的诡器! 身旁的妖婆倒是没有允茶儿那么沮丧。 它离开石洞后,见到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如今这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勾起了他巨大的兴趣,一连在沙砾中打了好几个滚。 看着妖婆头发上沾满了沙子,允茶儿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放出神念,将神念形成一根线条状,朝远处延伸而去。 然而直到神念达到了极限,也没有任何发现,周围全是一成不变的沙砾。 允茶儿忍住内心想要吐血的冲动,掏出了怀中的传信诡符。 一道讯息传送出去后,她便安静的等着对方回话。 没让她等多久,薛无凡就回话了: “咋滴,这个时候想起你薛爷了?” “先前不理小爷的样子不是特别冷傲,特别潇洒吗?” 允茶儿早已摸透了这位大少爷的秉性,闻言也不着急,甜言蜜语吹捧他就行了: “哪能啊,我那不是有特殊情况吗?” “薛公子是我的贵人,我巴结都来不及呢!” “这不,我遇到困难,第一个就想起你了!” 果然,地主家的傻儿子冷哼一声,很快就不计较了。 当听到允茶儿用错传送诡符,掉到了不知是哪儿的沙漠中时,薛无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你这个倒霉催的,西边才有沙漠呢!” “距离流溪县最近的沙漠,也足有三千公里之远,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 “西边那一块儿又称为绝荒之境,那里寸草不生,人烟稀少,反而诡谲横行。” “更有一些泯灭了人性,在村镇中呆不下去,只能逃去那里的恶人,简直比诡谲还可怕!” “丑丫头,你可得好好保重啊!” “若是害怕的话,叫我两声薛爷,我…” 符纸中薛无凡的声音还没说完,允茶儿就“啪”的一下将符纸收起。 嗯,她觉得这个动作好像是有几分潇洒… 弄明白了自己的所在地,允茶儿反而更郁闷了。 至于薛无凡,他远在千里,除了损自己几句,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允茶儿也懒得在沙砾中慢慢行走了,她双腿离地,身后红羽翼展开,缓缓的飞上了天空。 带着妖婆一起,挑了一个方向飞去,在沙漠中寻找人迹。 要离开这片沙漠,总得先找到人,问明方向吧? 然而她们在死寂的沙海中飞了许久,直到连妖婆都对一模一样不断重复的景象感到厌烦了,也还是一无所获。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轮高挂的烈阳仿佛失去了光和热一般,化为一个红艳艳的大圆球,朝着沙漠水平线沉下去。 允茶儿欣赏着这幅“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突然一拍脑袋。 “哎呀,我是迷路迷傻了吗?” 先去薛无凡便说了沙漠在西边,那她朝东边走,总能走回古藤村吧? 这个世界的太阳同样是朝西方落下,她只用走太阳下沉的反方向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允茶儿又觉得路痴属性的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此时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模糊不清的天际中,两道细瘦的身影在那轮巨大红色太阳的映衬下,渐渐远去。 允茶儿带着妖婆,一口气飞出数里之远。 可惜眼前的景色还是不见边际的沙海。 倒是随着烈阳的落下,白天的燥热一扫而空,温度骤然下降,阴寒的诡气随着狂风在四周呼啸。 允茶儿感到一丝冷意的同时,又觉得嗓子干渴得好像在冒火一样。 …就很离谱。 这种外冷内热的感觉,实在难受。 好在她毕竟是一位大诡师,此时的身体还能撑住。 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这片沙漠,明天太阳还会升起,再暴晒几日,恐怕就真的会脱水了。 又想到薛无凡说这里诡谲横行,虽然她这半日功夫下来,并未遇见诡谲,但她心中仍是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