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冥渊摔门走了。 叶式微苦笑两下,嗓子干的要命。 病房里没有人,她只能自己摸索。 床沿,有个皮质的什么东西,巴掌大小。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肯定是来过病房的人掉的。 眼睛模糊,只能看到是类似于钱包的东西。 想确认失主,她打开。 摸出一张卡,心想应该是身份证。 于是凑近眼睛。 还没定等辨认,她被卡片上的气味儿,熏的干呕。 莫名熟悉的味道。 但她一时想不起是什么。 只能把卡片塞回包里,想着等护士进来,拜托她寻找失主。 那股味道,就跟残留在鼻子里一样,她忍不住又干呕了两声。 这是,郁冥渊正好,拎着一堆饭盒进来。 紧张的冲过来。 “叶式微,你怎么了?” 叶式微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捂着鼻子,扭过头。 她闻不了郁冥渊拎的饭菜的味道。 一瞬间,白光乍泄。 她知道了,为什么那个味道如此熟悉,原来如此! 那就是她在精神病院里,每天被强行喂的药,其中的一种。 每次她吃了那种怪味的药,就吃不下饭,甚至连味道都不能闻。 那刚才的钱包,是谁的? 她眼睛睁的特别大,一副崩溃到极限的表情。 郁冥渊把她脸扭过来,“叶式微,你到底怎么了?” 叶式微忍住马上吐出来的冲动,她把手里的钱包,交给郁冥渊。 “这是,谁的东西?” “我怎么知道?” 郁冥渊嘴上说着不知道,手脚麻利的打开钱包。 一眼就看到江心念的身份证,他直接把钱包扣上。 “是心念的钱包,落在了这儿。你手术的时候,她来给你献过血。” 叶式微浑身颤抖,她死死咬住嘴唇,血都冒出来。 她耳边一直回响着护士的话,血液有毒! 郁冥渊不知道他怎么了,心疼的没法形容。 “叶式微,你又发什么疯,连自己都敢咬!” 他把叶式微的下颌捏开,把她的嘴唇给解救出来。 “是她!是她给我输的血!是她要害死我!” 郁冥渊皱眉,“胡说八道什么,你不喜欢她,也不能胡乱诋毁人。她好心来给你献血,血液不合格,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他觉得肯定是叶式微,听别人乱说了什么。加上受了两次罪,情绪变得有些偏激。 叶式微愣住。 她都想扇自己两巴掌,她怎么会跟郁冥渊说江心念不对呢。 “郁总,如果血液有问题,为什么她没事儿。我只用了她一点血,就心脏骤停?” 看着他,叶式微苦笑道,“郁总,你不是没想到,你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郁冥渊皱眉,“凡事要讲证据,你光怀疑有什么用?” 他警告道,“这件事,以后不许你再提!” 她一个满身黑料的人,没有证据,到处跟人宣扬是江心念害她。 不被当成神经病抓来,就被当成妄想症,遭人唾弃。 他只是不想让叶式微整天活在黑料中,仅此而已。 但叶式微目光越来越冷漠。 郁冥渊深感无力,为什么每一次和叶式微单独在一起,都会闹得不欢而散。 “叶式微,你好好听话。毒血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待!” 叶式微讽刺笑了,“会吗?就算真会,我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在郁冥渊看来,叶式微根本不信任他。 他沉下目光,把手里拎的十几种粥,都摆了出来。 “医生说,你可以喝粥汤。” 他不知道那种好,索性,把粥店所有品种都打包了。 叶式微闻到药物的恶心劲儿还在,就摇摇头。 郁冥渊嘟囔了句真难伺候。 然后端了一碗粤式鲜虾粥,用勺子搅了搅,又冲了冲。 等温度适宜,才凑到她嘴边。 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生怕她跟上次一样,吃完就吐血。 叶式微干呕两声,手本能反应的一挥。 咔嚓一声,粥碗扣到地上。 郁冥渊从来没伺候过人,都是别人为他服务。 头一次伺候人,就被叶式微给掀翻了粥。 他怒不打一出来,恶狠狠道,“真不知好歹!要不是你病歪歪的,谁愿意喂你吃!” “废这么大劲儿买来的,你左一个干呕,又一个恶心,你矫情什么?” 他气的都发晕,这都多长时间,她水米未进,早不吃东西,怕是要低血糖了。 叶式微沉默了片刻。 才开口,“郁总,我记得有一年。江心念心情不好,非要吃正宗的粤式早茶。” 她抬起头看着郁冥渊,“你让我三九隆冬,凌晨三点,抱着保温桶,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到港岛,跑去给她买早餐。买来后,都是第二天上午了。” 郁冥渊皱眉,“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叶式微笑了,自顾自道,“她尝都没尝,跟你说不想吃了。你满不在乎的转身,把那袋茶点扔进垃圾桶、” 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道,“可你不知道,那天上午,我有一个三千万的合同,我没出席,对方觉得不受尊重,我叶氏损失了三千万。” 郁冥渊不知道,原来叶式微连这种鸡毛蛋皮的小事儿还记仇。 “钱我可以补给你!” 叶式微看着满地的白粥,轻声道,“郁总,我不是跟你要钱。我只是想说,您不用因为合约的束缚在这照顾我。你不情愿,我也不舒服。” 她顿了顿,“您能把我送进医院,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请让我一个人,安静休息段时间,谢谢!” 郁冥渊都没法形容自己心里躲酸楚。 什么叫不情愿。 什么叫仁至义尽。 就算大街上,晕倒一个陌生人,他也会派人送医院来。 更何况,他们是夫妻。 可刚才叶式微说粤式早茶的事情,像是在指责他,同样是一锅粥,对她这样指责,对江心念,却好到那个地步。 他叹口气,“你不愿吃就算了,反正饿的是你。” 他也没胃口吃饭,让郝助理把其他粥端走,给没开封的给病人们都分一分。 郝助理在病房外,轻声汇报,“郁哥,心念姐说的那杯奶茶,没找到。” “垃圾回收站找了?” “找了,也都去送检了,但没有一个是带毒的。” 郝助理欲言又止。 郁冥渊皱眉,“她还得继续输血,现在贫血特别严重。” 郝助理也愁,这大海捞针一样,上哪儿给她去找血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