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你这是……” “哈哈哈哈,诸位尽管放开了吃,今日赵某请客!” “为诸位开开喜气。” “这……” 其中一名年轻人看着赵一旧满面笑容,又看了看面前桌子上的大面盆,忽然道,“老人家,你可是也要去金陵参加这科举考试?” “不错,正是!这面大家放开了吃,不过吃完后还要麻烦诸位给我这个老头带个路啊!” 没错,赵一旧决定去长安参加考试。 一交换消息,这群年轻人立刻与赵一旧成了忘年交。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心中此刻只有同一个感觉。 吴王真是全天下敢做敢为的圣主! 古之尧舜,也不过如此! 而与此同时。 还有更多闻风而来的寒门读书人,都和赵一旧一样打算参加这罕见的科举,普天同庆! 罕见是因为古往今来科举的举行都是天下一统才进行的一项改变人生的考试,但是这次科举是天下还在纷争不断,各路军阀谁都不服谁,况且当今的朝廷仍然是存在的,只是内部分化严重,腐败严重,已然无力控制这乱世了。 所以寄希望于义军中出现一个圣君,来结束当前乱世的局面。 当然,也有人是不满此事的…… 例如,金陵城中…… …… 上位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不是别人,就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刘伯温等人。 所以淮西弟兄多半惧怕刘伯温。 朱元璋也无需像东汉那样搞什么十常侍之类的宦官组织,如今正是却人手的时候,全部那啥…… 也不见得比刘伯温专门弄的情报线人要强很多吧。 “吴王,此事切不可膨胀……” “吴王,当务之急应先为来金陵的考生安排场地,避免匪患趁机……” “吴王,此事触碰诸多利益,当小心为上,切不可学那大宋官逼民反的事情……” “大宋时期那是天下还是一统的,只是自家亲戚分工不均等等原因,朝廷瞬间瓦解。” “好了好了!” 夜间,议事堂内, 上位看到这些将军们,一个个的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样,那阵神还没有缓过来呢 上位边笑边说:“干什么呢?一个个的,晚上没睡好吗?如今百姓都开心了,你们这些有功的人反而不开心了。” “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敞开了喝,喝完就在这睡,免得明天早上还要早起,明天起来就直接议事了,多方便,今天谁要是出了这议事堂,谁就是跟咱作对。” 刘伯温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差点笑了,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吴王总是有些少年气,从一个放牛娃,和尚,底层的千户,弄到如今的这个程度,真是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不过……这也正是他们追随上位的原因。 当然,庆祝归庆祝,徐达作为军队的先锋,依然言辞拒绝了上位留大家喝酒的提议、 “元德,不,徐达,今天刘伯温不犯病,你又开始了是吧?” “上位,正因这是大喜事,咱岂能坐视此事中途而败。” “……” 上位当然知道刘伯温指的是什么。 这么大的事,要是各路世家不整点事出来,那还得了。 其实在他心里,宋朝并不是个个都是昏君,大宋朝皇帝做的很多事,自己也是打算去做写关于改善民生的问题。 但他还是因为贪腐严重,文人众多层层盘剥,况且又太急功近利了。 打仗得罪既得利益者,修桥修路,为民着想,但是最终还是老百姓干活,当官的发财,弄得两头都不讨好,这样一来你不出事谁出事? 因此也没有再呵斥或者强留徐达,毕竟他是管理军队的,义军里最特殊的一个。 “好吧,这些事情就你去看着。” “是,大帅。若有半分差池,徐达你提头来见!” 徐达说完,没有像早上那样,恭恭敬敬的离开,而是直接快步急匆匆走了。 他,和上位,两个人都没说“这些事”是什么事。 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正是防备世家作乱的事! 在这个时候,最能见缝插针的就是这些世家。 