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马车行在昏黄的燕城街道,路上的百姓见是燕王的护卫,纷纷让开道路,面带微笑注视着马车过去。   燕城内的生活完全恢复了,他们对北狄人恐惧因这一战消失无形。   隐隐约约,他们从心里认为,只要燕王在,就能再击败北狄人。   徐烈伴在马车旁。   商贩慵懒的吆喝,幼童追逐打闹的嬉笑声不时传来。   现在燕城一点都不像刚刚经历一场大战。   “燕王殿下小心!”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突然响起。   徐烈背后顿起一层冷汗。   他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原本在路边叫卖货物的商贩迅速扑向一个推着独轮车,百姓装扮的人。   当前,马车正处于十字路口的中央。   他急忙环视四周,发现从十字路口的其他三个方向也有这样的“百姓”推车冲过来,将他们围堵起来。   他们的车上覆盖着稻草,冲过来的同时,他们拿起火折子吹燃,扔在了车上,车上顿时着火。   “保护殿下!”徐烈大叫一声,从马上跳下,抢了车夫的缰绳猛抽。   马匹一声嘶鸣立刻加速。   徐烈想都没想,直接向被商贩扑到的“百姓”方向冲过去。   马车疾驰出不到三十米,忽然“轰”的三声巨响传来。   响声之大,让他的耳朵被震的生疼。   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空气中如闪电般蔓延过来。   他只觉的自己和马车一歪,整个人摔在地上。   “殿下!”徐烈吓的心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急忙爬起来掀开车厢,只见燕王睁着迷离的眼睛,有几分清明,这他喘了口气。   “保护殿下!”徐烈又喊了声。   跟他冲过来的侍卫此时大多摔在地上。   他们的马匹受了惊,将他们摔在地上。   侍卫们爬起来便来到徐烈身边,沿着马车围成一个圆圈。   徐烈望向爆炸来处。   那地方满目狼藉。   爆炸附近的商铺的门窗更是被全部掀掉,部分还在冒着青烟。   那个扑到袭击者的小贩痛苦地捂着耳朵,而袭击者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徐烈见到如此惨像,更是手心冒汗。   如果不是那小贩及时扑到一人,马车被四人推车挤在中间,燕王必死无疑。   身为赵煦的贴身侍卫,他知道,那个商贩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燕王设置的细作机构下的成员。   他负责明面的保护,而他们负责暗中的保护。   巨响整个燕城都听见了。   不多时,一队骑兵纵马而来,在马车前停下。   他们负责戍守城池的亲军士兵。   徐烈松了口气,他一直不敢离开燕王,怕的就是趁着混乱,袭击者会再次发动进攻。   现在大批士兵赶来,他再次掀开车帘确定燕王是否受伤。   不曾想,他刚把头伸进去,就见赵煦睁着眼睛盯着他,喷出一口酒气,轻声道,“哭!大声哭!”   徐烈会意,嗷的一声哭起来,“殿下…殿下…”   一边哭,他一边把头伸出来,捶胸顿足。   侍卫们见徐烈如此,都以为燕王死了,个个脸色煞白,一个个哭起来。   赶来的士兵见侍卫们如此,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一些士兵当即落泪,呜呜哭咽来。   惊魂未定的百姓见侍卫和士兵们如此,一个个呆住了。   他们顿时感觉天塌了一样。   一些百姓跪倒于地,大声嚎哭“燕王殿下,你不能死啊……”   “燕王殿下。”   “……”   徐烈捂脸哭了会儿,令侍卫们扶起马车,也不管他人,架着马车就往王府去了。   回到王府,他径直把马车牵到院子里。   这时赵煦打开车门,从马车里轻飘飘下来。   哭了一路的侍卫们顿时傻了般。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煦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酒力尚在,他对身体还无法完全控制,但爆炸却让他的脑子清醒了。   玛德,太狠了,竟然在古代爆破他。   这人得有多想让自己死。   若是他处在爆炸中心,现在估计已经四分五裂了。   同时,他也应该感激这个时代的黑火药。   这是最原始的黑火药,威力不是很大。   否则还得嗝屁。   “本王现在的情况不要说出去,就让他们以为本王死了。”赵煦眯了眯眼睛。   清醒的时候他就决定假死。   这样他就看看谁最先向燕郡发难,那迫不及待者,自然嫌疑最大,也容易露出马脚。   同时,他也有自己的考虑,这几个月来,他为了填充府衙和军中,用了不少人,这些人的忠诚如何,他还不知道。   而他假死,那些心怀不轨者定会有所动作。   待会儿,他会让炎卫监察全郡。   不是他小心眼,而是他身为燕王,处在这个位置,他有时候必须要像狐狸一样狡猾又谨慎。   如此,才能将燕郡的隐患在微末时便铲除。   “是,殿下。”徐烈和侍卫们应道。   赵煦一到,凤儿和鸾儿早迎了出来。   见燕王一身酒气,精神尚可,她们一颗心落地。   “殿下,刚才怎么回事儿?”凤儿问道。   刚刚的声响和打雷一样,她们听得分明。   “回寝殿再说。”危险过去,紧绷的神经松懈,酒意又占领了赵煦的大脑。   他露出坏笑,一手揽住一个向后院走去,惹得两人连连娇嗔。   待赵煦回去。   徐烈对一个侍卫说道,“你立刻去爆炸的地方看看,袭击者死了没有。”   保护燕王的人没死,他不知道那人死了没有。   北大营。   常威听清赵煦遇袭的消息后,酒顿时醒了。   他令人端冷水把吕昌等人浇醒之后,急忙赶到王府。   只是到门口,他却被徐烈拦了下来。   “殿下怎么样了?”常威一脸着急。   徐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常威霎时面色苍白,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大哭。   酒意还在支使着他,这时,他忽然拔除腰间长剑放在脖子上,“殿下死了,天下再无明主,我活之无用!”   徐烈吓了一跳,忙去夺剑。   陈虎和吕昌也一起帮忙,吕昌道:“将军,等安葬了殿下,我等再一起去地下追随殿下也不迟。”   常威大叫一声,又捶足顿胸。   就在这时,刘福从里面走了出来,脑袋上还有未干的鲜血。   立在门口,他带着无奈的神色,对常威说道:“进来吧,先去见见殿下吧。”   接着,他摸了摸脑袋,痛的龇牙咧嘴。   他比常威早来,误以为燕王真的死了后,他心中大悲,欲撞墙以死明志。   幸好被徐烈拉了一把,只是撞了个疙瘩。   徐烈无奈,才将燕王的谋划说了。   他正要去见燕王,没想到常威也来了这一出。   常威见刘福神色镇定,当即感觉有点不对,宝剑入鞘,他进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