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渊将慕九歌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他叹息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我却宁愿,你此生也如同前世那般,单纯无忧。” 除去结局太过惨烈,至少在认识欧阳楚之前的那些年里,慕九歌是开心快乐的,她是天师门的小公主。 可是今生,背负着太多的仇恨,还被他误会,一个人披荆斩棘,受了无数的苦楚,才走到今天。 即使真相大白,即使和他在一起,却还被堕神之事困着。 对比起来,她这一生,才真的坎坷。 “小九,此后余生,我愿护你,如同前世那般。” 低沉的声音,犹如庄重的誓言。 慕九歌陡然僵住,心脏剧烈的颤动。 云长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电一样噼里啪啦的蹿进她的心脏,那般激动,那般让人泪目。 “师父……” 慕九歌哽咽的抱住他,整个脸都埋在他的怀里,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独自承担了两世记忆,终于,她又回到了他的怀抱,庇护之下。 她,又有了遮风挡雨的港湾。 使用瀚海乾坤珠的消耗极大,慕九歌靠着云长渊,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 云长渊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给她掖上被子。 而他,却动作缓慢的下了床。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睡着了的模样,目光一片冰寒的森然。 随后,云长渊瞬移离开。 慕九歌又做了一场梦。 同样的噩梦。 十万年前众神讨伐,云长渊的背叛,封印。 滔天的恨意如同跗骨之蛆,在她的梦里将她的情绪引燃到了极致,在慕九歌完全崩溃的时候,才陡然被吓醒。 她睁着眼睛,额头上冷汗淋漓。 慕九歌看着黑漆漆的房间,胸腔里沸腾的恨意还没有平息。 她无法控制梦,日日噩梦,反倒是会影响她。 一日不解决十万年前的事情,她的潜意识就会作祟一日,永远不得安宁。 而这种沉浸在仇恨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 慕九歌大口的呼吸,尽量的平复恨意沸腾的情绪,待情绪终于舒缓了许多之后,她才从床上坐起来。 虽然才是半夜,但她已经不想睡了。 都是噩梦的睡眠,让人十分抗拒。 慕九歌抬手将蜡烛点燃,习惯性的就要去找自己的衣服,可是在烛光照亮房间的时候,她才忽然注意到,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这是师父的寝殿! 她刚才睡得,是师父的床! 慕九歌心跳忽然就快了好几拍,一种害羞的悸动浮上心头。 难怪被子里那么暖和,有那么好闻熟悉的气息,原来是属于师父的~ 但这种悸动并没有存在多久,慕九歌很快就注意到,师父不在房间里。 他还在重伤中,是不应该随便挪动的。 但因为她睡在这里,师父便去了偏殿睡觉? 思及此,慕九歌便连忙跑去偏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着的走。 可是让她感到意外并且心中不安的是,云长渊都没有在。 师父去哪里了? 慕九歌顿时感到无比心慌,忙将传音玉简拿出来。 这个东西,好久不曾和师父传音过了。 上一次,她还是用的九公子的身份。 如今,光明正大。 慕九歌当即输入灵力,看着传音玉简不断的闪着光,急切的等着云长渊接通。 可是左等右等,传音玉简的光芒始终在闪烁,他没有接。 若是正常情况,师父不会不接的。 他又不在寝殿,还重伤在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慕九歌心慌意乱,握着不断闪烁的传音玉简,急急忙忙的从寝殿跑出去找人。 在路上的时候,遇见了边走边穿衣服,急急忙忙往外走的郝严。 见他如此,慕九歌心头陡然咯噔了下。 “郝严,出什么事了?” 郝严见到慕九歌,十分愉悦的说,“你还不知道,隐秘大陆的人虽然退去,但是有些固执的刺头还是留了下来,在衡水一代盘踞作乱。” “方才我得到消息,他们被人给灭了,我现在正要去看热闹呢。” 慕九歌:“……”她果然就不该因为郝严的行为处事而感到担心,这厮就不是个正经人。 大半夜的从床上爬起来只为了看热闹。 慕九歌很不想搭理他,但是连想到整个天师门里,就属郝严的消息最灵通了,要找师父问他是最快的。 她便说,“你知不知道师父在哪?” “师父不在寝殿么?” 郝严的反问让慕九歌全部的希望顿时落空,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打算继续去找师父。 “小小九,等等。”郝严忙拉住她,“我刚去通知过几个师兄,师父也不在内门的。” 慕九歌身形微僵,“师父不在内门能在哪里?他身上还有重伤。” 医师千叮万嘱,是让他不要下床的。 “师父不是乱来的人,必然是有要事要处理,此刻应该不在天师门中。” 郝严沉眸仔细的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莫非,莫非师父他是去了……不太可能呀,这说不通。” 慕九歌见他说一半掉一半的模样就心急,她火急火燎的催促,“什么不可能,你猜他去哪里呢,可不可能也说来看看。” “虽然隐秘大陆的高手几乎都走了,但是衡水一代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就是要对付,都要集结我们几个师兄弟,还要带上帝京高手一起出动,才有可能将他们歼灭。” “但是今晚我们都没有行动,能一夜之间灭掉衡水势力的人,只有至尊高手,堕神大陆的人选,屈指可数。” “本来我以为是邪君和他们黑吃黑,是邪君干的,但是现在想想……” 郝严不正经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会不会是师父干的?” 慕九歌心头一窒。 这种猜测确实是离谱,极不可能,师父从来不是胡来的人,不会负着重伤,在医师千叮万嘱要卧床养伤的当头,去做随时都可以除去的衡水势力。 可是越是不可能,不可思议,在当下的情况下,却像是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让人越想越觉得,师父会不会真的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