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丁鹏脚步轻快的返回。 他今天状态很好,虽然晚了些时辰出门,但搬包的速度提升了,赚了一百零四文钱。此刻,怀里有足足四个烧饼呢! 然而临近破庙,还是一片黑暗。 心咯噔一下,有种不祥预感,快步走入,庙内空无一人,丁鹏身体发软,就跟骨头被抽走了一样。 好半响才缓过气,点燃篝火。 忽得发现破瓮下压着一张白纸,是可笑留下的:她要丁鹏这几天好好地练功,好好保养体力,等胜了对决,他们再相聚。 丁鹏一下恢复了。 至于李可笑为什么会写字,又哪来的纸和墨! 他并不愿深思。 他相信李可笑一定是爱他的,也一定会做出正确选择。 只要三天后击败柳若松,他就能名满天下,就有资格有条件让李可笑做最幸福的女人。 这情况下,他实在想不出李可笑背叛的理由! 哪怕李可笑一开始真是别人手下的棋子,也该知道如何取舍! 甚至,李可笑清晨时,应该已然做出取舍,否则就不会拒绝记录天外流星的剑谱! …… 没有女人在旁,三天过得很快! 丁鹏专注地练剑,剑法比之前又精进了一丝,变得更快了! 十一月十五!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丁鹏的心情也和今天的天气一样。 他精神饱满,状态极佳! 只要击败青松剑客,不但能名扬天下,还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世上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显然是没有的! “丁少侠,请。”门子很快把丁鹏迎入演武场。 也很快见到正主。 今日柳若松再无七日前的颓丧,一身青衫! 修长、瘦削,彬彬有礼,是个非常有教养,非常有风度的中年男人。 演武场铺着细沙,两旁的武器架上摆满各式各样耀眼兵刃,树荫下还摆着四张紫檀木椅子。 柳若松道:“有几位朋友久慕丁少侠剑法,想来观摩观摩。我就自作主张请他们来了,只希望丁少侠不要怪罪。” 丁鹏当然不会怪罪。 一个人成名露脸的时候,总希望有人来看,来人越多越高兴。 “不知来得是哪些人?” “一位是武林中的前辈、点苍山的钟老先生。” “风云剑客钟展!”丁鹏嘴角止不住微扬。 钟展以正直名满江湖! 从不虚言! 能够有钟展这样的人来见证此战,实在是他的运气! “还有梅花老人,墨竹子。江湖中把我们并列为岁寒三友,其实我是绝不敢当的!” 柳若松谦虚道,旋即露出了连君子都难免会有的得意之色:“还有一位谢先生,很少在江湖走动,所以名气并不大。” “谢先生?姓谢!莫非他来自那地方……”丁鹏猜测着。 “正是!” “翠云峰,绿水湖,神剑山庄!” 丁鹏激动起来。 大明建国百年,江湖论武,首推武当张真人。 论剑,则不然! 虽然武当张真人的太极剑名满天下,太极八卦剑更是罕世绝学,但公认的剑道第一人却是谢氏家族三少爷——剑神谢晓峰! 五岁学剑,六岁解谱,十五岁就以家传绝学偷天换日夺剑式,击败华山派第一剑客华少坤,名满江湖! 这是一位活着的剑道神话! 即便已臻一流巅峰的华山剑圣风清扬也是自认不敌! 第一位到的是点苍山风云剑客钟展,头发漆黑,腰杆笔直,一双眼炯炯有神! 尽管丁鹏已击败三位少侠,名满江湖,可风云剑客钟展对其并不客气,甚至是冷淡。 接着梅花老人和墨竹子联袂而至。 丁鹏见得二人就是一愣。 这两人赫然便是那日在榕树下下棋之人! 他很想问梅花老人:“你那只穿红袍的小猴子去哪了?” 可梅花老人似乎并不识得丁鹏,反而和善地对丁鹏笑了笑。 不待丁鹏回应,在座所有人齐齐起身。 因为神剑山庄的谢先生已经来了! 胖胖身材,满面笑容,看来就像和气生财的生意人。 此人显然不是名震天下的剑道神话、谢家叁少爷谢晓峰。可众人还是对他很尊敬,甚至连点苍钟展都坚持要他上坐。 胖子不肯,说自己只不过普通管事罢了,但最终还是没能拗过众人,坐了主位。 神剑山庄随便出来一人,在江湖中便有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气势。 当真瞧的丁鹏的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暗暗下定决心,此生必定要去绿柳庄挑战一番,哪怕败了也无妨。 一众宾客落坐。 进入正题。 丁鹏慢慢站起来,凝视柳若松:“晚辈丁鹏,求前辈赐招,但望前辈剑下留情。” 柳若松还没回应。 钟展突然道:“你还年轻,有件事你一定要永远记住。” 丁鹏微楞,还是很快回应:“是!” 钟展沉着脸,冷冷道:“剑本是无情之物,只需剑一出鞘,就留不得情。” “剑虽留不得情,但人还是有情的!比武切磋,当点到为止。”谢先生笑呵呵接过话茬。 “多谢两位前辈指点。” 丁鹏抱拳。 钟展摇了摇头,不再开口。 两个紫衣垂髻童子,捧着华丽剑匣肃立在柳若松身后。 柳若松启匣,取剑,拔剑。 呛! 长剑出鞘,声如龙吟,寒芒闪烁。 谢先生赞道:“好剑,当真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柳若松执剑在手,优雅而安闲。 丁鹏紧握剑柄,手心已有了汗。 他握得是普通青钢剑,虽然天外流星必定可破柳若松的武当剑法,却还是止不住紧张。 一流武者,内力浑厚;远非二流能敌,他只有一剑的机会! 若不能胜…… 柳若松道:“丁少侠剑法是家传的么?” 丁鹏道:“是!” 钟展忽又插嘴:“你是太湖丁家子弟?” 丁鹏道:“晚辈是冀北人。” “那就怪了!我学剑五十年,竟不知道冀北还有个丁家,有如此精妙的家传剑法!” 谢先生插道:“那也没什么奇怪的,江湖多隐士,钟老先生虽博闻,也未必能全部知道。” 钟展再次闭嘴不言。 柳若松扬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