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随着少年的擦拭。 上位却不见醒来,眉头紧皱着咬牙切齿,身体无意识的剧烈挣扎起来。 徐达和汤和惊恐不已,着急的满头大汗。 马姑娘更是脸色苍白,紧张的,几乎要昏过去了。 想想就我们这几个人,能对付得了门外的那几个大汉吗?这下可咋整? “公子,这……” “公子,我家老爷是不是……” “闭嘴,我在消毒呢。” “不想你们老爷伤口撕裂就给我按住了!” …… 一方面,上位本就是从小征战,力气很大,另一方面…… 这场面太吓人了,徐达汤和两人还包括马姑娘在内,心脏全都悬在了这大堂内。 就怕这少年,当场把咱大哥给送走了。 但是很快…… 随着牛一平手中棉花球不停的用药酒擦拭。 不一会。 “咳咳……疼,疼……” 上位居然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徐达,汤和,马姑娘大吃一惊。 上位……居然要醒了??? “上……” “大哥,您醒了!” “重八,您好点了没?” “……这,这是何……何处……” 随着牛一平不断用药酒擦拭,中年人竟是醒了过来! 随着中年人悠悠醒转,所有人都猛出了一身汗。 总算是放心了! 酒精灯火苗熄灭,连同灯、剪刀全数被扔到了地下的铜色盆里。 …… 牛一平有些疲惫的拉开领口扇了扇风。 这次手术,原理上说就是非常简单的消毒。 但牛一平就怕这货对药丸中的麝香素过敏,那就呜呼哀哉了。 不过这是古代,伤口感染基本是必死,有机会救一下就不错了,哪有条件做什么皮试。 再说这情况也没时间做皮试。 当然,在这个没有抗药性的时代,麝香凤尾丸的杀毒效果之强,立竿见影,还是再度惊艳了牛一平一把。 虽说是手工制作的,但已经非常满意了。 而就在牛一平拉开领口,扇风休息的时候。 马姑娘忽然目光一凝。 这少年手臂上怎么……怎么有一块黑色的月牙印记? 这个月牙印记她可太熟悉了。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身上的印记啊! …… 当年,安徽。 朱重八还是郭子兴义子的时候,重八带着十八位弟兄离开郭大帅,来到安徽。 常年征战怕重八有个三长两短,于是便诞下一子。 本以为这是上苍赐福。 但时值乱世,盗匪遍地。 谁知没多久,郭子兴兴师问罪,召回重八带领的义军。 后来为了对抗北元,义军再次结合,此事惊动元庭,发兵缴杀义军,顿时天下大乱,风雨飘摇。 每每她与重八外出,基本都是要把命别再裤腰带上过日子,大人饥一顿饱一顿的没事,怕苦了孩子。 为了以防万一,就在孩子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两口,才会出现这黑色的月牙,左右两只胳膊都有。 当时情况极为危险,马姑娘便命人将怀中幼子留了记号带走,找了一户还算有钱的人家托付! 当时是跟义父之子闹矛盾,还好没有跟元庭有正面冲突,那场血战之后,拿下了金陵城。 此时的大帅已经将义军8万人全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之后内部再无争权夺利的情况。 于是再次回到故地,当地的几户人家早已成了流民离开了居住之地。 幼子自此下落不明! 直到现在,孩子也是再也没找到。 因此后来的几个子女,朱樉,朱,朱橚等,还有俩女儿她一直都极尽爱护。 然而呢,失去了的孩子却是永远失去了。 每当深夜思及此事,怎叫她一个母亲承受的了。 谁成想,竟然就在这一天,仿佛是天意安排,又是外出遇难,却让她重新见到了胳膊上黑色的月牙! …… 马姑娘瞬间双眼就红了,死死盯着牛一平说不出话来。 以手掩面,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徐达以为是嫂子是见上位醒来太过激动,正要说几句宽慰, 结果发现不对。 马姑娘的目光…… 徐达顺着看了过去。 这一看顿时也惊呆了。 天呐,这胎记…… 平日里,咱大帅为了避免有人造假,一直都是以密令的方式,暗中给他们派差事,让他们悉心寻找有这胎记的孩子。 此事事关重大,但徐达一直没有找到。 结果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徐达是什么人物,虽然看上去鲁莽,但是面对这件事情自然不会贸然行事。 见上位醒来,立刻拱手道,“公子医术神妙,真是佩服啊!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大帅性命!” 接着转头对马姑娘道,“嫂子,这公子医术了得,我等可不能仅是口头感谢啊!” 马姑娘会意,当即从包袱里取出了金钗,又取下了腰间的环佩。 价值连城的一身首饰都取了下来,尽数交到了牛一平面前! “公子大恩,我等无以为报,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出手之大方连知道内情的徐达也有些惊讶。 但作为母亲,多少年没见,自然希望把最好的都给儿子! “等回到金陵,我等必定还有重谢!” 牛一平只是摆摆手,让侍女尽数收下首饰。 看着挺贵,想来能换些钱,置办家当什么的。 至于“回了金陵还有重谢”,这些大户人家的礼节他也就这么一听。 这些年自己救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其中也不乏个别的地方大户。 所以这客套话他压根没放在心上,更别说分析语气了。 “人道主义救援罢了。你们好好照顾他,有情况随时说,我过去一会。” …… 牛一平看着药丸开始全力运转,感染已经抑制住,便离开了内堂去清洗。 这烈酒消毒一身味,外加这受了伤没洗过澡的伤患。 那味道…… 而与此同时。 内堂中正好也就剩下了马姑娘,还有徐达、汤和一伙。 “我的儿啊……..” “马姑娘,不要激动,保重身体啊!现在上位已经病倒,要是姑娘也倒下了,那在下也只能自裁了!” “可是…….” “嫂子,我等此时声张此事,才是置……置公子于险境呐。” “可那是我的儿…….” “嫂子,此事不必着急。” “今日我观世子……观世子气质不凡,这小院子也治理的十分舒适,定是生长的不错,院落还有护院的人,一时半刻也没有什么危险。” “我等回到金陵之后,再商议如何接回公子,岂不稳妥?眼下,上位安危才是首要,不宜多有事端呐!” 马姑娘沉默了一会,双眼一红,眼睛霎时流下两行泪来,终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我苦命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