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破军穿着一身休闲西装,从迈巴赫上下来。 他身后跟着十几名黑衣保镖,光看走路的脚步便知道都是武者。 姬家以武当家,从上到下都出身武行。 祖上是走黑路子的,如今收敛了许多,也做上了正经生意。 可是恶名在外,姬家到现在还养着一批自己的武者。 跟姬家比起来,龙昭养的人就是小打小闹。 而同样身为庶子,姬破军能成为姬家少主,也是踏着血泊走上去的。 庄妍儿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跟林烨是兄弟! 她怔愣在了远处,一时走神。 姬破军走到她跟前,颇为嫌弃地扫了一眼她堪比禁婆的模样。 扭头冲林烨道:“你这烂桃花,跟槿汐比差太远了吧?” “去你的,你看这样像我的桃花?”林烨照他肩膀就来了一拳,笑骂了一句。 姬破军点点头:“也是。” “既然不是你的桃花,那还不进去?” 林烨也不想继续跟庄妍儿纠缠,跟着姬破军便要进门。 临了,他嘱咐姬破军,让人照看一下那名门童。 姬破军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两人正要进门,庄妍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林烨,你难道以为得罪了江家,姬破军真能保得住你么!” 林烨侧首看她,冷冷道:“我说过,我不靠任何人。” 言罢,只留给庄妍儿一个背影。 直到进了大门,姬破军这才用手肘捅了捅林烨的腰:“她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江家呀!”姬破军罕见地严肃:“你真得罪江家了?” 林烨想都没想,便答道:“也不算吧。” 姬破军还没松气,就听他又道:“就是打了他孙女而已。” 紧接着便响起了姬破军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果然,不算得罪,算结仇。” 林烨笑了笑:“怎么,姬少主不敢罩着我了?” “说什么废话呢!”姬破军一拳锤在他的肩膀上:“你救了我的命,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顿了顿,又道:“不过……五大豪门你一下就得罪了俩,兄弟我顶多保你一条命了。” 所谓京都五大豪门,指的是:南宫,公孙,江,楚,翁。 南宫家,坐镇东区,以武道起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举足轻重。 公孙家,位于北区,以商为主,算得上是五大家族中的巨富。 他们两家在五大豪门之首,则是因为这两家的势力,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隐门。 豪族一旦得到宗门支持,则相当于在江湖上的地位大幅度拔高。 因此,他们两家乃是首位。 其中南宫家又跟江跃龙有所联系,所以地位自然比公孙家高一些。 只是现在公孙家蠢蠢欲动,勾结巫毒谷,两家的实力不好评说。 而另外三家,则要稍逊色一些。 楚家乃是京都的老豪门,位于中区,家族渊源可以追溯到元明时期。 翁家位西,书香门第,很少牵连到江湖之争中。 这坐落于南的,便是江善流江家了。 今天林烨这么一闹,南北两区只怕都容不下他了。 姬家在京都只算一流不算顶级,说保他的命,都算姬破军托大了。 林烨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自能应付。” “行,你说话,我信。” 说着,两人便并肩进了包厢。 今天是姬破军作东,将一些旧友聚到了一起来。 没有外人,意在叙旧。 本以为该是感人的重逢画面,可进门后,林烨却觉得气氛不像那么回事儿。 其中,有几位是当时就跟在林烨和姬破军屁股后头的。 从前一口一个“烨哥”的叫着,这会儿进了门,却直接走向姬破军,忽略了他。 “哎哟,姬少主,你怎么才来啊,哥儿几个都等好久了!” 说话的这个胖子叫周叙,老爹在姬家当差。 以前在林烨跟前烨算个小跟班,这会儿却跟没看见他似的。 姬破军皱了皱眉,要发怒,林烨则冲他摇了摇头。 于是他只好把火憋了回去:“路上堵车,耽误了。” 另一个名叫吴临也凑了上来,一把便搂住了姬破军的肩头。 这个动作,间歇性地把林烨隔绝到了一边。 “老姬,既然来晚了,你等会儿可得自罚三杯啊!” 说完,搂着姬破军就上了桌。 姬破军回头想喊林烨,后者则冲他摆了摆手。 林烨想看看,隔了三年,这帮所谓的“旧友”,到底变化如何。 一帮子人忽略掉了林烨,拉着姬破军就开始推杯换盏。 反倒是角落里一个印象不太深刻的面孔凑了过来,递过来一根烟:“烨哥,你也回来啦?” 看着这跟瘦猴儿似的青年,林烨在脑海里仔细翻了翻,这才想起来。 “你是邹时畅吧?” “嘿嘿,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烨哥你还记得我呢。” 邹时畅那时候跟现在一样,并不起眼。 说他是小跟班都算不上,顶多算跟班的跟班。 邹家在这帮人中地位不显,所以他也就成了最好拿捏的那个。 林烨见他来给自己递烟,笑了:“你来跟我打招呼,不怕被他们孤立了?” “烨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什么时候被他们待见过啊。” “从几年前,我就一直被孤立了,我心里明白,他们也就拿我当个跑腿儿的。” “也只有烨哥您,当年一直照顾我不少。” 当初,邹时畅在一帮人中经常被拿来当消遣。 要不是林烨替他说话,好几回差点儿被整个半死。 只是林烨没想到,当年的事儿自己都忘了,他还记得。 林烨这才接了他的烟,笑道:“成,烟我接了。” “不过你也别跟我站在一起了,去坐吧。” 邹时畅摇了摇头:“没事儿烨哥,我陪您站会儿吧。” 林烨觉得他有趣,也就没拒绝。 他想看看,今天这出戏什么时候开演。 才刚想着呢,坐在姬破军身边的吴临开了口:“哎,角落里的那个谁。” 林烨抬头,见他看向的人是自己。 那眼光,分明不怀好意。 他挑了挑眉:“有事儿?” 吴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出去给我们拿几瓶酒进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