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花被郭氏扯着往家里走。 路上，郭氏隐忍着怒气，面容严肃，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 范小花觉得被娘紧紧箍住的胳膊传来一阵巨疼。 她看了一眼郭氏，一句话都没敢说。 她娘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她感觉心很慌。 刚进了家门，郭氏一巴掌甩到了范小花脸上。 ‘啪’一声下去—— 范小花上唇刚刚凝固的伤口再次裂开，一不注意血流到了下巴。 洛水力气小，扇人巴掌时并不怎么疼，羞辱意味大于脸上的疼。 而郭氏常年干活，手上力气不弱。 一巴掌下去，范小花只觉得脸都木了。 “娘，你干嘛打我？”声音支支吾吾的。 范小花瞪着郭氏，一脸受伤。 她娘怎么可以打她？ 关起门来，郭氏的眼睛瞬间变得阴狠。 她冷冷地看了范小花一眼，语气冷厉。 “我为什么打你？你难道不知道。 我有没有说让你这段时间管好你那张嘴？你怎么做的？” “自从你大哥考中秀才，村里谁见了我不是客客气气的。 现在因为你，我的脸被踩在了地上，我不打你打谁！” “你没事招惹洛水那个小贱人干什么？ 你是秀才的妹妹，未来还可能是举人，状元郎的嫡亲妹妹， 洛水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她怎么配和你相提并论？ 你计较了就是降低自己的身份！ 这些也就不说了，你若是赢了、算计成功也就算了， 可你蠢笨的跟猪一样，还害的我和范家跟你一起丢人。 这事要是影响不到你哥我就不追究了， 要是影响了你哥，你应该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郭氏从来都偏心偏的明明白白，范小花也知道。 只是听到娘亲的话，还是心凉的好像心口灌进了一阵冷风。 “……我知道了。”范小花眼神愤恨，用袖子抹了把嘴上的血。 然后回房间去了。 郭氏看着她的身影，眼神一瞬间变深。 小花对这个家不满了，看来得赶紧给她找婆家了。 嫁的远点儿都行，她不能再放任小花败坏范家的名声了。 德儿考中秀才不容易。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儿子的努力功亏一篑。 老范回来的时候，没看见闺女，问郭氏，“小花呢？” 手心紧紧攥着给闺女买的药膏。 郭氏在相公和儿子面前，形象一向是温婉又勤快的。 见老范回来，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苦涩。 “我说了她两句，现在进屋了，小花心里怕是对我有怨了。” 说着，郭氏转过身轻揩眼睛。 老范是个老实疙瘩，但也是个顾家听娘子话的。 一看娘子都委屈的擦眼睛了，心里那仅剩的怨气就消了。 “孩子还小，等长大了就知道你的苦心了，你别伤心，我去看看闺女。” 他朝范小花的小屋走去。 还不到四十，可那身影因常年劳作佝偻的像五十多岁。 郭氏对他的疲惫瘦弱无动于衷。 在她眼中，相公唯一的用处就是赚钱，供儿子读书。 老范不知道夜夜睡在身侧的娘子，那心早已冰冷如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