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然接到三小只后,再次返回医院。 却只能带着他们在重症监护室外的玻璃窗边远远地看着寒墨池。 三小只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那个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都露出了不太相信的表情。 “妈咪,里面那个人真的是爹地吗?” 从寒墨池出事到现在已经快两天,林伊然又何尝不是身处在不真实的噩梦中呢? 她本想对孩子们隐瞒寒墨池生命垂危的事。 但又想到如果带他们过来,或许能激起他的求生欲呢? “泰华哥,我想带甜甜进去看看他。” 泰华一听,陡然慌了神。 “这个不行的,老板有交待……啊不,医生有交待。 老板这两天是闯鬼门关的关键期,要是我们带了细菌进去,很可能会有危险。” “我知道了,那就等过两天吧!等他挺过来了,我想把他接回家去疗养。” “啊?这……” 林伊然带着三小只离开后,泰华慌忙跑进了重症监护室。 “老板,老板娘刚才要带甜甜小姐进来看你,被我拒绝了。” 寒墨池把搭在身上的管子一抽,僵硬地坐起来后无奈地说: “不让她们进来是对的,省得过来哭哭啼啼害我分心。” “可是老板娘刚才说要把你接回家去照顾,到时候我怕露馅是早晚的事啊!” “先跟她说,因为手术原因不便离开医院,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可是,我看老板娘很难过啊!” “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戏就要做足。” 洋楼里,寒老爷子正在盘算着他的最新打算。 “爹地,墨池是真的要变成废人了吗?” 雪娜至今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老爷子无奈嗟叹:“这些检查报告我让人检验过了,应该不是伪造。” “那我该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吧!我们现在更应该留意的是,他的企业内部会不会有人借机制造混乱。” “我哪有那些心思啊?一想到他毁了容,成了残废,我就……” “老先生,雪娜小姐,我们太太回来了……” 父女俩正在未雨绸缪,就听帮佣上来通知了一声。 “太太?林伊然?”父女俩不禁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楼下,三小只一进门就问林伊然: “妈咪,我们以后又要搬回这里住了吗?” “对!我们要在这里替爹地照顾爷爷。” 林伊然放下行李箱,表面平静的内心实则支离破碎。 “爷爷是爹地的爸爸吗?为什么没听爹地提过?” “林伊然,你怎么过来了?”雪娜不满地质问忽然从楼梯上传来。 “你这话就很奇怪了,这里是我和墨池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 “林小姐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签过离婚协议了?” 寒老爷子话音一落,就出现在了雪娜身后。 “我当然没忘,但我们毕竟还没有正式离婚,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看你这架势,是奔着墨池的财产回来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之所以带孩子们搬回来,因为之前答应过墨池。 再加上他现在人在医院,我要过去陪护就没人管孩子,所以我才决定回来的。” 林伊然虽不屑置辩,但还是声明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雪娜一脸鄙视,丝毫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你说得好听,墨池现在命悬一线。你想着他万一有个好歹,才好分得一部分遗产对不对?” “住口!” 林伊然突然怒斥一声,霸道的语气气场全开。 “雪娜小姐,我敬你是墨池的妹妹,所以才对你一再忍让,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你再敢诅咒他,我就把你从这个家请出去了!” “妹妹?林伊然,你不要太……” “行了娜娜,你先上楼去吧!” 寒老爷子看着陡然变脸的林伊然,不禁暗暗吃惊。 “李嫂、张嫂……”林伊然转身叫来了洋楼的帮佣。 “我晚上要去医院陪护,烦请你们代我照顾三个孩子和老先生,月底我会支付给你们三倍薪资。” “知道了,谢谢太太……” 林伊然安置好三小只,这才赶回了寒墨池所在的医院。 她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茫茫的夜色。 一想到那个男人可能随时撒手人寰,她才知道自己内心有多在乎他。 想到她未来的人生里可能会没有他,她才体会到这种茫然自失的孤独多可怕。 也许,早在解除误会的时候,她就已经原谅了他。 可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 如果他就这样抱憾早逝,她只怕也会在心痛和遗憾中死去吧! 想着想着,酸胀的眼眶,已经泪涌如注…… 医院里,寒墨池正在用笔记本处理重要事物,就见泰华马不停蹄地冲了进来。 “老板……完了。” “说的什么鬼话,谁完了?”寒墨池怫然不悦。 “老板娘来陪夜了。” “什么?”寒墨池一边收起电脑,一边快速躺下。 “这个女人大晚上还跑过来,我的小甜心该怎么办?” “老板娘已经把少爷和小姐都送回老爷子那边了,我看现在你还是担心自己晚上怎么熬吧?” 泰华话音一落,就见林伊然穿着无菌服进来了。 “你快出去,十二点之前给我设法支走她。” “这……” 为了避免林伊然怀疑,泰华赶紧闪到设备后面,想着过会儿再找机会出去。 林伊然来到了寒墨池床前,还没开口就先哽咽了。 她心中积攒多时的委屈,顷刻间化作决堤的泪水奔涌而出。 她伸手抓住他唯一没被纱布缠绕的手掌,支撑着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你知道我为什么就是不想原谅你吗?因为你太霸道,太以自我为中心。 我就是想让你明白,并不是误会解除后,那些受过的伤害也会跟着消失。 并不是你说了对不起,就能听到没关系。 因为你那些轻飘飘的对不起,根本无法治愈之前对我造成的伤害。 所以,如果你是真的想请求我的原谅,那你就要活下来……” 她说完崩溃地趴在他枕边痛苦地啜泣,那决堤的眼泪浸湿了他脸侧的纱布。 寒墨池听着她孤独无助地呼唤,蓦然心疼得忍不住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