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禅尊眉头紧锁。 徒弟能想到的事情,他当然也能想到。 之所以心乱如麻,就是因为错过了回应的最佳时机。 太失败了! 老秃驴和其他上了年纪的人一样,有个通病。 那就是,不喜社交。 其他老年人是因为懒的关心八卦,而他则是因为傲气。 在他看来,以本禅尊的身份地位,需要关心这些时事政治吗? 作为国师官署的主官,又是太上皇陛下最为信赖的人,是他们应该关心我的一切行为才对! 正因如此,他才放心大胆的关了手机。 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只为完成任务。 距离皇室发出的声明,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 而作为第一怀疑对象的梵音禅尊,竟然毫无动作。 没有解释,更没有辩解。 外界的人,会怎么想? 一定会认定,他是自认理亏。 “不行,不能这样。” 梵音禅尊很快做出决定:“本尊要立刻返回帝都,找太上皇陛下仔细合计。” 现在可以确定,刺客使用射日弓和诛神箭杀死国主,就是为了嫁祸给他。 政治上的勾心斗角,的确不是他的强项。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您走了,这边怎么办?”徒弟问道。 梵音禅尊有些不耐烦的说:“随便吧!” “反正叶擎天受伤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算他现在不死,早晚也是要死的。” “再说了,他不是声明要回帝都的嘛,本尊就在帝都等他,等他主动自投罗网,岂不是更妙。” 徒弟连忙点头,道:“的确,等他回到帝都,不免放松警惕,我们反而有机会接近和刺探情报。” …… 帝都,仿佛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此刻,正值做出选择的重要节点。 是选择效忠监国的大公主司马蕊,还是投靠太上皇司马成然,很是令人头疼。 司马蕊虽然已经宣布出任监国一职,但毕竟是个女孩子。 以前,她几乎没接触过政事。 是否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政客,都是两说呢。 再者,她身为女子,监国不过是一个过渡期的职务罢了。 等日后皇子成年,登基理政,她这个监国就算做到头儿了! 这是朝臣们对于选择司马蕊的担心。 显然,司马蕊不是个好的选择。 一般情况下,放弃一方,自然也就会选另一方。 但眼前的情况,显然没这么简单。 非此即彼,无法成立。 因为,选择司马成然也很坑! 司马成然退位多年,突然出山,本就让人产生怀疑。 最重要的一点,此刻背负着弑君的嫌疑。 若是罪名坐实,他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了夺权杀死儿子,比畜生都不如。 效忠比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祖孙俩,一对坑爹货。 可是呢,不选又不行。 这才是大家最无奈的地方。 总的来说,此刻选择司马蕊的人,实力占优。 最起码从表面上看,支持她的人更多。 司马蕊更是摆出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先是以皇室的名义发表声明,控制舆论导向。 同时,幽禁自己的皇爷爷司马成然。 紧接着宣布,自己以皇室直系唯一成年公主的身份,担任监国职务。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足以达到打死老师傅的要求。 司马蕊在赵镐等人的支持下,在明天一早的朝会上,正式出任监国一职。 没办法,不是她沉不下心。 而是叶擎天那条声明,让她觉得心里没底。 必须正式担任监国,才可名正言顺的掌控权利。 她的敌人,不光是皇爷爷司马成然,还有严重威胁到司马家统治地位的叶擎天。 哪怕她不是个合格的政客,也懂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 第二天,晴空万里。 司马蕊起了个大早,心情大好。 她在十几名侍女的伺候下,穿上代表女子最高地位的玄凤袍。 黑色的凤袍,采用金仙重绣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样的衣服,就算是皇后都没有资格穿着。 看着镜中的自己,司马蕊不由的傲然起来。 权利带给人的爽感,是其他事物无法比拟的。 在这一刻,司马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皇把权利看的那么重要。 “殿下,朝臣们都已经到齐了。” 赵镐也换上了赞新的内侍官制服,一脸恭敬的站在门外。 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表情。 司马蕊表情威严道:“知道了。” 让文武百官等着? 必须的! 以后本公主就是朝堂之主,让你们等一下,有何不可? 既然本公主的身份如此重要,压轴出场理所当然。 半个小时后,司马蕊才不急不慢的来到勤政大殿。 朝臣们已经等了足足一个小时,许多人露出不满神色。 故意迟到! 充分说明司马蕊的人品。 而且,不把我们这些大臣放在眼里。 事实上,在司马蕊看来,这些大臣本来就是皇室的一条狗。 主人见了狗,用得着客气吗? 高兴了,扔一块骨头。 不高兴了,一脚踹开! 当狗的呢,要做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管主人高兴不高兴,都得不停的摇尾。 这,是最基础的要求。 谁做不到,就给本公主滚蛋! 司马蕊知道有人不服,已经做好了杀鸡儆猴的准备。 “大公主殿下,出任监国大典,现在开始。” 赵镐尖着嗓子,大声宣布。 司马蕊高昂着下巴,踩着不急不慢的步子,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走向丹墀。 丹墀之上,则是代表着最高权力的黄金龙椅。 按照规制,只有皇帝才能坐这把椅子。 监国,是站在丹墀之上,不能落座。 尽管如此,能够距离龙椅这么近,还是让司马蕊感到激动。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总有一天,自己要名正言顺的坐在这把椅子上。 眼看司马蕊距离丹墀顶端,就剩下最后一级台阶。 就在这时,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区区女流之辈,竟然也妄想着僭越监国之位。” “我司马家又不是死绝了,轮得到找一个女人来当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