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继续说: “方才,他便是在吸食欧阳毅身上被人强行灌注的阴邪之力。” 这话一出,顿时便有人提问。 “阴邪之力还可以被人强行灌注在人身上?这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慕九歌抬眼看向了欧阳楚,“七殿下,你此前用的什么法器查出四殿下是凶手的,请在拿出来看看。” 她用的是请字,但是语气半点都不客气。 即使没有暴露慕九歌的身份,可刚才欧阳楚可也是铁了心要杀了他。 在九公子的立场上,这死仇是结下了。 也就没必要在虚与委蛇的客气。 欧阳楚脸色又黑又沉。 他不想给,“法器是我之物,怎可随意给你?” “行。” 谁料,九公子也不强行要,爽快同意,随后说,“你不给我可以,那就你自己来,用这个法器在试一次欧阳毅是不是邪修。现如今他身上外来的阴邪之力已经被全部抽走,若我说的是真话,这法器就不会对欧阳毅再有任何效用,若我说的是假话,七殿下的法器一试,欧阳毅还会变回此前的模样。” 慕九歌这番话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欧阳楚脸色却难看成了锅底。 用在欧阳楚身上的阴邪之力,是他不停注入了好几天,才从炼鬼珠中抽取出来到法器上的。如今阴邪之力已经全都用了,法器上什么都不剩。 他再用法器去试,无异于亲自证明了欧阳毅的清白。 欧阳楚自然不愿意,可现在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管往哪边跑都烫脚。 “七殿下,久久不动,莫非是心虚?” 慕九歌目光极其锐利的盯着他,“难不成这法器只能用一次,还是这法器上本来就做了手脚?不然,这么简单一个事情,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让七殿下如此难以抉择。” 这话针对引导性太强了,本来没有人怀疑欧阳楚的,现在却都打量的看向了他。 他这般磨魔蹭蹭的态度,确实是有点奇怪。 欧阳楚恨不得直接杀了九公子。 他手指紧紧地拽成拳头,握的咔咔作响,面上,却要保持着毫无私心的模样。 “不要以为天师大人护着你,就能随便冤枉南疆帝国的皇子,我怎么可能在法器上做手脚坑害四哥?我们兄弟情同手足,断不是你这种外人能随便挑拨离间的。” 义正言辞的说着,欧阳楚就将法器拿了出来,然后走向了台上,站到了欧阳毅面前。 他将灵力注入法器,法器光芒射出,落在欧阳毅的身上。 欧阳毅顿时紧张的绷紧了身体,下意识的就想逃开,之前便是这道光落到他的身上,他就被阴邪之力给缠上了。 如今…… “没事。” 慕九歌按住了欧阳毅的肩膀,让他定在原地。 欧阳毅坐在轮椅上,侧目看着身旁的黑袍少年,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不曾有过任何交集,可此时此刻,他说的话就让欧阳毅莫名的感到信任。 光芒在欧阳毅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最后消失。 而他的身上,没有再出现半点变化。 欧阳毅的心,终于是踏实的放了下来。 欧阳楚满眼阴鸷,脸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天,当真是外附的阴邪之力,才让四哥你变成之前那副样子,连我都给骗过去了,还以为你真的是邪修。万幸,万幸现在真相大白,否则若是错杀了你,七弟这辈子都将痛恨自己。” 欧阳楚的每一个字,都说的情真意切,仿佛真的为欧阳毅感到庆幸似的。 但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欧阳毅可是一清二楚。 同样拥有炼鬼珠,纵然有阴阳之差,但炼鬼珠大体能有什么功能本事,他也是知道的,阴邪之力外附便是其中之一。 欧阳楚清楚的知道此前的阴邪之力,是欧阳楚强行灌注给他的。 现在他也明白过来,欧阳楚那个法器里只存了一次的量,无法再灌注第二次,也就才失了效果。 想必这也在九公子的计算之中。 欧阳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冷冷的看向欧阳楚。 “七皇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不知所谓的验邪法器,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此事我必然上禀帝王,让他为我做主。” 为他做主,自然就是要罚办事不利的欧阳楚了。 此事不仅要被罚,还会让欧阳楚丢脸,丧威信。 欧阳楚懊恼至极,脸上却始终保持着该有的仪态,“此事确是让四哥受委屈了,是我职责疏忽,父皇降罪我自当领罚。” 欧阳楚和欧阳毅两人都有炼鬼珠,无法当众揭穿此事,否则欧阳楚必然会拉着欧阳毅陪葬,这种两败俱伤的场面,不值得。 今日到这地步,已然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可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云长渊沉声问。 要处理的事情还多。 趁此机会,陈胜追击,痛打落水狗让欧阳楚进一步失势,再扶欧阳毅上位,并且治好他的腿。 慕盛辉此前也以为九公子就是慕九歌,现在虽然澄清了不是,但慕盛辉必然想找到慕九歌再次确认下事情,才可真正安心。 这时候,慕九歌就该回去慕家乖乖呆着,让慕盛辉好好看看,聊聊天。 还有佛堂里关着的慕潇潇,在佛堂里关着她都不消停,该好好收拾收拾她,断了她所有可能与外面交流的渠道。 可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是属于慕九歌的事,不能告知云长渊知道。 慕九歌只得摇了摇头,“没有了。” “便走吧。” 云长渊伸出手掌。 不再是此前伸出手臂,让她抓着衣袖,而是伸出手掌,让她可以握着他的手。 这细节的转变,却让慕九歌心脏一阵狂跳。 她和师父的关系,好像又上了一层楼。 黑纱下她的嘴角欣喜的高高扬着,小手轻轻地落在云长渊的掌心之中。 他的手掌很大,她的很小,他手指收拢,几乎将她整只小手都给包住了。 慕九歌的心,也像是被什么给裹住,一阵儿颤,一阵儿暖。 药王无姜不好当众钻进慕九歌的纳袋里,便装模作样的牵着慕九歌的衣袖,被捎带着一起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