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狮城外一百里。 此地名为万花谷。 万花谷中琴音缥缈,但凡是想要进入者,总会莫名其妙迷失了方向。 显然,是有高人隐居其中。 “国师,您请!” 骠骑将军亲自带队,待抵达万花谷前,恭敬向身后行了一礼。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慕容长青身形跃动,几个起落间,就没入幽深的山谷中。 琴音中断。 “诗是好诗,可由你口中道来,却真让人恶心!” 山谷之中,入眼是一座朴素的茅屋。 手抚琴弦的南宫净站起身,没有给慕容长青半分好脸色。 “哼!堂堂国师却甘愿当司马倾的一条狗,之前冰焰国和木拓国来袭,更是当起了缩头乌龟……羞羞羞!” 南宫净旁边的童子讥笑道。 “放肆!尔等黄毛小儿,竟敢对国师无礼!” 琴音断绝后,骠骑将军带着人马走了进来。 待听到童子肆无忌惮的讥笑后,众多精锐手下纷纷抽出了长刀,并绽放出凌冽的肃杀之气。 “无妨!” 国师面皮抽动,嘴角露出微笑。 “妖魔作乱,边荒告急!吾奉圣上旨意前来,恳请南宫宗师助一臂之力!” 慕容长青老脸极为诚恳,姿态更是放得很低。 “国师大人!” 骠骑将军等人心神一震,对这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升起由衷的敬意。 “惺惺作态!” 南宫净冷哼。 到了他这等层次,到底是虚伪还是真诚,一眼就能看出。 慕容长青表面是心怀天下苍生,实则气机锁定,早已有逼宫之意。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哎! 慕容长青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南宫阁下不相信老夫……” 他看向骠骑将军。 “请国师下令!” “退后三里,莫要冲撞了南宫阁下!吾要亲自等在这里,让天下人都看看老夫的诚意!” 一声令下,杀机沸腾的人马迅速撤退。 其中慕容长青更是盘坐在三里之外,做足了请贤出山的架势。 “师傅?” 童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从慕容长青的所作所为来看,确实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 “哼!” “他是要困死我!” “若我不同意,别说是粮食,就是一滴水也进不来!” 南宫净脸色阴沉。 万花谷虽四季如春,但水源恰恰在三里之外,里面毒虫遍地,粮食也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亲自去狂狮城采购。 “啊!” 童子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人性的黑暗。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他咬牙切齿地痛骂道,却浑然不知慕容长青的气机锁定了自己。 “我确实可以逃……” 南宫净看向徒儿,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太年轻了。 这世界很多美好的事情都没有见过,不应该死在这里。 三日后。 “国师,还是没有反应……” 有心腹眺望万花谷。 “哼!真不识好歹!” 骠骑将军杀机凌冽,不着痕迹地继续拍着慕容长青的马屁。 “快了!” 慕容长青摸了摸胡子,智珠在握地露出一抹微笑。 宗师也是人。 无粮无水下,就算南宫净撑得住,他最疼爱的徒儿也撑不住。 驾! 就在这时,远处尘烟滚滚。 “侯爷,再往前就是狂狮城,我们可以暂时休整一下!” 亲卫军们样子极为狼狈。 两天前,苏尘主动伏击了足足五头妖魔。 其中有三头逃脱,两头身死,但苏尘也再次陷入了重伤。 “嗯!” 苏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 数次处在生死边缘,他又多了几分感悟。 “太疯狂了!” 亲卫军们心有余悸地抬起头。 这一次苏尘依然没有让他们插手。 等他们赶到时,只看见一道浑身血污的人影埋在了泥浆中。 “宗师!唯有踏入宗师才能帮上侯爷!” 这一刻,亲卫军眼中露出无比强烈的渴望。 暴虎军! 尘烟散去,骠骑将军咽了一口唾沫。 与他的反应相似,其一众手下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是冠军候!” “嘶~他怎么来了!” “难道——” 人的名,树的影。 当苏尘露出真容的那一刻,这些人呼吸一窒,就连心脏也不争气的狂跳起来。 这也不能怪他们。 战神苏尘! 在赤炎国军部,苏尘虽崛起的速度极短,但俨然成了谁也无法超过的传说! “哼!他受了重伤!” 慕容长青冷哼道。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暴虎军只是恰巧路过此地。 “斩杀苏尘!” 他白眉一挑,心头陡然火热起来。 在外人眼中,他位高权重但无一子,但只有司马倾和他自己知道,两人才是真正的父子关系。 “一旦苏尘身死,整个赤炎国都是我们的……” 慕容长青眼中杀意越来越浓,只要除掉苏尘这个变数,这赤炎国将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父子。 “放箭!” 他眼神冷厉地看向骠骑将军。 啊? 这可是冠军候啊! 当对方百战百胜以一己之力逼退冰焰国和木拓国时,自己带领的军队却连长安城都不敢出。 听到国师的命令,骠骑将军手在颤抖。 “难道你永远只想当一个小小的骠骑将军?” 慕容长青望着这个废物,心中已经生出了不耐烦的心思。 但此人还有利用价值,他并没有将这种心思展现出来。 是啊! 左相大人可是下了天大的悬赏! 只要能斩杀苏尘…… 骠骑将军动心了。 “放箭!” “可是……” “老子说,放!箭!” 将怂怂一窝,在骠骑将军的疯狂嘶吼下,一众手下才勉强定住心神。 “有杀气!” 骠骑将军! 国师! 亲卫军们转过头,身上的铁血之气疯狂激荡起来。 “侯爷?” “看着办吧” 苏尘修养着伤势,连头都没有抬起。 “冠军候?” 万花谷中,南宫净抬起头。 “他受了重伤!” 他目力极佳,即使隔得很远,依然看清了苏尘身上骇人的血痕。 “你留在这,知道吗?” “师傅!” 童子担忧的抬起头,还没说什么,南宫净就已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