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扭头摆腰勾连四肢的红云禅师,朱元璋的手又不自觉握在了天子剑柄上。 王公公看的心惊肉跳:这个红云禅师,真的是不知死活啊! 你就算是有金钟罩、铁布衫,也不能这么挑战陛下的耐性啊! 皇上就跟你客气客气,你咋还……??? “快来猜啊陛下,您瞧我这啥禅理?” 我瞧你这是想被朕砍死的禅理啊! 老朱黑着脸,目光凶狠,手已经紧握住剑柄,这就要拔剑杀人! 王公公赶忙站出来打圆场:“红云禅师,陛下倦了,这一晚上都没咋睡觉,还是……” “哇!” 红云禅师立马恢复正常人的姿势,抱住王公公的手,满脸兴奋。 老朱替他说话:“恭喜你,猜对了啊!” “是的是的是的呢陛下!” 红云禅师扭头笑看着朱元璋说:“没想到皇上佛法无边,身边的王公公也有如此慧根。” “啊——” 王公公有些傻眼,我好像猜对了呢? 朱元璋哼了声提醒:“别听他胡说八道了,他做啥动作,只要你一开口,就都算对!” “呃,就这?” 王公公甩开了红云禅师的手,我读书少,你也不能这么忽悠人啊! “不是啊陛下,老衲……老衲才不是那种人呢!” 红云禅师急了,他跳过来来抓朱元璋的手,跺脚想解释。 朱元璋可不管他那么多,索性知道对方有练金钟罩、铁布衫,擦的一声拔剑,狠狠斩向红云禅师脖子。 红云禅师不躲不避,剑锋临身的时候,扑的一声,血花迸射。 场面一时间有点安静。 “你不是会金钟罩、铁布衫嘛?” 王公公咽了口唾沫,他很想上去,揪着红云禅师的耳朵问:这他娘的是纸糊的吧? “这不是之前被陛下砍了不少次了嘛?” “消耗有点大,刚才没扛住。” “破防了。” 红云禅师说一句话,大喘气一下。 刚才这一剑,虽没把他脖子砍断,但也快伤到他喉管、食管、气管了啊! “陛下,别动别动,奴婢来奴婢来!” 朱元璋想要抽回剑,他也没想着真杀了红云禅师。 王公公却不敢让他抽剑,这要是剑抽出来,血泉狂喷,红云禅师就彻底完犊子了啊! “哼!” 朱元璋松开天子剑,退到一边,抱臂冷眼旁观。 王公公上前,先从身上摸出一堆瓶瓶罐罐,缓缓抹在伤口两端,而后再一点点拔剑。 “出血了!” 朱元璋提醒,红云禅师直抽冷气。 王公公不急不缓说:“放心吧陛下,只要出血速度不够快,奴婢就能赶在禅师流完血之前,帮大师止上。” “你别让俺就剩个血皮啊?” 红云禅师高昂着头颅说,嘶嘶抽着冷气。 王公公信誓旦旦,慢条斯理地拔剑、抹药。 朱元璋看的都着急了,想过来帮忙。 王公公却说:“陛下您别动,就看老奴的,绝对给他搞好!” 可老朱看的,这红云禅师脸都白了,身体开始摇晃,有点缺血了啊! 王公公扭头瞅一眼皇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急忙解释。 “陛下,您瞅瞅红云禅师这体格,血多着呢,不用太担心,他这些表现都是装的。” 我装你妹啊装! 红云禅师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感觉浑身发冷,意识也开始混混沌沌。 朱元璋发现红云禅师眼开始翻白,紧张提醒:“老王,你瞅瞅,别再慢了啊!” 顺着皇上的手指看去,王公公看到了狂翻白眼的红云禅师。 他且发现,这胖和尚,此刻有点摇摇欲坠。 “不会吧不会吧?你那么大体格,这就虚了?” 王公公傻眼吐槽间,轰隆一声,红云禅师向后栽倒。 因为红云禅师体格够大,尘土飞扬间,脖子上的那把剑,终于被站着愣在原地的王公公,拿在手中,拔出了他脖子的肉。 “拿来吧你,再耽误会儿,这胖和尚真要被你害死了!” 老朱抢走王公公另一只手上的瓶瓶罐罐,蹲下耐心帮红云禅师敷药。 红云禅师好像处于弥留之际,他喃喃自语说:“皇上,我们来猜,我们一定要来猜禅机!” “好好好,等你好了,朕陪你好好参禅。” 朱元璋本着临终关怀的仁心,忙不迭地答应。 却不料,刚还奄奄一息的红云禅师,听到“参禅”两个字陡得窜起。 “陛下,您看我这个!” 老朱和王公公都无语了,光头都不反光的红云禅师,这时候竟然还摆出个古怪姿势。 只不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他虚弱至极,刚摆出姿势,身体就又一次轰然向后栽倒。 烟尘弥漫间,老朱走上前探口气:“都怪朕,不该骗你啊!” 一边抹药,老朱一边实话实说。 “告诉你哈红云禅师,朕不喜欢参禅,以后这事情别找朕。” “回头朕搬去后山住,没啥事千万别来打扰朕,朕要安心静养。” “你这什么狗屁参禅,朕五六十年前就知道屁用没有,救不了我华夏九州。” “只有拿着腰间天子剑,做那佛祖口中的杀星修罗,才能在滚滚红尘里,为苍生求得一条安生路。” 朱元璋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尽是人生哲理。 意识恍惚中的红云禅师听到了,心中一道金身佛像破碎。 “陛下说的对啊,唯有修罗可斩修罗!” 红云禅师说完这一句,脑中出现一片血海。 下一刻他就彻底昏死过去了。 朱元璋帮他抹完药,起身对猪头脸的王公公说:“带他回去休息吧,实在不行,就请御医过来为他诊治。” “好的陛下。” “您不用管了吧陛下。” “这都交给奴婢,您就放心吧陛下!” 王公公又是点头又是满口答应,老朱听得眉头直跳。 经过那么多事情,他总觉得,这种狂拍胸脯打包票的,贼不靠谱啊! 待王公公扛着昏迷过去的红云禅师离开,不一会,有个五十多岁的和尚跑来。 “陛下,贫僧主掌寺内戒律堂,法号静一,奉方丈之命,领陛下去后山雅居小筑。” “多谢大师!” 朱元璋一身素白长袍,身周围了五个青衣太监和五个飞鱼服锦衣卫。 静一见了,略一疑惑,并未多想。 他性子恬淡,不喜多说,和他师兄方丈红云禅师那种跳脱性格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