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废史立牧   “废史立牧?这么快?”   消息传到零陵郡的时候,秦羽都愣住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   废史立牧可是188年的事情了。   现如今还只是187年,虽然距离188年也不远,可突然搞出这么一下子来,还是让秦羽微微有些惊讶。   不得不说。   刘焉这家伙是真的蔫儿坏。   他身为太常,跟刘宏上来就是一通吹嘘。   陛下你看啊,如今这各地混乱,叛乱四起,这是咱老刘家自己造的孽吗?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些事情之所以会出现,跟咱老刘家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那责任基本都是那些肆意妄为的世家的。   现如今世家势大,咱想要搞他们也不容易。   而且在很多事情上,咱还要仰仗着他们来协助。   更不可能就这么断掉了这层关系。   但陛下你可得好好想想。。   这每一次出去平叛,到头来花的可都是陛下你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粮啊。   咱老刘家给他们擦屁股,他们一个个反倒是赚的盆满钵满,这咱不是亏死了?   刘宏一听这话,那当即就是一拍大腿,颇为认同。   刘焉说的也没错。   这几年平叛剿匪的事情可是不少。   这一整天的钱全都是从他的西园里掏出来的。   原本还想多盖几个院子,现在也没了着落。   一想到那帮给自己在外面瞎搞的世家大族惹下来的这些祸事,结果还要自己去给他们擦屁股。   刘宏心里就觉得委屈。   遂即刘焉便趁热打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说:“陛下,在我看来,这平叛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那些普通百姓能有多大的能耐造成多大的动乱?”   “其实最根本的那还是因为咱们平叛的时候花费的代价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每次都要从三辅调兵不说,打完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光是来回的路上就要消耗多少粮饷?”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就从根源处解决问题,现如今太守,刺史在针对处理这些叛乱的时候,手中所掌握的权利并不足够。”   “让他们去对付当地的那些豪强世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再将州牧的官职重新立回来,让他们拥有比刺史以及郡守更大的权利就行。”   “只是这些州牧的人选必须要选择宗亲或者是能够信得过的重臣,唯有这些人才是真正会为陛下你着想,会真正去出力解决那些叛乱,甚至是解决那些世家的。”   刘宏心中有点小意动的同时,其实还有些小担心。   不过州牧的这个位置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现如今按照刘焉的说法。   给出去的权利的确是有些太大。   不过也正像是刘焉说的那样。   如果没有一个能够在地方上统管所有政事和军务,一个人就能独断发展一切的官职在身的话。   想要压住那些世家是不可能的。   总会有人站出来跟你唱反调,磨洋工。   这种事情刘宏早就已经深恶痛绝。   于是思考了许久之后。   刘宏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主要也是确实没有办法了。   不过这从一开始他也不可能就直接将州牧的位置全给出去。   而且给出去的州牧位置也都是那些叛乱时常会发生,中央朝廷又鞭长莫及的地方。   刘焉听闻刘宏似乎口风松动,心中顿时暗喜不已。   他也没有在这事情上多说什么。   便直接告退。   不管怎么说,他也要在表面上维持一些应有的矜持。   而且他可是身为太常。   要论起在这汉室宗亲之中的亲疏排位。   他刘焉毫无疑问都是排在最前面的。   如果刘宏真的想要派人去治理地方的话。   那他刘焉必榜上有名。   这一点刘焉还是十分确信的。   这个时候他表现的对这州牧之位没有任何念想,反倒是在安刘宏的心。   事实上。   从那天那之后。   刘焉就已经开始在背地里给自己活动起来了。   刘焉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野心颇大的聪明人。   从当初刘宏继承皇位的时候开始,刘焉对于刘宏就没有什么好感。   从那个时候开始。   一个念头就时常浮现在他心中。   凭什么这皇位刘宏可以坐,他刘焉就做不得?   事实证明。   刘宏的能力属实比刘焉差了不少。   至少,在对美色的自控能力上,刘宏确实不怎么行。   刘宏这人的性格属实有点离谱。   他纯属于是好恶分明。   但又实在是太过分明了。   信任一个人的时候,就恨不得所有的信任都给你。   不信任一个人的时候,那怎么看他都会觉得他是个反贼。   这一点从他之前的那些决断之中也能看的出来。   他宠信宦官,所以竟然能离谱到说出常侍是他父母的话来。   而他对于士人本身就不怎么信任,又在这些宦官的怂恿之下,两次党锢之祸直接就给士人给杀懵了。   而且那个时候他杀士人的时候,谁若是敢为这些士人说话,最终的结果也是难逃一死。   要不是黄巾之乱当初来的实在是太过猛烈。   刘宏本身就充满着的对于士人的不信任让他感觉这些人非常有可能被迫加入黄巾乱贼的阵营之中与自己作对。   