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夜的。 等姜卿羽终于结束了治疗,他已经不知道疼晕过去了多少次。 疼到后来,都已经麻木了。 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双目涣散,要不是鼻尖还有微弱的呼吸,胡一都要以为重光死了。 “这一顿打,是为你不顾百姓安危,毁了药材。” 姜卿羽拿着干净的布子细细擦了手,瞧着景煜凄惨的模样,神色晦暗,“若是你以后安分点,本宫还能留你一条命。” 好赖也曾是个皇子,就算要取了景煜性命,也不该由她动手。 所以,听姜卿羽这意思,自己还要感谢她? 重光恨得牙痒痒,可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拆骨重造了一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尤其是身上某处,空空荡荡的,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手刃了姜卿羽! 姜卿羽侧眸看了一眼托盘上的物件,顿时有些嫌弃的捂住口鼻,“你把这东西收拾好,走吧。” “太子妃,这、这还要带回去?”胡一顿时惊了,看了一眼就匆匆收回目光,内心十分嫌弃。 “自然要带。”姜卿羽神色微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说不定以后还能用这东西,和景煜做些交易。 胡一连忙将这东西扔进锦囊里,跟上姜卿羽的步伐。 两人刚走进院子中,就见景庭立在院中,深邃的黑眸落到姜卿羽身上,流露出几分关切。 “夫君,你回来了。”姜卿羽眼底笑意渐深,快步小跑,到景庭身侧。 原本想抱抱他,可一想到自己身上都是景煜的血,就作罢了。 “忙了一日,可累着了?”景庭拿过帕子为她轻轻擦拭,语调自然。 早有人向他禀告了方才的事情,自然也把姜卿羽的壮举事无巨细的说了。 “不累,若说累的话,倒是可怜了重光大师,在自己院子里遇刺不说,还身受重伤。”姜卿羽连说话都带着三分笑意,一双眸子像是会发光一般。 姜卿羽说的一脸认真,随即朝景庭眨了眨眼睛,“我可是不计前嫌,亲自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呢!” “还好几次!” 闻言,胡一顿时有些汗颜。 人是太子妃救回来的没错,但他为什么成这样,不也是太子妃的手笔吗? “卿卿果然医术了得。”至于怎么救人就不用姜卿羽明说了,景庭也能猜到个大概。 余光扫到胡一手中的托盘,暗色的锦囊上透着几分诡异,隐约能闻到些许血腥气息。 “这……”胡一想要开口解释,一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他和殿下说,这是景煜的命根子? 这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胡一把求救目光投向姜卿羽,只见她笑意不减,一脸从容,“这是景煜的大宝贝。” 大宝贝? 景庭眉头微蹙,抬手就要去拿锦囊,姜卿羽连忙抓住他的手,拦住了他,“夫君,脏。” “殿下,这就是,是男人的那个宝贝啊!”胡一咬牙开口,说完脸红的要滴出血一样,只觉得手中托盘烫手得很! 饶是景庭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愣了片刻,随即剑眉拧紧,声音泛冷,“这东西你取便取了,为何要带回来?” 景煜下面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还要带回去,供起来? 姜卿羽见景庭仍旧面色泛冷,抱住景庭的胳膊轻轻摇了摇,“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夫君,你若不喜欢我让胡一拿走便是。” “拿下去。”景庭见姜卿羽看向锦囊,抬手覆上姜卿羽双眸,“不许看,脏。” 姜卿羽顺从闭上双眼,睫毛扫过景庭掌心,带来几分痒痒的触感。 景庭眉头拧得更紧,打横抱起姜卿羽往屋中走去,“所有人,院外候着。” 闻言,所有人相视一眼,连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夫君!我身上脏。”姜卿羽低呼出声,伸手想推他,可下一秒,身上就一凉。 “衣服脏了,正好脱了。” “我想先沐浴……” “等下一起。” 相比之下,重光这一夜就难熬的多,浑身无一处不是疼的,眼前阵阵发黑却又被疼痛折磨的难以入睡。 小沙弥蹲在重光身侧帮他上药,哭的抽抽噎噎,“殿下,殿下你可不能死啊。” 他还没死这就开始哭丧了? 重光头疼的更加厉害,“闭嘴。” 最后还是忠心属下偷来了麻沸散,总算是让重光好受一点了。 看着窗外大亮天色,只觉得格外安静。 似乎自从姜卿羽来了以后,那些笃信佛祖的村民都转了性子,再也没人向他寻求庇护。 姜卿羽! 重光恨得咬牙,既然姜卿羽让他做不成男人,那他定要让姜卿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下贱女人! “你过来。”重光满眼狠厉,吓得小沙弥一哆嗦,颤颤巍巍凑过去,听着重光吩咐…… 等姜卿羽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景庭不知何时离开了。 又去处理水患的事情了吗? “春兰?”姜卿羽喊了一声,门外无人应答,又喊了几声,仍是一片寂静。 她神色一变,几步走到门口,试了几下果然门被人锁上了。 又是重光! 昨日得了教训,还不知道安分,当真是她下手太轻了! 姜卿羽目光在屋中搜寻,想找个趁手的物件把门砸开。 她可不相信重光只是想把她锁在屋中,定然还有别的阴谋! 视线落到白烟袅袅的香炉上,鼻尖轻嗅,比她往日用的凝神香多了一丝花香。 味道不对! 姜卿羽只是闻了一下,便觉得身上升出一股焦躁之意,竟然是催情香! 不过就这种货色还想让她中招? 姜卿羽拔出几根银针刺入穴道,瞬间清醒,再摸出一颗药丸服下,彻底清除了身体的焦躁之意。 想给她用药,也不看自己够不够格!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卿羽抬手打开香炉,撒下一把药粉,转而躺回床上装出昏迷的样子。 “这可是太子妃啊,贫僧、贫僧怎么敢?”其中一个和尚憋红了脸,一方面想逃,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往里头看。 呵,都是龌龊的人,还装什么? “要么,现在生不如死,要么,牡丹花下死。”暗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下一秒被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就是!有什么好怕的!早听闻太子妃貌美,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另外几个泼皮却是放肆的笑了起来。 看向屋里的目光满是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