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停靠在医院门口,张宗卿打开轿车车门,就是准备往医院内而去。 荪先生住的这家医院,早有卫兵重重把持。 各方军阀虽然是属于不同派别,为不同利益而争。 但在荪先生病重的时候,也是没有选择落井下石。 这与各大军阀混战,一旦一方失败下野以后,其他军阀也不会秋后算账。 毕竟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中,谁也难保自己没有失败的那一天。 就算是各大军阀的首脑,有一个算一个。 没有下过野,都算不得大名鼎鼎的军阀。 而且以荪先生的名望,如果有谁真的就对他下手,对他落井下石。 那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请出示证件,无关人等不可以进去这所私人医院!” 有荪先生的卫兵右手往前一伸,制止住了张宗卿往里走的步伐。 魏和尚向前一步,“把你们在此处的主事人叫出来,这是我们的张二公子!” “荪先生说要见张二公子!” 卫兵看了一眼魏和尚,在看了看一身便装的张宗卿。 似乎感到有些疑惑与不确定。 “我就是荪先生要找的张宗卿,你如果不信的话,就让荪先生身边的廖忠楷先生请出来一看便知。” “我曾经与廖忠楷先生有过一面之缘,想必他现在还能记得我!” 张宗卿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中年男子从医院中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廖忠楷。 “宗卿,当年一别,许久未见!” “如今你已经成为一方大将了,这次联合府议案的提出,还多亏了你了!” “只是荪先生病危……” 说到这里廖忠楷有些哽咽,毕竟他是荪先生的左膀右臂,眼下眼看着联合府可能将要实现。 荪先生如果在这个时候去世,一切又成了空谈。 廖忠楷本就是连张宗卿都颇为佩服的爱国人士。 所以他不仅仅是为多年的挚友荪先生感到伤心,更是为了华国未来的命运感到有些迷茫。 “荪先生只是一时病患而已,会好的!” 张宗卿向前一步,他说着自己都不怎么信的话。 在廖忠楷的指引下,张宗卿往医院内部走去。 直到走到一个病房前,廖忠楷止住了脚步。 在病房外面,一众南方军大佬齐聚。 其中之前被张宗卿踩在地面上,狠狠怼了一通的汪巾位,一脸恶狠狠的看着张宗卿。 那模样,恨不得生撕了张宗卿一般。 这孙子还不知道,他和倭奴国政要的通信,已经是被魏和尚全部用专业照相机拍了下来。 用不了一天,他书信之中的内容就会被公诸于世。 到时候,谁都会知道这孙子的真正面目。 之后,更是会有“义士”尾随汪巾位,将他杀死沉江。 那时候汪巾位,已经是成了人人喊打的汉奸。 “荪先生就在里面了,宗卿,你进去吧!” 廖忠楷为张宗卿推开了病房的门,而张宗卿也是大步往里走去。 整个病房,除了荪先生的主治医师之外。 就只剩下张宗卿一人。 “你……你就是……张……张宗卿?” 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荪先生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的状态很不好,病痛的折磨让他说起话来,都显得非常痛苦。 “对,我就是张宗卿!” 张宗卿向前迈出一步,坐在了荪先生病床附近的椅子上。 他一手握住了荪先生颤颤巍巍的右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们没……没见过面……但……但我知道你……” “我记得你……发表过一篇文章……把我的主张……驳的一无是处……” “咳咳……” 荪先生咳嗽了几声,手绢上有鲜红的血迹。 “当时……我很恼……” “后来……后来……护法运动失败、陈同名叛变……” “我发现你说的……很有道理……” “拜访过那家报社的主编……才知道原来那篇文章……是你发的……” “别人都说,你是……张家麒麟子……我信了……” 荪先生的眼眸之中,闪烁有异样的神采。 “我知道……自己大限……已至!” “所以……我想知道……你认为华国能一统……华国能走向富强吗?” “华国到底……有没有……希望!” 荪先生大概也是猜到了联合府,最终会因为各种原因,最后支离破碎、无法达成协议。 但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荪先生又是非常的不甘心。 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荪先生相信我吗?” “有我在,华国在十年内必定和平一统,倭奴国也好、大熊国也好。” “所有敢犯我华国的列强,都会得到血一样的教训!” 张宗卿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他给自己定的期限,就是十年! 当然,是不打内战,和平统一所有的时间,最多也就十年。 荪先生当然听明白了张宗卿这句话的意思,他紧紧抓住张宗卿的手。 缓缓开口说道:“你当年断定我……没有枪杆子胜不了。” “现在看来,一切……像你的预料……我好像没有胜过什么……” “你是我见过……对世事预料……最为准确的年轻人……” “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华国之兴,尽付于君!” “拜托了!” 荪先生艰难的开口说道,他伸出自己的手,拍了拍张宗卿握住他的手。 这时候,荪先生的主治医师向前一步,“先生,荪先生现在的状态不太好,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张宗卿点了点头,他往后迈出一大步,然后对着荪先生敬了一个军礼。 “先生之遗愿,宗卿一定办到!” “我定会让整个世界因为华国的复兴,而颤抖。” 张宗卿暗暗说道,他知道这次见过荪先生之后。 一代伟人,应该是永远的退出政治舞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