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没有暖气,这大冬天的,这个杂物间也没有生火。 陶小米在被子里栋得直哆嗦,整个人冻成了青紫色,眼神也快涣散。 “在这里!”几个女警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 陶小米被饿了一天一夜,又被打了一顿,身上都是伤,再加上冻得神经发麻,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她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人进来,以为是牛鳏夫要对她动手动脚,顿时害怕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然后一点一点地挪动屁股往角落里躲。 这副样子,几个女警和护士都看得心酸不已。 一个女警红着眼眶,喃喃道:“好造孽……” 大家赶紧给陶小米松绑。 温欢年则是用术法给陶小米的身体恢复正常的温度,不至于让她受冻,接着又用术法给她治疗伤口。 陶小米身上的伤口还在,但是其实已经被她治好了,不会再痛。 大概是因为身上回暖,陶小米也渐渐回过神来。 她发现自己双手双脚上的绳子被解开了,脖子上的锁链也没了。 这让她觉得奇怪,却又很惊喜。 她愣愣地扫过温欢年等人,哽咽着道:“你们……是谁?” 温欢年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女警和护士,说:“你看到她们的制服了吗?” 陶小米怔怔地点头。 警察!护士! 这都是能保护她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她一颗悬起的心瞬间落地。 她下意识抱住一个女警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女警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了哦……” 陶小米还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女警怕她哭晕过去,连忙说:“对了,我们其实是你哥找来专门来救的,你哥就在外面呢。” 陶小米果然停止了哭泣,抽噎道:“我哥?他……他也来了?” 昨天哥哥来救他,被牛鳏夫打了一顿。 她很担心哥哥是不是受了伤。 温欢年看出她的想法,说:“放心吧,你哥哥没事。” 陶小米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几个女警扶着她,说:“走吧,我们带你去见你哥哥。” 等陶小米被孵出来,陶大米立刻奔过来,急切地喊道:“妹妹!你没事吧?牛鳏夫是不是打你了?你有没有受伤?” 他一连问了很多问题,语气充满了担忧。 而陶小米可能是这两天在受苦,情绪压抑了太久。 于是兄妹俩抱在一起痛哭,哭得稀里哗啦。 其他人见兄妹俩哭得这样可怜,心头也跟着发酸。 女士全都哭了,男的也在悄悄抹眼睛。 正在大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时,一个粗噶的男声从院门传来:“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大家回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长得粗犷的中年男人怒气腾腾地走进来。 他站在院门口,操起墙角下的一把锄头,盯着杨所长等人,说:“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随便进我们家!” 陶大米压低声音说:“他就是牛鳏夫。” 也就是买他妹妹的人。 温欢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牛鳏夫。 这个牛鳏夫长得虽然粗犷强壮,但他身体是虚胖,实际上好吃懒做,一直靠他爸妈养活。 牛鳏夫已经扛着锄头冲过来,他指着陶大米,说:“臭小子,你竟然还敢来我家?!” 陶大米抹了把眼泪,赶紧把妹妹藏到身后。 牛鳏夫扫过一院子的警察,气急败坏地指着陶大米的鼻子骂道:“小畜生,你居然报了警?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告诉你,你妹妹是我花了几万块钱娶来的,是你爸妈同意的!” “就算是警察,也管不着别人家结婚的事!” 他本来在邻居家打牌,听说警车停在他家门口,还有个陶大米跟着,他立马扔了牌叶子跑过来。 看到陶小米被救走,他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把陶大米往死里揍。 杨所长挡在陶大米和陶小米跟前,说:“陶小米才十三岁,我们国家女孩子结婚的法定年龄是二十岁,所以你跟陶小米的婚姻根本不算数……” 话还没说完,牛鳏夫就冲他吼道:“凭什么不算数!老子花了钱的!” 他就咬死了自己花了钱。 杨所长的脸色沉下去,说:“你这是在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牛鳏夫才不怕,把锄头一扔,大叫道:“什么叫买卖人口,老子听不懂!” 他伸手去拉杨所长身后的陶小米,恶狠狠道,“反正陶小米就是我老婆!” “你们要是有胆子,就去陶家村找她爸妈理论,别来我家!” 看来他也知道陶家村不怕警察,所以把陶家村搬出来。 如果是以前,杨所长或许会有顾忌陶家村。 可他们刚从陶家村出来,那些村民虽然依旧蛮横无礼,却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因为温大师说天道会惩罚他们。 所以杨所长只是冷着脸,说:“陶家村又怎么样,犯了法一样会被抓。” 他之前就抓了陶家村犯法的人。 这多亏了两位大师,而温大师也说了,以后陶家村不会再出现全村和警察对峙的场面,那他们也不用再怕陶家村胡搅蛮缠。 牛鳏夫讥讽地瞧了杨所长一眼,显然不相信他敢跟陶家村对着干。 杨所长:“……” 牛鳏夫又迅速地跑到后面去抓陶小米,嘴里骂骂咧咧:“陶小米,你给老子滚过来!” “老子花那么多钱娶你,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还有你哥那个小畜生,我也不会放过!” 陶小米吓得哇哇大哭,躲在陶大米背后瑟瑟发抖。 在场的警察当然不可能让牛鳏夫得逞,直接扭住牛鳏夫的胳膊,不让他吓唬陶家兄妹。 牛鳏夫剧烈地挣扎,一边尖叫:“放开我!” 但警察人多,力气都很大,自然不可能让他跑掉。 于是他叫得更大声,就好像要杀猪一样。 已经有不少村民被他吸引过来,站在院子外面看热闹。 正在这时,院门口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女声:“放开我儿子!” 这是牛鳏夫的母亲。 之前她就坐在院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守陶小米。 温欢年进院子之前用符纸封住了她。 不过现在时效过去,牛老婆子恢复了行动力。 牛鳏夫看到她,立刻埋怨道:“妈,你怎么能让这些人进我们的院子?” “他们把陶小米给放了!” “要是我老婆没了,你得赔我!” 牛老婆子连忙安抚他:“行,我知道了,你别乱说话。” 她看向杨所长和几个警察,说:“你们不能带走这女孩。” “我们家是出了彩礼钱的,她就是我们家的人,你们要是把她带走,我就喝农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