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从窗台走了。 屋子里再次阴冷一片。 沈清欢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一般的,靠着床头柜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久久不能动弹。 良久,她眼眸转动,望向了一旁掉落的牛奶和面包。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个男人,似乎都是能帮她的人。 而她,现在也只能找到他帮忙…… 次日,沈清欢整个人恍惚至极。 下楼倒杯水的功夫,手机却响了起来。 沈清欢刚接听起来,就被尖利的声音刮过了耳膜—— “清欢!我是爸爸,你在厉家吗?是你叫厉家的人把我们关在看守所的吗?” 沈清欢捏紧了手机,一语未发。 “爸爸错了!你让厉家人把我们放出来好不好?你要钱是吧,我们给你!一万够不够?不然十万!就当是这两年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 十万…… 打发叫花子吗? 沈清欢简直笑出了声。她眯眼幽幽说:“十万?沈总,我记得你的沈氏集团,不是在我进监狱的那一年就已经上市了吗?现在精神损失费,只拿得出十万?” 沈耀辉压着火气:“那你要多少?你开个价。” “把我妈的股份还给我。” “——你做梦!!”也许是太过激动,沈耀辉竟喊得破了音,“沈清欢你不要狮子大开口!两年前你就已经把你妈的股份转让给我了!你们哪里还有什么股份?!” “——我转让给你是让你拿钱给我弟弟治病的!!”沈清欢几乎是吼出来。 沈耀辉却仍然咬牙切齿地谩骂:“沈清欢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有厉家做靠山就没事了,等老子出来……” 沈清欢怒极反笑,冷漠地挂断了电话,“你还是先想办法出来吧。” 深呼吸了两口,沈清欢平稳下来了情绪。 其实她没想到沈耀辉会打给她求饶。 毕竟在容城里,沈耀辉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托点关系出派出所应该不是难事…… 脑海中却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 “跟我在一起,我帮你拿回你要的东西。” 那个男人,应该很有本事。 如果她跟着他,拿回自己的东西或许并不是难事…… “少奶奶。” 刘叔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恭敬地送上请帖,“一周后有一场宴会。老太太希望您到时候作为少爷的夫人出席。” 沈清欢接过了请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眼眸微动,问道:“刘叔,我想问一下,厉家……平时会有外人进来吗?” 刘叔微低着头,苍老的一张脸上划过一丝异样。 不过转瞬,他掩饰了过去,“这个少奶奶放心。自从少爷出事以后,家里就对外人的出入严格把控了。” “这样……” 沈清欢眼帘微垂,有些失望。 那她就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了。 “不过,”刘叔像是想到了什么,“两三个月前,夫人曾往家里带过人。” “哦?” 沈清欢眼眸微亮。 “自从先生去世后,夫人守寡已经快十年了。前段时间夫人交往了一个年轻男人,是某家公司的小少爷,曾把他带进家来过……” “后来呢?” 沈清欢心头一紧,连忙问道。 却见刘叔露出黯然,摇了摇头:“后来老太太勃然大怒,把年轻男人赶走了,还让人狠狠打压了那家公司。夫人可能也受不了刺激,前段时间出国去意大利散心了,这两天才回来。” 年轻男人…… 公司被厉老太太打压…… 跟厉家有仇…… 沈清欢呼吸急促,忙问道:“刘叔,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呃,他叫……齐洛余。” …… 夜,十点。 房间一片漆黑。 沈清欢坐在床边,忐忑不安的等着男人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声清亮的口哨声。 男人从窗台翻进来,勾唇笑问:“考虑好了吗?” 沈清欢看着他,心跳愈发得猛烈。强压下不安,她勉强笑了笑:“当然……你能帮我,我怎么会拒绝?” 同意了? 男人嘴角上扬,笑容仿佛满意,又仿佛轻蔑,“想不到,你就这么背叛了你的丈夫。” 沈清欢却往台灯的位置挪了挪,“不过,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在一起的话,能不能让我知道你叫什么?还有……” 手已经摸到了台灯的开关。 “还有,你长什么样子……啊!” 手正要按下台灯开关,一只温热的大手却抓过了她的手! 不待她反应过来,男人的身子便已压在了她身上,“急什么?想见我?以后多的是机会。” 男人大手摩挲过她的下巴,挑眉低笑着,声音低沉而暧昧:“现在么,我们做点别的事,好不好?” 沈清欢被他紧紧压着,身子紧绷,连呼吸都急促。 “你想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人薄唇靠近了女人的耳廓,热气直喷洒进了她耳蜗,“你说我们做什么?” 沈清欢弯弯的睫毛颤动。 手却一点点摸进了被窝…… “就今晚吧,当着你老公的面儿,怎么样?”男人咬住了她的耳骨! 沈清欢微微感觉到疼,手却已经摸到了一样坚硬的物什。 “我劝你住手。” 沈清欢咬了咬牙,“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说罢,她一手揪住了男人衣领,另一手却将手电筒从被窝中抄出,对准男人的脸就按下了开关—— “齐洛余,你别想逃。” 阴暗的房间中,一道白光明亮,分明的照清了男人的脸! 只见他面上青面獠牙,一双鹰隼的眸子阴冷的盯着她。 他竟然,戴着面具! 沈清欢呼吸一滞,刚能窥见真相的心瞬间沉下,随即被慌乱填满。 “你?!” 男人却一眯眼,大手掐住了她的小脸,双眸蹦出杀意“你算计我?” 沈清欢清眸微颤,一颗心砰砰跳得极快。 这个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