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颜舜华醒得不算早，意料之外地，房间里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提前准备好的早餐。 她掀被下床。 从房间里出来，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是粥的味道。 她朝厨房走去，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 千术是基本不会动手做饭的，他们的餐食都是言奇在外找人做好再送过来。 颜舜华抬步走进去。 看到此时灶台钱立着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愣。 此时窗外晨光正好，那几朵桃花如同开在他的肩头，就像是一幅画。 颜舜华回过神，轻轻走过去，走到他的身后，然后伸手将他还住。 男人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松懈了下来：“先去洗手吧，马上就能吃了。” 颜舜华却站着不动，她用力吸着他的味道，有瞬间她甚至害怕这只是一个梦。 过了一会儿，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将她司沐泽从自己身上拉开。 颜舜华此时眼角挂着泪，眼睛也是红的。 “哭什么？” 颜舜华吸了一下鼻子：“谁哭了。” 边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滚落。 顾言玦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语气无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颜舜华伸手去推他：“你日理万机为国为民，怎么可能是你的……” 最后一个字，被吞没在无声的吻里。 他吻过她的唇，吻过她的眼，心情也如同泪水一般咸涩。 见到了她，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良久。 “什么味道？”颜舜华忽然开口。 顾言玦转过头，看到灶台上的锅中水早已经被烧干了。 他无奈将她放开：“锅糊了，我先处理一下。” 颜舜华走回桌边，看着他将烧糊的饭菜倒进垃圾桶。 “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以前也有过不少次失败。” 颜舜华要某些眼眸微动：“那莫星离因为受了不少罪。” 学厨艺，总得需要有人试吃。 “那是给他锻炼味觉的机会。”顾言玦冠冕堂皇。 处理完失败的料理，估计又重新给颜舜华做了一到小菜，两人才总算吃上了早餐。 “今年的生日，是怎么过的？”颜舜华问。 “在家看你。” 颜舜华不语，原本以为那一天会有什么惊喜，她甚至在期待他可能会忽然出现，但是并没有。 颜舜华看着她，眼神真诚：“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颜舜华，真的很抱歉。” 颜舜华心中一动，甚至都不敢看他，她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不忍心去责怪他一句。 于是只能岔开话题：“顾芷回来了？” “没有。” 颜舜华笑了一下，她还真是这张网里唯一的饵了。 利用她作为顾芷离开东辰的理由，又利用她降低戚正卿的防备心。 只是奇怪，她竟一点也气不起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任务只是到了司沐泽落马便终止。 这样也好，她真是有些累了。 “听说季禾在网上发了很多讨伐你的文章。” “没关系，她开心就好。” “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顾言玦抬眼看她：“不怎么好。” “活该。” 顾言玦无奈：“你似乎挺开心。” “那是当然，每天都有伺候，还有人讲故事，虽然不能上网，但也没了烦恼，不用想着怎么对付别人，心情也变得舒畅了。” 顾言玦声音僵硬：“那就好。” 她总是最清楚如何才让他难受。 两人吃完饭，颜舜华又开始困了，本来顾言玦已经确定飞回帝城的航班，最后又只能改晚一些。 颜舜华这一觉又睡到了下午才醒，顾言玦也没打扰她，就在客厅等着。 “怎么不叫一下我？” “没事，我们不赶时间。” “只是有些担心戚正卿的人会直接杀过来。” 顾言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还没那么大本事。” “他差点杀了你儿子。” “如果不是你自己先摔倒……” “顾言玦！”颜舜华怒瞪他。 顾言玦无奈：“好吧，都是我的错，你想要怎么惩罚都可以。” 颜舜华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我们现在出发吗？” “先吃点东西。” 颜舜华转头，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菜饭。 “你知道我胖了多少么？” 她前一天刚上了称，才怀孕四个月，她就胖了四公斤。 “胖点好，抱起来舒服些。” “……” 于是两人又慢条斯理地吃了饭，顾言玦拿了大衣给她罩上。 然后一同走出门。 才刚打开门，颜舜华看着外面站得笔直挺立的队列，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淡定了。 “以后你出门，是不是都得这么多人？” “差不多。” 颜舜华转头看他：“那我们还能再去看一次雪吗？” “今年帝城入春早，晴雪峰的雪都化了。” 颜舜华想着前年的冬天两人在晴雪峰一起滑雪时的畅快，心里又有些失望。 两人一同坐进车里。 “莫星离竟然没有跟着来。” “他现在比以前要忙，没有时间做我的司机。” 颜舜华眼睛看向窗外：“锦城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城市。” “嗯，江家就在这里。” “我知道啊，你们之所以选择锦城，是因为这里还有个秦风。” 顾言玦摇头：“秦风在这里不假，但江家毕竟只是一介商贾，要想躲过戚家的查探还是很难的。” 颜舜华转头看他，有些探究。 顾言玦手指轻敲着膝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司沐泽原本叫江沐泽。” 颜舜华忽然才想起来，司沐泽原本是江家的继子，所以和锦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是司沐泽。 从某种意义上，锦城就是他提前埋下的一颗棋子，必要之时能让他拥有豁免权。 这个人真是个天生的zz家。 “你们是不是在我不在的时候，达成了某种约定？” “因为你说不杀他。” 如果她要杀司沐泽，他也不会手软。 颜舜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都被他耍了，你还顺带赔了一个妹妹。” “她不是你的妹妹？” 颜舜华心中更是一梗，她不得了不承认当时的决定似乎真的有些草率。 顾言玦抓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会让你的决定，变成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