上位看着徐达离去的背影,对于此事,上位自己心里也是一点底也没有。 毕竟在金陵也没多久。 大宋朝官逼民反的事情还少吗? 皇帝几个圣旨颁布下去,天下世家分分钟,变成了“某某路反王”,如今更不用说了到处是反王。 …… 同时。 金陵城南,有一片不起眼的居民居住地。 这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 因为身份不同,住的位置也有所不同。 比如家资豪富者,或者有官职在身者,自然是安静豪华之类,依山傍水之地,风水宝地之类的。 而较远一些的,自然多是寻常百姓。 河沟旁边啊,溪水傍边啊,不是与牛羊结对,就是跟…… 但是,金陵城南的这片区域很例外。 乍一看,墙壁建筑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只是城墙显得十分高大,看不出多么豪奢繁华。 但内部装潢,却金碧辉煌,却是直逼中心内院! 这里的居住者,则是金陵城如今的几大世家。 也就是朱元璋管教自己的部下比较严格,要是碰到其他的义军大帅,基本上几家世家大族难逃财富被瓜分的厄运。 其中不乏决策者。 的确,在孛儿只斤之中,并非地位最高的在金陵坐官,而是较为出色的中年一辈。 但此刻,这里却聚集了好几个老者。 这些老者身边,美貌婢女环侍,其中更有不少色目人面孔,个个绝色。 捶腿,捏肩,每个老者都是四五个美人侍奉伺候。 那容貌身段差一些,比“绝色”二字稍稍逊了一筹,例如发色不够纯亮,身段不够妖娆,这就比较遗憾,只能做些斟茶倒水、扫地擦桌的粗使活。 “放牛娃,放牛小儿……唉!” 一声长叹。 其中一名老者呼了口浊气。 其余几名老者也是眉头紧皱。 “李兄,这放牛小儿怎么想出要开科举了?如今战事吃紧,大量不明身份的人纷纷涌入,就不怕陈友谅的部队混入其中。” “如今的金陵城看似比以前繁华了许多,但是比之前更浑浊,杂七杂八的管得了吗?就不怕金陵城得而复失,这个放牛娃身边就没有识字的人吗?” “这样的搞法,那迟早去放牛了。” “不是这样的,放牛小儿,大哥你不懂。” “哦?李兄有何高见?” “他上位敢开科举,让这些泥腿子污染圣贤之学,所为何来?还不就是收买人心,沽名钓誉,想对我等家中几亩薄田下手!” “如今那些寒门能不被饿死就已经很不错了,朱元璋这么一弄,甭管是寒门富门的都会想办法挤进去,这就是朱元璋的真正目的,而且不管是当官也好,当什么也罢,终究是要上前线打仗的,如此一来,那不就是换个方式招兵吗?” “定是如此!” “李兄高见!” “哼!” “玩的一手好牌啊,如此一来一箭双雕啊。” “真是的。” “这放牛小儿真是不懂事,他一个淮西人,打仗就打仗吧,非要跑到咱们金陵城来干什么呢?来了还不走了,听说还要实行什么让老百姓富裕的政策,最终的目的是要搞垮我们。” “真是用心险恶啊。” “金陵城如今能够这么快恢复战前,也少不了我们这些人啊,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若是没有我们的支持,他一个放牛的能成得什么事?” “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老子搞了一辈子,要权势有权势,要地位有地位,要人脉有人脉。就凭他一个放牛的,我就不信了。” “要是非要弄到翻脸的饿地步咱也不怕,天下日后究竟归谁还不一定呢。” “他难道不知道,我等世家的背景,难道他不怕我们卷钱投奔陈友谅,难道他不怕我们支持跟他作对的人?” “他怕什么?泥腿子都让他收买了,他觉得自个天下无敌了呗。” “简直愚蠢至极!收买人心也得天下一统,如此收买人心真是第一次见,这不明显是给别人做嫁衣吗?” 一时之间,在这厅堂之内, 群情激奋,痛斥大帅! 可见大帅的举措那真是针针见血,看来是触及到命脉了。 “可是如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束手待毙吗,这该如何是好呢?” “这还不容易?造反还远着呢,犯不上,虽然有这个势头,但是还没有逼到那种地步,即便造反也是师出无名,只能……” “但这科举嘛……也不是只有造反才能解决的。” “诸位可知猪肉价多少钱一斤?” 李家老者笑眯眯看向几位老友。 “这……五十两金?” “不知道,二十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