他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能够打的赢黄巾加上士人的势力。   迫不得已,他才下令解除了党锢。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感觉能一直将这党锢持续到他死为止。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子。   才让秦羽在他的手下能活的这么舒服。   这一点别说秦羽了,就连他麾下的张昭等人都不得不感叹刘宏对于秦羽确实是太过于信任了。   秦羽现如今虽然只是一个零陵郡守。   但问题在于。   秦羽这个郡守所拥有的权利也真是太不一般了。   别人的郡守都只是能掌控一个郡的政事而已。   想要动这里的军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军权都掌握在人家都尉的手中。   而都尉也是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员,直接向刘宏负责。   别说这种程度的官职。   就算是那些县令,县尉。   这些也全都是来自中央朝廷的直接任命。   寻常郡守可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任命的能耐的。   而放在秦羽身上。   秦羽自然是不可能绕过这一环。   但是他独得刘宏的恩宠。   现如今的零陵郡都尉是秦羽身边的吕布。   那些县令以及县尉也全都是秦羽手下的人。   而他们这个官职,名义上是朝廷直接指派的。   事实上,这全都是刘宏私下授意给秦羽,只要秦羽上表表奏一封,接下来那任命就会直接通过。   这种待遇,实在是不是州牧,胜似州牧了。   也正是因为秦羽有这种权能。   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个零陵郡都完成了彻底的改造。   虽然秦羽明知道刘宏绝对算不上是什么明主。   也绝对不是什么值得他去辅佐的皇帝。   可如果有能力的话,秦羽还真是不介意帮他一把。   只是现如今刘宏一直都没有怎么找过秦羽。   秦羽也乐得清闲。   就只是将神水给他拉满。   反正看起来刘宏对于这种东西更在乎一些。   秦羽也就满足了他的这点心愿了。   说回到州牧的事情上来。   刘宏在那天刘焉跟他提过这个建议之后。   他也觉得头疼不已。   刘宏又不傻。   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见过猪跑?   以往虽然也有州牧的官职。   但以往可从来没有人将州牧的职权提升到这种程度。   军事,财政,人事任免,所有的权利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之后。   这不就直接成了一个完全脱离了中央管控的土皇帝?   刘宏将心比心。   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   真有这种机会成为一个土皇帝。   他能不动心?   那结果显然是不可能的。   皇帝有多爽,他现在可是已经感觉到了。   没有当过皇帝的人,肯定没有办法想象到他的快乐。   不过他又仔细想了想。   如果真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到了最后,真就会发展成谋反的道路吗?   那也不一定。   因为刘宏相信,如果换做是他出任州牧的话。   他对于给了他这么高信任度的皇帝而言,肯定是有很深的感激之情的。   而且他任命州牧也仅仅只是为了让他们去剿匪平叛。   这种事情想来快就一两年。   慢则三五年就能解决。   到时候自己一纸诏书,他们这些州牧难道还敢不听话?   真要是不听话,天下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骂死他了。   谁才是这天下的正统?   那些士人就算再怎么可恶。   他们至少有一件事情做的很合刘宏的心意。   那就是他们这些人对于皇权和正统的维护实在是让人很放心。   到时候就算真有州牧要反叛。   那也不过是以区区一州之力对抗一整个大汉。   他凭什么敢啊?   凭什么敢这么勇啊?   仔细的盘算过后。   刘宏心中的戒心反倒是变的越来越淡。   “这次的州牧任命,朕可一定要好好的计划一番。”   “这天底下到处都是那些该死的世家给朕引发的叛乱,叛乱若是太多了,传到先生的耳中,他恐怕也会对朕的能力产生一些本不会有的动摇。”   “朕注定乃是明君!先生已经将那零陵郡整治的颇有中兴之相,朕也不能落后才是!”   一念至此。   刘宏便仔细的在心中挑选起了州牧的人选。   此时刘焉的心思早就已经飞到了自己到底该将自己运作成为哪个州的州牧才好。   如果以他自己最开始的想法。   若是他能够成为荆州牧的话。   那应该是对他而言有最大好处的选择了。   荆州这地方说起来也确实不怎么太平。   叛乱不少。   之前还被任命接任秦羽的那位南阳太守秦颉后来还不是被江夏郡叛乱的那些士卒给乱刀砍死?   再加上这荆襄之地的世家豪强一向很野。   宗贼势力颇大。   又有极难剿灭的山越贼到处作乱。   对于朝廷来说,实在不算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可荆州再怎么说,也是个了不得的富庶地方。   天下第一大郡的南阳郡。   经济极为繁华的南郡。   再加上旁边发展潜力极大的江夏郡。   别的都不说了,就光是这三个地方,也足够刘焉期待很久。   若是能将这地方好好的在自己手中巩固发展一番的话。   未来未尝不能让他这一脉拥有一些超出寻常人的底蕴。   身为一个聪明人。   刘焉早就已经看出了未来天下必然要大乱的事实。   