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同意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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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九这两日很忙。   要忙承德帝的葬礼,还要安抚朝堂稳定人心,更要烦恼接下来的治国之策,要立新君。   顾西棠也很忙。   忙着照顾已经醒来的祖母,忙着在王府库房里挑好药材给祖母补身,跟姐姐一道用刚弄来的轮椅推着老太太游园。   燕一眼看两个主子都这么忙碌,是以就不拿有人上门求见的事情去烦他们了。   九王府历来闭门谢客,这是整个上京权贵都知道的规矩。   有人非要找上门来自讨没趣,怪谁呢。   不用跟主子爷入宫处理事务,燕一闲得长蘑菇,在王府里这里溜达那里溜达。   一不小心溜达到大门附近,被门房逮着了。   “燕侍卫,那人又来了,在门口呆了一早上。”门房尽职禀报。   燕一往大门溜了一眼,“来就来呗,等累了自然就回去了,不用理会。”   “小的刚才隐约听到一耳朵,门外老妇人提了句顾二姑娘……真不理会?”   “啧!榆木脑袋!”燕一皱眉不屑,“顾二姑娘是咱小祖宗的二姐姐,那就是二祖宗!外头那家芝麻六品门第,跟二祖宗搭得着?”   门房受教。   “什么小祖宗二祖宗?”少女清亮微哑嗓音传来,带着调侃。   燕一扭头,就看到小祖宗二祖宗老祖宗往这边说说笑笑走来。   一家三口氛围极好。   不该破坏啊!   燕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顾姑娘你们这是要出门?外面有人牵了恶犬,别吓着顾二姑娘跟老夫人。你们要买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们买去?”   顾西棠嘴角抽了抽,门房说的话她听着呢。   燕一现在随口胡诌的功力,是得了她一半真髓了?   顾老夫人跟顾西芙看向门外,皆有所感,两人都没说话。   顾西棠想了想,道,“让他们进来吧。”   有些事总要当面解决。   得了吩咐,燕一这才不情不愿走上前去。   结果门房动作比他更快一步,抢先开了门。   燕一,“……”踏马的狗腿子!   ……   袁母跟在袁淮生身侧,走去大厅的一路上眼睛就没停过。   九王府,这就是九王府!   王爷住的地方!   看着王府里三庭五洞、九曲回廊,连地上下脚的地面都是汉白玉铺成的!   跟九王府一比,以前让她颇为自得的状元府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越是体会到差距,袁母心里头就越是发虚。   等坐在九王府华贵富丽的大厅,袁母已经心头直打鼓,在外门时候的庆幸荡然无存。   顾西棠带着顾老夫人及姐姐顾西芙,就坐在袁家母子二人对面。   她没有坐到上首位置,虽然坐上首更能装那啥唬人。   但是对袁家老妇人,没那个必要,她就算盘腿坐地上,也能把这老妇人摆平。   寻思间,顾西棠暗戳戳瞄了下上首主位。   要不哪天找宴九盘活盘活,孤男寡女的,让他给她弄个名分玩玩?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感觉,她最近有点上瘾。   咳,宴九应该不会拒绝,毕竟像她这么美的狗不多见。   “那个,顾老夫人、顾、芙儿,真是好长时间没见了。”袁母努力稳住心神,挤出笑脸打破大厅沉默,“我不知道亲家你们竟然也在上京,要是早知道,定会接你们到袁府好好招待……”   顾西棠像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般,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袁大人,你接连上门求见,是有决定了?”   从进门后,袁淮生的眼睛就没从那个低着头沉静温婉的少女身上离开过。   只是对方始终臻首低垂,没有往他多看一眼。   听到问话,他方才收回视线,片刻后闭眼点头。   “是,我已经有决定。”   被人无视,袁母尴尬不已,这时听着两人像是打哑谜一样的对话,心里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急急开口问自己儿子,“淮生,你跟顾三姑娘在说什么?什么决定?我怎么不知道?”   “我同意退婚。”   袁淮生一句话把袁母打懵了,脸色迅速铁青。   “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退亲!”她尖利指甲死死掐上儿子手臂,急怒道,“你跟顾二姑娘既情投意合,婚约又是早就定下的你们该尽早成亲才对!为什么突然要退亲了?这门亲事不是你执意求来的吗!”   当初为了能跟顾西芙在一起,他逆了她多少意让她伤了多少次心?死活不肯退掉跟顾家的亲事!   眼下对方门第爬高了,眼看着就能乘上东风了,他却脑子抽筋说要退婚了?!   袁母气得嘴唇哆嗦。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专门与她作对的逆子!   袁淮生神色木然,好像感觉不到妇人指甲掐进他皮肉的疼痛。   偏执的、贪婪的盯着少女。   也只剩此刻,还能这般肆无忌惮盯着她看。   她终于因着他的话抬了头。   是记忆里温柔美丽的容颜。   只是比之上一次相见,她又瘦了些。   下巴削尖,脸色略苍白。   她身上发生了太多让她心力交瘁的事情。   其中有一半磋磨来自他的母亲。   而每次她有事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总不在。   跟她之间似乎除了成功定下亲事之外,其余时候,他每一次都在错过。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顾西芙也看着对面男子,眼神平静,柔和,还有苦涩过后的释然。   她朝他浅浅笑了下,轻道,“谢谢。”   袁淮生眼里猛地涌出浓烈痛楚。   这句谢谢,化成扎穿他心脏的刀。   鲜血淋漓,流血不止。   他又迅速将痛楚掩下,扬起唇角,笑得一如初见时尔雅温柔。   “是我没福气。”他说。   是他没福气。   所以她最后释然了。   而他,毕生无法释怀。   顾老夫人脖子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纱带,伤口尚未痊愈,没办法说太多话。   但是她看着袁淮生时,眼神也是平和的。   透着她对这个后生品行的肯定。   只是人生不是时时都能完美,总会发生一些遗憾,或让人释然,或让人铭记。   五味杂陈,催人成长,便是人生。   袁母的哭闹仿似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   事情已定,直到离开了九王府,那座府邸里的人,也没有跟她搭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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