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转头,故作惊诧。 “原来是征虏将军,将军此地唤我,可是有事?” 张泓轻轻一笑,道:“广元侯,你我还是在车辇中说话罢。” 王生微微颔首。 “将军,请。” 这下子,张泓倒是没有与王生客气,先行入了车辇之中,王生则是在张泓进了车辇之后,这才随之进入。 之后,王生的车辇缓缓启动,朝着金谷园的方向行驶而去。 王生与张泓离去不久,皇宫门口慢慢走出两人。 为首的是赵王司马伦,在他身后的,则是司马雅。 他们的目光随着金谷园车辇的离去,又收了回来。 “这广元侯,如何与这个张泓有联系的?还有,这广元侯,究竟是何许人也?” 司马伦可是有些迷糊了。 “征虏将军在朝廷中声名不显,但在北营之中,却是人人皆知的人物,听说他有帅才,却只是听说而已。” “这么说,就是有本事了?” 赵王的脸色顿时便差了不少。 “大王。” 在司马伦身后,孟观一身朝服,也是走上前来了。 “上谷郡公。” 司马伦轻轻的唤了一声。 “只可惜陛下对我心有芥蒂,不然的话,这西征齐万年的差事,定然是你的。” 孟观脸上自然也有一些不甘之色。 不过这些不甘之色很快就被他掩饰起来了。 “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你倒是看得开,但先锋与主帅,又如何是一样的功劳?” “与我先锋一万人,我去破了齐万年军,也这功劳大头,也是我的。” 司马伦却是没有这般好的心情。 “你为先锋,先锋便是要听主帅的命令的,想想之前的周处罢,还不是被梁王给下了阴招。” 一说起周处,孟观的脸色终于是变了起来。 “以张泓的本事,恐怕他是不敢的。”、 周处死的是冤。 但他之所以冤死,是因为针对他的人是梁王司马彤,还有的就是站在孟观面前的赵王司马伦。 张泓不是赵王,也不是梁王。 他当然不敢做后者之前做过的事情了。 “司马,先锋,副将...可还有许多职务,没有确定下来。” 想到这里,司马伦也是隐隐有些肉疼。 “恐怕那张泓也不敢一个人把所有的名额给吃下去的。” “他当然不敢。” 司马伦眼睛眯了眯。 “但是那广元侯有陛下在后面给他撑着腰,他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然,邀那张泓过来?”司马雅在一边试探性的问道。 “若是张泓会应你的邀,那就是怪事了。” 司马伦轻轻叹出一口气。 “那该如何是好?” “等。” “等?” 孟观眉头一皱。 “便是等,等到齐王到洛阳的那一天。” 齐王? 孟观与司马雅对视一眼,两者都很识趣的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中说下去。 齐王 这两个字能不碰,还是不碰来的好。 皇宫之中。 司马遹在下朝之后,便折返到显阳殿去了。 不过此时显阳殿中有各家贵妇与皇后正在茶饮。 司马遹便没有继续打搅了。 最后司马遹只好到太极殿偏殿去处理公文了。 在他身后,茂王司马略就侯在期间。 “元简,可知我今日为何会任命那征虏将军张泓为帅?” 在心里,司马略已经有一些猜测了。 “可是因为广元侯?” 司马遹也不否认。 “与他确实是有一些关系的,但却不是主要的关系。” 司马遹的这句话,倒是让司马略愣了一下。 “陛下此言何意?” “以后,你也不必将广元侯当做仇人一般,这朝堂之中,你要对付的人,是赵王,是成都王,乃至是齐王。” 司马略轻轻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广元侯在朝中需要依仗,朕便给他依仗。” “只是陛下即便是要给他依仗,也不该将下属将领的任命权给那张泓,张泓有这权力,岂不是可以培植自己的党羽?” “他张泓可没有这个胆子。” 司马遹轻轻一笑,说道:“我是给广元侯那小子培养一下自己的势力。” 听到这里,司马略心中的醋坛子都快要翻了。 “那广元侯,再如何说,也是一个外人...” “朕知道你的意思。” 司马遹轻轻看了司马略一眼。 “广元侯虽然不是我司马家的人,但是他在朝中没有太多关系,是故朕,可以信任,加之他年纪虽轻,但是鬼主意却是不少,朕有的是用到他的地方。” “广元侯便是再聪颖,陛下如此重用他,恐怕成都王赵王心中亦是不快。” 皇帝轻轻一笑,说道:“朕便是要他们心中不快。” “广元侯,只是朕手上的一颗棋子,元简你不一样,你是司马家的人,是朕的亲人,如何能与广元侯相提并论?” “臣,何德何能?” 司马略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但是在心中,他却是不以为然。 便是我,恐怕也是你手上的一颗棋子罢? 金谷园车辇之上,王生与征虏将军张泓对立而坐。 “君侯为何会在殿中举荐在下?” 这是张泓心中最疑惑的问题,想来也是今日在殿中很多臣子心中的疑问。 “征虏将军的名字,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在下,却是早已经久仰征虏将军的威名了。” 张泓死死的盯着王生,不放过王生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波动。 “君侯想来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并非是这个。” 这张泓,倒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物。 “将军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罢。” 说实在的,要不是王生是一个穿越者,也不可能一眼便看重张泓。 “若说,这是缘分,将军可信?” 缘分? 张泓脸色顿时古怪起来了。 “广元侯要我信?” “呵呵。也不骗你了,是将军在北营之中,算是少数正派的,又不营私结党的将领了,这才是我举荐将军的原因。” “原来如此。” 张泓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出来。 但是没过多久,张泓脸上的疑惑之色却又是浮出来了。 “可北营与我一般的,可不止一个。” 这张泓,莫要如此较真可好? “但北营的征虏将军,却只有一个。” 王生的这句话,倒是让张泓无言以对。 怕这张泓继续纠结,王生马上给了他一个话茬。 “不知将军西征军中的名额,有何打算?” 名额? 张泓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来了。 “君侯以为该如何分配?” 他的这个西征齐万年的帅位,都是王生给的,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本侯倒是有几个人举荐,或许这几个人,能给将军一些帮助也说不定呢。” 人人都是有私欲的。 张泓自知自己得罪了三王,现在唯一的依仗,便是面前的这个广元侯了。 即使他不想承认,他的富贵,功名,乃至于他的性命,都是寄托在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的。 他是一个明白人。 “君侯有人,那再好不过了。” 两人在小小的车辇之中,却是将西征齐万年的将校名额瓜分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