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赖?” 庭殊抬眼看了眼望归:“我觉得老赖倒是不至于……你真的能赢他?” 他这个小徒弟会下棋,之前他好像确实是听说了一些。 但是能够打的过望归?不可能的。 “废话。” 顾迟迟冷哼一声:“我小时候围棋可是得过证书的,师父,你不信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庭殊不知道从哪儿搬过来一把超级舒服的椅子,还端了瓜子和茶水过来,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 “什么彩头,你说。” “你想要什么彩头。”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都看了对方一眼。 顾迟迟迟疑了一下:“我赢了,你当我的保镖!一年……不,三年!” 三年时间,应该足够她从这忘忧城出来了。 “没问题。” 顾迟迟没想到这人竟然随随便便就应了,顿时愣住。 “如果我输了……就随你处置!” “不用。”望归很自觉的拿了白子,看了眼棋盘:“如果你输了,记得以后每月这个时间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以后每月的这个时间…… 顾迟迟嘴角一抽。 每月的这个时间不正好她来例假嘛! 顾迟迟又羞又气,瞪了望归好久,最终啪的一声,落子。 两人之间的战争无声无息拉开了序幕,顾迟迟在忘忧城待了两年,这期间棋艺竟然丝毫没有生疏,一上来就杀气腾腾的要逼迫望归就范。 而后者则每次都是四两拨千斤,对于顾迟迟的攻势永远轻描淡写的揭过。 顾迟迟的眉头满满皱紧。 这个望归……不简单。 每次都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使不出力!! 顾迟迟暗自咬了咬牙,而对面这男人永远都八风不动。 顾迟迟打量了他一眼。 平心而论望归的长相根本不像什么非酋部长,虽然肤色确实黑,但这种黑色在他身上,更添了一种魅惑又撩人的异族风情。 看着还怪好看的…… “再不落子,你就被我吃掉了。” 望归忽然开口,顾迟迟一愣,这才是红着脸继续下棋。 中间这么个小插曲一过,顾迟迟只觉得自己越下越无力,最终好好的一盘棋竟然被自己给搞砸了。 眼看着要输,望归却忽然起了话头。 “你心不静。”男人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看向顾迟迟,莫名让她有种无比心安的感觉。 望归说:“好好想想下一步你怎么走,我已经快死了。” “啊?!!” 顾迟迟一愣,快死的不是她么?!! 经过望归这么一提醒,她顿时提起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棋盘,然后恍然大悟。 接下来又过了十子,顾迟迟竟然反败为胜。 “我输了。” 望归放下手中的棋子:“答应你的我会做到,这些天我会一直在忘忧城,等你……” 他顿了顿:“等你长大。” 啪—— 顾迟迟手里的棋子也悄然落下,哗啦啦在桌子上打着滚儿。 “等我……长大?” 这再熟悉不过的话,让她听起来就一阵难受。 哥哥曾经而已这么说,等她长大等她长大,可到头来呢? 到头来还不是只有她自己…… “下完了么?下完了就睡觉去。”眼看两人之间的磁场又不对了,庭殊顿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下了一下午,今天早点睡吧,明天带你去找白老。” 撂下这句话,庭殊也走了。 顾迟迟对着面前的棋盘发了会儿呆,这才慢吞吞的回了房间。 路过庭殊那里,没想到竟忽然被叫住。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庭殊沉吟一声,有些犹豫:“关于凌云的,你要不要听?” 顾迟迟一愣,嘴上本想逞强说不要。 可脚却没第一时间挪开。 “唉……” 庭殊见此,顿时叹了口气。 “他走了。”庭殊看了眼窗外,忘忧城的月色似乎天天都很好,每次抬头都能看到那皎洁如雪的月光。 “求了我一天,在明月楼面前跪了好久……其实犯不着,我早就跟城里的人说,他们每人都有一次可以出城的机会,但是没人在意。” “这次也不知道是为了啥,看那孩子好像决心还挺大的。” “……嗯。” 顾迟迟悄悄捏了捏拳头,语气非常不屑。 “不就是出城吗?我早晚也会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哼!” 说完,就一溜小跑的回了房。 庭殊瞥了眼那气呼呼的小身影,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没吭声。 他看了眼旁边如尊雕像的男人一眼,那人也没吭声。 第二天,百草堂。 顾迟迟不知道是第几次来这里,但却是第一次被庭殊拉着来这儿。 庄重、严肃、正式、一脸真诚的。 拜师。 白老一早就知道庭殊要带着她的小徒弟来,可却不怎么想理,只趴他那中药铺子的柜台上打盹儿。 “咳咳。” 庭殊看了眼这忘忧城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也不敢打扰。 “咳咳、咳咳!” “咳……” 可即便是肺都快咳出来了,柜台上的人也一声不吭。 一看就是不咋的想理他们。 顾迟迟看不下去,叹了口气:“师父,都跟你说不要天天吃辣,回去让望归给你炖点雪梨汤喝,去火止咳!” 庭殊:“我……” “雪梨汤没救。” 庭殊还没说完,柜台上的老人却是抬起了头。 “你啊,还是趁早买个棺材,墓我也给你选好了,就我家后院儿!刚好可以给我的花花草草施施肥!” 白老这话一出,庭殊顿时就蔫儿了。 “白老!”他实在是有些泄气。 “在我小徒弟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不然我这以后出去还怎么混?” 本来在顾迟迟面前就没什么威严,这下可好,更抬不起头了。 “嘁。” 白老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明明是花甲之年,头发胡子都白了,可脸上却始终精神抖擞,一双鹰眸也厉的很。 顾迟迟来了这么多回,还是第一次看到白老这么正经的神色。 “拜师可以。” 他看了眼顾迟迟:“我后院儿刚好缺个打杂的,先过来帮几天忙,让我享受一下当师父的快乐。”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