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命人守着庆安帝,他怎么出来的? 景庭面色微沉,大掌一伸便去抓庆安帝。 “朕要仙丹,要朕的丹药!”庆安帝被身上的疼痛快要逼疯了,感觉到有危机袭来下意识往旁边躲去,竟是避开了景庭的手掌。 “父皇,你该回宫了。”景庭手中动作一转,想要扣住庆安帝的肩膀,不曾想对方直接抱住他的手掌。 “庭儿,你是朕的太子,快把丹药给朕!”庆安帝浑身无一处不是疼的,面上尽是癫狂的渴求,“你把仙丹给朕,朕立刻回宫,恢复你太子之位,好不好?” 景庭眉头拧得更紧,直接点了庆安帝的穴道,防止他继续乱跑,“父皇,没有丹药了!” “这不可能!”庆安帝嘶声厉吼,“逆子,你放开朕!谁也不能阻止朕长生不老,你不给朕丹药,朕就自己炼丹!” 他不能动弹,就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景庭。 景庭寒眸闪动,察觉到城墙下百姓开始再次躁动,直接点了庆安帝哑穴,“卿卿。” 姜卿羽拿出准备好的丹药塞入庆安帝喉中,逼着他服下去,“父皇,忍忍便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庆安帝一代明君,如今头发白了一半,乱糟糟如同鸡窝,眼窝深陷,眼下一片青黑,再没有往日风采。 “狗皇帝还想要炼丹,我们不能信他们的话!” “他要是还要炼丹,我哪还有好日子过!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让狗皇帝退位!” 一时间,百姓之间的叫骂声冲破云霄,一浪胜过一浪。 “本宫说了废除道教,自此庆国之内决不会再推崇任何宗教!”姜卿羽眸色微冷,想要再次站上高台却被景庭拉住。 他轻轻摇了摇头,转身代替姜卿羽立在高台之上,“来人!” 苏辞率领着一众侍卫把准备好的道教旗帜从城墙上铺下,黑白旗帜绘着繁复的八卦阵。 “孤说过,卿卿所言便是孤的承诺。”景庭声音灌入内力,转瞬激荡开来,“废除道教,谁也不能阻拦!” 一声令下,苏辞等人手中高高举起火把,一把点燃了道教旗帜,滔天火光连接在一起。 景庭立在一片火光之中,一字一顿开口道:“自此庆国再无人推崇宗教,邪教一日不除,城墙火灼痕迹一日不消!” 如此笃定的态度极大震慑了蠢蠢欲动的百姓,他们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信了几分景庭所说。 一瞬间,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却是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 “呵,半路捡来的孩子,当真是没有半分皇家气度。” 话一出口,众人更静了。 景庭神色微沉,眸光扫过众人,落在了一极为熟悉的身影上,“林初墨。” “我在呢,太子殿下,哦不,景庭!”林初墨含笑应下,足尖一点,掠向一旁高楼之上,喊道:“庆安帝并非皇室血脉,自然!” 此言一出,在场百姓无不大为震惊。 景庭面上露出几分怒意,“一派胡言!” 林初墨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帛抖开,上面赫然盖着庆国皇族独有的印章。 姜卿羽瞳孔骤缩,下意识看向庆安帝。 庆安帝不知何时恢复了理智,死死盯着林初墨手中之物,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难以说出口。 这竟然是真的! 姜卿羽心中震惊,只听林初墨缓缓念道:“朕一生膝下子嗣单薄,家国飘摇,长子景初不幸于战火中走失,幸得上天垂怜,于般若寺偶遇一子酷似我儿,便留在身侧,取名景昭,倾心教诲……” 景昭,正是太上皇的名讳! “然朕年事已高,心中唯有一憾事,未能寻得我儿景初,遂将此布帛长埋般若寺,为我儿祈福,早日回归皇室!”林初墨说完猛然合上手中布帛,声音有几分颤抖。 他心中好恨! 明明他亲生父亲才是皇族正统,却只能活在乡野村间,庆安帝这等冒牌货却可以坐在皇位上高枕无忧,凭什么! “庆安帝,天理昭彰,终有轮回。论血脉你并非皇室血统,论才德你为一己私欲大兴道教,现百姓于水火,根本配不上你身下的皇位!”林初墨捏紧手中布帛,再难以遏制心中恨意。 城墙下百姓刚熄灭的怒火再次燃了起来,高声喊道:“狗贼滚下皇位!” “放肆!”景庭冷喝一声,“林初墨,你青玉阁祸乱朝政,制造假银票,更不配开口!” “笑话!”林初墨嗤笑一声,冷冷看向姜卿羽,“阿羽,你可知师父为何而死?” 看到林初墨这个表情,姜卿羽也不难猜出便宜爹的死与这件皇室秘辛有关。 “师父一生刚直不阿,却因窥探到皇室秘辛便惨遭灭口,如此毫无仁义的帝王,根本不值得任何人维护!”林初墨字字诛心,质问道:“你这般做,就不怕师父师娘泉下有知寒心吗?” 姜卿羽面上血色褪了干净,怔怔看着庆安帝。 “卿卿。”景庭抓住姜卿羽的手,认真说道:“父皇并非如此残暴之人,其中定还有别的原因。” 姜卿羽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脑海中闪现过往日点点滴滴,轻声说:“夫君,我想听他亲口说。” 她声音不大,林初墨却听得清清楚楚。 “事到如今你还想维护他,当真是疯了!”林初墨将手中布帛一扬,高喊道:“今日我就要拨乱反正,肃清皇室!” 话音方落,卫商枝正好带着京城学士纷纷赶来,“庆安帝为一己私欲残害顾清大学士,如今真相大白,我等要为学士平反冤屈!” “杀人偿命,让庆安帝为顾清大学士偿命!” “庆安帝血债血偿,还我庆国盛世清明啊!” 满城学子振臂高呼,带动城下百姓纷纷愤起,纷纷大喊道:“狗皇帝德不配位,退位!” 更有甚者直接拿出随身之物纷纷砸向庆安帝。 景庭周身内力一震,将庆安帝和姜卿羽护在身后,沉声道:“关城门,拦住他们!” 他抬手解开了庆安帝的穴道,“父皇现行回宫吧。” 庆安帝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口中念着林初墨方才的话,“拨乱反正、拨乱反正,他又来了……” 这不就是顾清当年的说辞吗? 顾清死了,依旧有别人来说这话,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