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镇上，最先来的是小商贩铺子。 一是离镇门口近。 二是人家起早贪黑，大早上开档支棱起铺子，为的就是挣大早上赶路人跟行人的钱，所以得先给。 就这，李语琴觉得晚了，有些不好意思…… “佟掌柜，哎，今早家里出了点急事，这是你要的二十个面包，剩下的两个是送你的，对了，没耽误你生意吧？” 这会儿已经早上八点半，算挺迟的了。 在家里时，庄静初看她急得团团转，就说了个解决方案，多烧了两炉子的面包，到时候真的迟了，就白给两个。 白给两个不亏，生意还能做。 李语琴就这样被哄住了，没觉得亏，觉得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啊，事急先处理，不碍事。” 佟掌柜罢手，他才刚搭铺子没半个时辰。 不过作为生意伙伴，还是随口问了句，“什么事，打紧不？急的话，这几天的单子就先不定了，缓日后在说。” “不用，都处理好了，多谢你挂心啦。”李语琴笑道。 其实这会儿，她没什么精神，出门前眼睛敷了冰袋子，但还隐约瞧出浮肿。 佟掌柜见状，又定了二十单就没多问了。 拿钱出来后，庄静初跟李语琴分头行动了。 因为照着这个速度来，一家家的走，太慢，所以庄静初拿了三十三个面包，牵着牛车就来到酒楼前。 “庄姑娘？”自从闹了昨天的事，又知道庄静初没收回协议，东家就没去其他地方出差，一直在这里守着，天亮就起来了。 “庄姑娘，背篓给我吧，我拿。” 说着，他一边接过背篓，一边让掌柜吩咐几个小二去把牛车拉到后院，去称黄豆油。 把事情交代完了，他转过身。 “庄姑娘，先进去喝口姜茶吧，暖暖身子。” 冬至过后，天更冷了。 从落雅村走来，该吹不少冷风。 “好。”庄静初跟他来到了二楼雅间，坐下才喝口茶水。 东家给续上后，瞧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以为是协议的事在闹心，想了下。 “庄姑娘，协议你重新拿回去吧，昨个说的话不作数，咱们还是照以前的来。” “不了，昨晚掌柜的没跟你说吗？” 自是说了。 所以他良心遭罪，过不去啊。 “可……” “不用可是，事情就这么定下吧。”协议不是儿戏，并且半夜发生的事，给她打响了警铃。 油铺子没得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会继续派人？ 又或是继续降低油价？ 而且就算被伏法了，那也会有第二个油铺子，反正黄豆榨油的事情就捂不住了。 拿落雅村来说，就这一晚上，早上来他们家帮忙搬油坛子的人都说： “听着没？我可是听说了，隔壁村子的个别人，知道黄豆的大用处，现在正跑腿去收黄豆呢。” “我家儿媳大清早的娘家就来人了，来确认黄豆能不能榨油。” “糟心啊，这可怎么办？” 里正没吭声，看向庄静初。 “整吧，大家要是有想法的，有本事的就去收些黄豆回来，不过前提是不要引出口角。” “那多出的油钱？” 庄静初说不用给了，大家都是费心思费腿力去跑的，赚到的就算大家的。 可里正不干。 大家听到后，更不干。 老庄家的人默默付出了这么多，知道黄豆能榨油就先告诉全村子的人，一点没与外人说道。 加上昨晚的事情，他们更看清了一点。 老庄家有危险，遇到贼人了都没叫一声，没惊扰大家。 这是厚道人家，他们不能负了。 “别，多出的还是跟以前说分的一样，还是五五分，毕竟庄大伯帮忙榨油，你帮我们卖油，我们就跑了个腿力，其他的也没做什么。” “对，小初你们千万别拒绝。” 里正也说：“小初，就听大家伙儿的吧，而且黄豆榨油的事虽泄露了出去，但我们不是有大棚蔬菜吗？” “里正叔说得对，我们还有大棚蔬菜，不怕，至于那郑婆子一家？哼，敢在黑心思，我第一个不饶过。” 主要是庄静初当初也说，大棚蔬菜要有技术指导。 并且郑婆子一家，看到庄静初拉着一车子的蔬菜去镇上卖，眼热得立马去偏僻的角落盖起大棚。 猜，后面怎么了？ 肯定冻坏了种子，栽了钱呗。 该的！ 庄静初听到大家的话，在拒绝就矫情了，所以就应了下来。 在说回来，东家懊悔的叹了一声，但似乎想起什么事，又支棱起身子，“今早衙门开审案子，听闻是你们村子遭贼了？是油铺子派人干的事。” “嗯。” 庄静初觉得没啥隐瞒的，人家就住镇上，就算出差，掌柜也会将此事告知于他。 “那，没出什么乱子吧？”东家关心道。 庄静初看出他的态度，语气也不再那么冰冷，“没出，如同你知道的一般，那小贼都抓住了。” “那就中。” 东家长长吐了口气，没出乱子，那庄家人就没受伤。 不过庄静初不放心李语琴，把面包拿出来，“这是今日的面包。” 东家看到多出来三个，眼眸垂了下，算了解她性子，没硬塞三个面包的钱，又定了明日的数量，要了五十个。 “好，记下了。” 等将油钱跟面包前全部结算完后，庄静初就来到另外一家酒楼外面。 在看到李语琴跟人家掌柜有说有笑的，她才放下心来，没进去，而是来到了另外也一条街道。 她抬头望了眼牌匾，就走了进去。 “客人，请问你是想买什么？我这里有砂锅、铁锅、石锅，各种锅，碗有青花瓷、山水花鸟……” 听着店主叨叨，庄静初罢手示意她停下。 “你这里会做瓶子吗？” “会，你要做什么瓶子？青花瓷、玉瓶还是？” “给。” 庄静初直接从怀里掏出了设计稿，先是问她能否看得懂，要是看不懂，她换下一家，这店主实在太吵吵。 “当然会，甭管在难的，我都给你整出来。”掌柜摇着扇子笑着道。 庄静初听闻，没跟她废话。 “多少钱？” “姑娘，你这是定制的，所以比现卖的要贵一些，但保证不坑你，一个瓶子不要你多，就一百文。” 庄静初清秀的眉头微皱，难怪胭脂水粉铺子的东西贵，一个瓶子就这么贵。 “我要五十个，能否便宜些？” “五十？”掌柜一下子笑得花枝乱颤，这是大买卖啊，一旦成了，那就是她大半个月的收入了。 “能，一个瓶子给你少五文，一共四两七钱五十文，那五十文就不用给了，给你抹零哈。” 庄静初付了订金，问道：“今天你能不能赶制出来？” 掌柜看了眼她的装扮，思考了下。 “姑娘看着是镇外的人，急着赶路吧？这样吧，你申时过来，到时候我把货物给你。”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