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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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   事实上,那些被她打趴的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漕运一直是一块巨大肥美的蛋糕。   乡绅富豪,高官小吏,几乎有能力的都在这上头插一脚。   而负责组织漕运的帮派,也各有各的靠山,各有各的合作者。   天长日久之下,复杂的关系网就是像是带着淤泥的网,把整个清澈的河流束缚得污浊不堪寸舟难行。   朝廷的清缴开始了。   身边的背叛开始了。   各种混乱带来的血腥和动乱,几乎让江面上每一天都飘着尸体。   弃车保帅,另起炉灶,兵败山倒。   几乎每一天都有各种故事和事故在同时发生。   跑到江南来看花的应千云就这么撞了过来。   很显然,这里的江湖人士不明白金庸古龙总结出来定律。   永远不要招惹敢在是非之地单独行走的老人女人小孩。   只是在人群中没有多看一眼。   就被人追着砍?   应千云的修养还没好到这个地步。   拽着小的,找到老的。   压着老的,找到靠山。   解决完这家?还有帮手?很好一起解决。   漕运上讨生活的基本都是糙汉子,看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这么上门挑事。   骂骂咧咧外加嘴上花花那都是基本操作了。   于是正主的火气就更大了。   看着面前一众胳膊都能有她腰粗,手里拿着武器对自己喊打喊杀漕运帮众。   那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只是很不怕死的回了一句。   “呵呵”   这个世界也有武功。   是港式老电影那种拳拳到肉嘿嘿哈哈的武功。   和金庸古龙小说里,那种高来高去,摘花飞叶各种特效的武功。   那是降维打击的差距。   很不幸应千云就是第二种。   所有被一巴掌揍趴下的帮派首领都认为自己活见鬼了。   在目送应千云甩手离开后。   紧急开会,商讨下来都认为应千云是对家派来的。   摸着身上的伤,纷纷都觉得自己栽得不亏,于是整理好条件跑去投诚。   一家如此,不奇怪。   但是大家撞到一起给彼此投诚,那就太有意思了。   等终于把事情讲清楚后。   所有叱咤风云的老狐狸们,面面相觑……   所以,那煞星到底是哪来的?   再一回神,忍不住“咦”了一下。   他们上一次这么平稳的坐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了?   绝对强大的实力,那就是定海神针。   只要他们还想活命,就得因为那个人压着自己的脾气坐下来谈。   只要他们还想活命,就得因为那个人的意愿让出自己的利益。   于是一个蠢蠢欲动的想法冒出来了。   “小姐值得最好的,算那群人识相。”   小露一边为自家小姐骄傲,一边又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哈哈哈哈,外面好多人都以为小姐是被推出来的傀儡,那个那个……淮南道新来的节度使,一个劲的想打听红衣柳煞背后的人是谁呢。还闹出好大的动静。”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掌控了江南漕运。   这说出去谁都不信。   但是知情人全部讳莫如深。   不知情的看着整个漕运从一片动乱到瞬间和平,脑补得更多,跟着对“柳煞”俯首称臣。   “他的想法很不错。”   这事应千云也知道。   那位找不到“柳煞”,幕后之人又没线索,于是就开始统计三道漕运的营收以及版图权利变更。   看看有没有什么最大的赢家。   按照定律,幕后之人永远是收益最大的。   可惜了,从这个角度来找,更加找不到。   应千云并不干涉他们各自的执政和运营。   这也是她能最快速的当上大龙头的原因。   她是他们的靠山,是他们的最高阈值,是纽带,是底气,是最后的绝对仲裁。   他们为她献上财富,忠诚,人手,威严,以及那场盛大的史无前例的成年礼。   剩下的生意和地盘上的江湖纷争,该争争,该抢抢。   别过线就行。   眼瞅着这欢乐的小孩被糊弄过去了。   应千云的思路也飘到了那时候的应家身上。   在她14岁的时候,家里的确有想要接她回来的意思。   接回来后,好好筹备一下。   等她年满十五,就接回来,亮相活动个半年。   补办一个及笄礼。   象征着应家又一个女儿成年了,可以走入婚姻市场了。   结果那时候朝局动荡,应千云的父亲被牵扯了进去。   全家都在忙这件事,谁还有空接她?   等风平浪静之后,小姑娘15岁已经过了。   正想补偿一二,家中老太爷重病,并且没撑多久就去世了。   全家守孝,自然也没必要特地把人叫回来。   应千云留在庙里给家人祈福反而是个好名声。   再加上应千云本人去信,表达了一万个愿意留在庙中祈福。   于是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根据表面人物关系,最应该看应千云不爽的人。   应家的宗妇,应千云的嫡母。   最多是因势顺导一下而已。   说到这里,应千云的生母也很有意思。   那位早逝的姨娘貌似是她父亲的“真爱”。   重点是她的生母死得早。   死在了最美的时候,死在了最好的年华,死在了他们最情浓的时候。   就算有三分感情,在回忆的加持之下,也变成了七分。   想一想就知道,素未谋面的嫡母那时候一定是膈应到不行。   却拿一个死人没办法。   不过无论是因为父亲,还是为了高门嫡母的形象。   对于应千云这个在庙里为家族祈福的庶女,她都不会下什么重手。   好吃好喝的东西,都是按照嫡女的例送来的。   稍稍推波助澜。   让应千云多耽搁两年。   也算是出了心中这口气了。   “小露。”   “在……咳咳咳,在呢,小姐。”   突然被点名的小丫头,艰难的嘴里的果脯吞下去,差点噎到自己。   “你先缓缓。”   “我没事,小姐你吩咐。”   “没什么,就是最后提醒你一下,我们这次回去以后……”   “小姐你一点武功都不会,你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抄写了十几年经书的乖乖女。”   小露秒回答正确。   “放心吧,小姐,你挑我跟你回去,不就是因为小露我的嘴是最牢的,演技是最好的!”   小露嘚瑟的给自己点个赞。   “可,小姐,我一直想知道……这又为什么呢?”   在小露看来,他们家小姐应该像在外面一样。   直接杀回去,拿剑架在他们脖子上。   让他们把整个京城的美男子交出来。   突然看懂丫头潜台词的应千云:…………   很显然,小露已经忘记了她家小姐之前说的“还因果”。   就记得京城的美男子。   “额,嗯……小露啊,遵守游戏规则,才能玩得开心。”   小露:???   “这么说吧,我可以笑傲江湖信马由缰,可以归隐田园富甲一方,甚至能披甲上阵驰骋沙场,这些都是我想要就能得到的生活。可豪门内宅风云也就在应家玩得起来,限定版,错过就没有了。”   贵族小姐之间的衣香鬓影的刀光。   宅斗法则之间暗潮汹涌。   她想体验古代高门贵女的人生的话,就这么一遭了。   错过有点可惜。   “所以我们要遵守规则。”   小露认真的点头,拼命点头。   小姐说得对。   “还有……”   “还有?”   “嗯,没什么。”   应千云看向宅斗进度条。   若是她上来就用直接动用武力,让应家所有人都暂避锋芒。   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   那还有宅斗吗?   没斗,算赢吗?   小露随手掀开窗帘看了一眼,目测了一下行走速度后,无奈的回禀。   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到京城。   “幸好行李和我们分开走,否则更磨蹭。当年他们怎么把小姐送那么远?”   “京郊的寺庙非富即贵,哪里是应家能安排的?”   京城附近的寺庙,那是集合祈福上香,算命问卦,游玩偶遇等多功能与一体的重要场所。   寺庙的房间都金贵着呢,   应家如今在朝堂有些势力。   可要是把一个孩子,稳妥的放在庙里十几年还是不够的。   更何况,放在那儿,和把家里的私事放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有什么区别?   车队里外面突然传来了大声的提醒。   “到荆岭道了,大家小心戒备。”   “吼!”   “小姐荆岭道有什么?”   小露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了歉意。   她是个不合格的丫头。   她连路上有什么事情都没打听清楚。   “没什么啊……”   应千云也愣住了。   距离京城两天的路,快马加鞭的话,一天也行。   能有什么需要戒备的?   难道是……路不好走?   不会啊,她虽然没去过京城,可这条路她还是走过的,哪儿不好走了?   主仆俩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马车外,话不停的应北熠说出了同样的话。   这里也算是天子脚下,能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就有些乌鸦嘴了,话音刚落,打脸的就秒到。   一阵喊打喊杀的人从隐蔽处冲了出来,包围了他们的车队。   来人都不是什么身形瘦弱的人。   一群青年壮汉,满身的煞气配合手上的家伙事。   一看就不是能擅了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来人都是蒙面的。   蒙面就代表着……还能商量。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你们知道你们劫得是谁的车架吗?”   “哈哈哈哈哈哈。”   应北熠的呵斥换来了一众盗匪的嘲笑。   各种嘘声,笑声,以及一些下流的动作,成功激怒了这位涉世未深的少爷。   应北熠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护卫牢牢的抓住。   “三小姐还在车里呢。”   护卫咬着应北熠的耳朵提醒。   不得不说,相当及时,也相当切中要害。   很莽很“英勇”的二少爷顿时投鼠忌器了。   “这就对了,这位小少爷,我们求得不多,我们就是求……嘎嘎嘎嘎。”   为首的盗匪突然间像是石头卡主了嗓子的鸭子一样。   嘎嘎嘎嘎说不出半句话。   这毛病似乎还会传染。   盗匪首领背后好几个人,咳嗽的咳嗽,呕吐的呕吐,腿软的腿软。   应北熠看向身边经验丰富的护卫。   “这是……使诈?”   “…………”没见过占据优势的人使诈骗弱势者的。   盗匪首领此刻可顾不上这有骨傻劲儿的二少爷了。   他眼里只是死死的盯着一个人。   一个本该在马车里瑟瑟发抖的女眷,掀开了车帘,露出了半张清雅娇柔的脸庞。   仅仅半张脸,一只眼睛。   却把他埋藏在心底的噩梦完全的勾引了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   “喂!你到底要干嘛!”   应北熠大声呵斥这群像是集体中毒的盗匪。   还没喊完,就看到之前盛气凌人的盗匪头子,啪叽一下跪下了。   他一跪,后面的二把手三把手也跟着跪。   领头的都跪了,其他人也跟着跪。   “我,我们……我是来从良的!求这位少爷,把我们抓去见官吧!!”   应家的人马:哈?   应千云:从良这个词汇,不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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