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生腿伤能出院后,郝助理只匆匆过来看了一眼,并且把他那些行李都拿了过来。 向叶式微感激道,“叶总,我这不争气的弟弟,可就麻烦您了。” 叶式微,“郝助理你这太客气了。” 果然,郝助理没再客气,看都不看他弟弟一眼,急忙走了。 叶式微拎着大包小包行李,轮椅上的阿生还等着她推,思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妈妈,爸……不,阿生哥哥他,住咱们家吗?” 她愁的皱眉,摇头,“不,先住办公室。” 话音刚落,自闭症的阿生,两手用力,轮椅嘎吱嘎吱跑得飞快。 怎么看,都像在赌气。 当天晚上,安顿好阿生,叶式微带思年回家。 她收拾好家务,发现窗外雷电交加,鸡蛋大的冰雹,砸的窗户噼里啪啦像。 大冬天下冰雹,还真是活久见。 思年推门出来,担忧道,“妈妈,爸……阿生哥哥,不会被冰雹砸死吧。我记得他住的房间没关窗户。” 叶式微愣住,那窗户可不是一般窗户。 开在床顶的阳光窗,这要是没关的话,跟在房外挨雹子砸没区别。 思年又喃喃道,“他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这么傻吧。” 这下,叶式微彻底破防了。 他一个患病的人,你还指望他多正常。 安抚好思年后,叶式微穿上雨衣,打上雨伞,冒险跑到楼下。 冰雹威力太猛,把她伞砸的歪斜。 就算用了吃奶儿的劲儿,一直撑着伞,手腕儿也被共振弄得痛苦不堪。 街上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并别提滴滴了,这种天气谁还要钱不要命啊。 最后,叶式微硬是顶着冰雹,一步步挪到了二层小楼。 进入漆黑的楼门,她立马冲上楼。 听到噼里啪啦冰雹砸响地板声,她直觉不好。 开灯一看,果然如此。 天窗开着,冰雹争先恐后的往里砸。 最惊悚的是,阿生就坐在床上。 任由冰雹往他头上砸。 他看着窗外,要不是鼻翼颤动,甚至都看不出面具下的人还活着。 “阿生,你怎么不躲去一边?” 没有回应。 叶式微皱眉,脱掉大衣,三两步跳上床。 兜头把阿生裹到大衣下。 抱着他身体,拖下床。 仔细检查后,发现阿生除了带着面具,看不出脸上的伤势。 胳膊上,腿上,甚至锁骨上,全是淤青。 叶式微没有犹豫,甚至触碰到面具,往下摘得动作,被阿生的手给攥住。 “听话,我看看你脸伤成什么样儿了?” 阿生不吭声,直勾勾看着叶式微。 她立马就急了,“我保证,不管你长什么样子,我全当没看见。我只看你伤势,好不好?” 依旧,漆黑的大眼睛,没有情绪的看着他。 “阿生,我……” 叶式微叹口气,行,她认输了。 “你说你,下着冰雹,你怎么不关窗户?或者,去别的地方躲着。” “为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生扭头,不再看她。 叶式微想半天,突然动作一滞。 下午她把安生安顿好之后,阿生就以刚才的姿势,坐在床上。 她嘴角一直在抽搐,“你,你不会是从下午,一直坐到现在,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果然,就是这样。 可这个人,几天前,还反应迅速的救过她。 怎么,现在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会是想家了吧?” 阿生还是不动,就跟定住一样。 “或者,你害怕打雷的天气,所以不敢动?” 突然,阿生的手,攥紧裤腿儿。 叶式微叹口气,原来是这样。 “行吧,反正看这架势,一会半会儿也回不去了。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阿生的紧绷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她心想,把阿生自己放在独栋的房子里,是太残忍了点。 不过一想到郁冥渊当时装傻,住进她家,她就一阵冷汗。 她不能把阿生领回家,绝对不能。 楼内唯一的卧室,不能住了。 她收拾了外间的沙发,几张沙发拼凑好之后,勉强算一张床。 把被子铺好,枕头放好,打开空调适宜温度。 示意阿生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快点休息。 叶式微给自己找了个小沙发,打算凑合窝一宿。 谁成想,就在她马上睡着时。 浴室里传来一声变调的惨叫声。 声音太过有穿透力,吓得叶式微一个激灵,摔到地面。 “阿生,你怎么了?” 浴室门,她一拍,直接开了。 里面雾气扑来,热气熏的她差点栽一跟头。 阿生抱着腿,缩在地上,全身烫的跟煮熟的虾一个颜色。 她愣了一下,赶紧捂眼。 “阿生你,你到怎么了,烫伤了?走,咱们去医院!” 阿生一动不动,眼睛直视地砖。 叶式微慌了,她哆嗦道,“你,是不是没调水温?” 肯定这样,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烫了。 叶式微快自责死了,怎么就没想到,提前进去给阿生调好水温呢! 她一步步摸索过去,摸索阿生的胳膊。 摸来摸去,胳膊是摸到了,但阿生一动不动。 “怎么办,要不我给你哥打电话,让他给你穿衣服,送医院?” 一听这话,阿生沉默的站起来。 任由叶式微拉着往外走。 她觉得自己真是犯他妈的花痴了,怎么老感觉手里的肉,捏起来太有质感了。 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啊,害羞到戴面具洗澡的孩子啊! 叶式微无比艰难的给他套上衣服,当然,也多多少少看到些春光。 比如,虽然瘦,但线条分明的腹肌。 比如…… 她红着脸,完全睁开眼睛,干咳一声,“走吧,去医院看一看,好不好?” 阿生摇头,把脸扭向一边,理都不理她。 叶式微叹口气,感觉无力。 今天就算守在阿生身边,他都一而再的受伤。 你说,要是她这几天都不在,阿生得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儿。 往严重里说,就怕人活不成了。 不行,得想办法。 就在叶式微满脑们儿官司的时候,手机响了。 思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妈妈,你快回来吧,冰雹把玻璃都砸碎了,太可怕了!” 叶式微心提到嗓子眼儿上,立马嘱咐思年躲进卫生间,不要乱动。 她拎起雨衣往上身穿,阿生直勾勾的看着她。 眼神儿可怜的,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叶式微也放心不下阿生,他脑袋只有一根筋,如果她这么走了,今天晚上恐怕阿生要这个姿势保持到天亮。 她咬了咬牙,叹口气道,“走吧,你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