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路上。 碧蓝如洗的天空,烈日高照。 沈烜骑着战马,身后依次跟着马车和手持武器的家仆降兵。 街面没有想象中冷清,行人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如既往。 做买卖,走早市,出门的男男女女。 都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 沈烜面嫩,顶着一个光头,马跨战刀,身后又是一群持刀拿枪的青壮。 行人看了一眼就远远避开,生怕惹到祸事。 然后,又疑惑好奇的紧盯着一群人看。 或许,他们不知道,昨天和夜晚的厮杀战斗。 不过,知道了又怎么样。 只要能活下去,不遭受无妄之灾。 换了谁当皇帝都一样,他们同样要纳税吃饭。 明末,朱家皇朝被灭。国丈,大臣哪个不也还是山珍海味。 江南同样歌舞升平,一片繁荣。 走进沈府邻街的大道。 街面上尸体已经被打扫干净,地上干涸凝固的黑色血迹,以及手雷爆炸留下的坑坑洼洼,赫然在目。 一股萧杀之意笼罩。 大门口。 两个俘虏腰系长刀,两脚分开45度,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正在站岗。 沈烜一看,就知道是特战队员教的标准军姿。 走上阶梯。 俩人急忙敬礼,大声道:“明王殿下好!” 沈烜笑笑,来到前院。 耿继辉正在操练俘虏,教他们队列,三大步伐。 一个个俘虏此时已是汗流浃背,却没人敢吭一声。 沈三边拿笔在桌山红布上写着,边看被操练的一群人,乐此不疲。 看到沈烜过来,这才匆匆放下笔:“明王殿下,你字体漂亮,要不你来写吧。” “沈伯,旗帜做好多少了?” “裁剪制作好六十杆。至于王旗的话,等明王你来定夺。” 沈烜看了眼墙角,制作好的旗杆红布上,已经写好两种旗帜,。 反清复明,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明王降世,普渡众生! 沈烜点点头,这个数量也差不多了。 “明王,既然都竖起大旗。依我看这檄文也该是时候传遍四海了。” 沈三的话不错。 都杀官造反了,是得传檄天下。 反清复明,也得要个师出有名。 毕竟这种事情已经低调不了。 什么高筑墙,缓称王那一套,在这时候根本行不通。 至于广积粮,有没有战争都是必须的。 沈烜拿起毛笔。 想起努尔哈赤(野猪皮),写出七大恨,讨明檄文。 稍加思索,一手堪比印刷的馆阁体依次落下。 大明沈烜讨满清八旗檄: 满清蛮夷,占我中华河山百载。天道不公,禽兽统我圣皇故土。 八旗之祸,疫乱华夏血脉。九州千里,尸骸堆积如山。 极寒贼盗。边荒匪徒。 束之为犬伏,放之则狼啸! 昔;努尔哈赤,大明辽东总兵李成梁之子。 曾对其父言:辽东之人皆我父兄姐妹。 然;引城亡故,便食其言,夺我河山,杀我百姓。 如此杀兄欺父之徒,伦理常纲罔顾之辈。何以为人? 爱新觉罗·皇太极,继位虐杀其姐其母,可谓猪狗不如。 多尔衮摄政,大玉儿侧其寝。 如此种种,便知八旗非人矣! 昔,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时不敢忘。吾彻夜难眠,痛心疾首。 今,横征暴敛,鱼肉乡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此,吾等血性之辈,华夏正统。 剃发易服,推翻满清暴政,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还我日月青天! 沈烜洋洋洒洒写了数百字。 看了一遍,感觉差不多了,就让沈三抄写一些散发出去。 随后吩咐二娃,大春,将所有俘虏的辫子割了。 二娃传令:“将俘虏辫割了,反抗者,杀无赦!” 沈府下人,走到降兵面前,扯住他们的辫子,举刀就割。 那个在衙门主动出手的降兵,二话不说就抽刀割发,最后也弄了个光头。 还大叫痛快。 原本有不少人想要反抗。 可看到那个像神魔一样的男子,顿时就像蔫了的黄瓜。 场中,一片哭天喊地求饶的声音响起。 沈烜不由叹了口气,历史的真相或许就像那个人说的。 华夏人,只有到了快活不下去的的时候,才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平时他们只是一群唯唯诺诺的普通人! 把一群人的鼠尾辫割掉。 沈烜让人将李信青家人安排在一处小院。主动交子质的,还真少见。 一番忙碌后,已到中午。 下人将煮好的汤包,酥烧饼,一大锅一大锅的端上来。 沈烜让厨房给自己下了碗蹄花面,里面不仅有肉丸,还有猪肝等东西。 美美的吃了两大碗。 不过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下一步,兵马强壮了,粮食的问题呢? 虽说江南是鱼米之乡,可清廷知道自己造反,肯定会截断粮草。 如今,也算是手握一城的人了,总要顾及底下老百姓的死活。 檄文发出城墙旗帜替换,想要离开溧水的人还好说。 要是都不愿离开,暂时还没事,时间一长,可是个大问题。 双管齐下,共同行动。 沈烜随即安排人手,骑上快马,全城张贴讨伐檄文并发出通告。 意思是溧水县造反成功了,现在起不属于满清管辖。怕受牵连,想要离开的人绝不阻拦。 即便全城的人都离开,也无所谓。反而会更好。 另外安排好人手,去李信青哪里,看守好粮仓,大量收购粮食。 半天后。 溧水城陷入短暂的恐慌,表面又归于平静。 并没有多少人离开。离开的都是和清廷有些关系怕牵连被杀。 就像一块巨石落入湖中,刚开始砸出浪花,渐渐的变成涟漪,直至消失。 其中也有人闹腾,齐喊保家卫国。 一群头发花白的里甲保长。带着家族邻里的青壮,手拿枪矛棍棒。 打出替天行道,剿灭乱党的口号。 在街面上挟裹路人,打砸沈家产业,冲击沈府。 将冲击沈府的人群,全部斩杀。 沈烜得知,还有一批去袭击自家产业的。 提上斩马刀。一骑绝尘。 东大街,沈家一处已经关上门的绸缎铺,遇到了替天行道的满清忠民。 正要破门,打砸抢劫绸缎铺的人群中,看到一匹高头大马。 纷纷侧目,有人认识沈烜,指着他大声喊道:“林里甲,他就是沈烜。” 年逾天命的里甲、保长二人看到沈烜只有一人一骑。 伸手指骂:“大胆沈烜,受天子之恩,不思报效朝廷,还敢传讨伐天朝檄文。反了天了?今日,我便替天子灭了你沈家。” “沈烜,还不速速跪下受死!” 东大街,溧水最繁华的街道。此时,无数商贩路人皆驻足围观。 整条街鸦雀无声。 沈烜想不明白,官兵两次围剿,都被杀得人仰马翻,仓皇逃命。 城墙上也已经换了大明旗帜,难道信息真的这么闭塞? 还是说想富贵险中求,以为不会杀他们? 沈烜不在多想:“你们,真想要我的脑袋?” “不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沈烜冷笑,提刀翻身下马。向人群走去。 “大家上,杀了沈烜赏银五百两。” “我也赏银五百两!” 里甲保长一前一后喊道。 听到有一千两的赏银,一群人眼睛都红了。向前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