现如今这一切都已经在暗示着一场巨大的混乱可能将要来袭。   兴许又要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了。   但是不管这天下怎么变的混乱。   最终还是要让他们老刘家的人站出来收拢残局的。   一如两百年前的那样。   这是大势,不可改变的大势。   也是天下众人心中早就已经认可了的大势。   只不过。   这老刘家的血脉实在是太多了。   别的不说。   就拿那个刘备来说吧。   他也是老刘家的一员。   以往谁人又能知道他?   但自从跟秦羽打上了交道之后。   还不是立刻就被刘宏给记住了,被那些世家豪强都给看在眼里了?   如果未来有一天这天下真需要有人来挽救,真需要有人去接替刘宏的位置。   那刘备行不行?   显然是可以的。   只要他有足够的能力,只要他的背后有足够多的人愿意支持他,那就够了。   与刘备相比。   他刘焉有什么优势?   大家都是老刘家的子孙,在扯正统大旗这一点上,他们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差别。   而且反倒是刘备这种出身低微,背后无权无势,本身能力看起来也就一般的家伙反倒是更好去被扶持的目标。   扶持这样一个傀儡皇帝上位,自己再以大将军的身份辅政。   这可是咱大汉朝的基操了。   刘焉自然很清楚这一点。   那他现如今所要筹谋的事情便是足够的实力了。   他要给自己的后代争取到足够的实力底蕴去争取未来可能会有的皇位。   当然也是为了满足现如今的他去尝试当一个土皇帝的私心。   荆州牧似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但。   正像是刘焉想到了刘备那样。   想到荆州的时候,自然有一个人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秦羽!   他可是从荆州发家的啊。   而且现在本人就还在荆州的零陵郡。   刘焉很清楚。   如果自己想要当一个真正的土皇帝的话。   那他就必须要有能力掌控的了手下的这些郡县才行。   “秦羽此人,有点棘手啊……”   刘焉两指有节奏的轻扣着桌面,他喃喃自语道。   说完之后,纵然身边没人,刘焉都感觉自己的老脸有些发烫。   秦羽哪里是有点棘手?   要真的仅仅只是有点棘手的程度,那可太好了。   如果说现在要在大汉朝廷中找出来一个让刘焉绝对不想去面对的人。   那么秦羽绝对排在前三!   刘焉虽然跟秦羽之间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但秦羽的强大他比别人了解的只多不少。   因为他有野心,自然就会收集相关的情报。   秦羽的强大,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的。   刘焉非常清楚。   如果自己成为州牧的真正想法暴露在秦羽面前的话。   那结果将会非常复杂。   他现在也完全拿捏不准秦羽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不信秦羽会对刘宏这种废物能有多少忠心。   可他不敢赌。   一旦他想要自立的心思被刘宏发现。   刘宏若是一纸诏书,让秦羽起兵来讨伐他。   他要如何应对?   秦羽以前仅仅只是一个棘阳县令的时候。   他就已经立下了那样的功业。   而现在他早就已经成为了零陵郡守。   更让人无语的是。   刘宏这混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竟然在没有立州牧之前,就已经将类似于州牧之实给了秦羽。   他现在在零陵郡之中的发展绝对是超出了寻常人想象的。   长沙郡守孙坚被一战打的士气全无还历历在目。   他就算真成了州牧,那又如何?   别忘了孙坚可是被一个湘乡县给打成这样的。   零陵郡中真正的力量还都没有动用呢!   他若是成了荆州牧。   的确能够成为秦羽的直属上司,对他掌控下的零陵郡也会有极大的人事任命以及管辖的权利。   可口头上说是这样一说。   实际上真做起来的话。   那还要看秦羽给不给他这个面子。   如果秦羽执意不肯,他还能强迫秦羽做什么不成?   以秦羽在刘宏面前的关系,闹到最后,真正要遭重的怕是他这个州牧。   到时候他不就干脆成了一个笑话?   手下如果有秦羽这样的人在的话。   对他而言,简直就像是如鲠在喉。   身边更像是埋了一个定时炸弹。   日日夜夜怕是都睡不安稳。   如此。   要那荆州又有何用?   还不如去看看别的地方。   刘焉很快就将荆州从自己的目标之中挪了出去。   旋即将目光放在了益州已经幽州的地界上,仔细的思索了起来。   刘焉最终还是选择了益州。   刘虞被派往幽州平叛。   188年初。   汝南葛陂黄巾军再起。   青州,徐州等地黄巾军也重新起义,攻略郡县。   一时间天下依旧烽烟处处。   到了这个时候,刘宏终于选择要支棱起来,好好的整治这天下一番。   八月。   刘宏置西园八校尉,重掌兵权。   此举乃是他试图削弱日益强横的何氏力量。   八校尉中,以蹇硕为首,事实代表刘宏本人。   麾下袁绍,曹操各有官职,自不必说。   何进被分了兵权,心中气恼,却又无从说起。   且此时他还要受那小黄门蹇硕的制约,更是让他心中不爽至极。   十月。   刘宏自称无上将军,于平乐观阅兵。   看着自己所置下的西园军已然颇有威势,刘宏心中大喜。   自以为大汉将兴的他,阅兵过后,便又心满意足的回去享乐。   至于分了何进的兵权,但西园军本身兵员又不足的问题,他也没有多做思考。   反正时间还长。   暂时还用不着着急这些。   而此时。   那零陵郡中,则是又出现了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