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白薇不说,慕九歌也会阻止云长渊。 可是,她这么一说,慕九歌也就无法忽视一个问题,她去阻止云长渊,也就是要她亲手把自己深爱的男人,推到白薇的身边去。 何其讽刺。 便是诛心都没有这么残忍的。 “小九,白薇心肠歹毒,说的未必就是真的,你别信她。”墨无殇紧紧地拧着眉头,拉住慕九歌的胳膊。 此举,也是怕慕九歌直接就去了神界。 慕九歌看着白薇,轻轻摇头,“她没必要骗我,因为她想要我阻止师父献祭神魂,才能和她大婚。” 慕九歌很清楚白薇亲自跑一趟,来利用她的目的所在。 便是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目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无法拒绝与她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与师父的命相比,其他又算的了什么呢? 慕九歌推开墨无殇的手,语气坚定,“我要去神界。” 她绝不会让师父死。 “小九……”墨无殇直觉这一趟没好事,很不赞成,可是看着慕九歌决然的模样,却又怎么都说不出阻止的话来。 他也深知,他阻止不了她。 涉及云长渊的事情,就是她的软肋,死穴。 白薇得逞的微微一笑,“如此,便全靠你了。” 说话间,她又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慕九歌,低声说道:“小九,神尊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既然已经决定了此事,便绝对不会轻易更改,即使你去说情,或许也没有什么效果……” 她目光流转,眼中闪烁着狠光,“新星已经快到了炼成的时候,时间不多了,容不得多耽误,所以要成事,直接破坏了新星来的干脆。” 先斩后奏。 破坏了云长渊的献祭,再来和他讲道理,便是他不同意,也没得选择。 慕九歌心神微动,在这种情况下,这无疑是对心急如焚的她,是最佳的选择。 慕九歌去了神界。 白薇也随后赶到。 她和神目会和,亲眼看着慕九歌兴冲冲的闯进神宫。 白薇有些不安,“慕九歌真的会直接去毁了新星么?” 她最后说的那几句话,都是按照神目教的说的。 便是要暗示慕九歌直接毁了新星,让神主的献祭失败,这样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神主别无选择,只能和白薇大婚。 但若是慕九歌没有马上毁掉新星,便可能得知神主即将消亡的事情,结果就会走偏。 这是他们故意隐藏神主即将消亡的一场赌博。 赌的就是慕九歌对神主的在乎和着急。 十万年前神主就为了她死过一次了,如今神主将再次牺牲,对慕九歌的打击绝对极大。 在这种打击下,她必然会冲动不冷静,又在白薇的暗示下,对她来说,最快速的毁了新星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她会毁了新星再来谈判。 神目笃定的点头,“没人能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理智,更何况,慕九歌还是魔。” —— 慕九歌匆匆的走进神宫,守门的神侍见到她,满是震惊,便是震惊的连拦住她都忘了。 神宫已经十万年无主了,如今,好不容易盼到神主回来,紧随其后的,魔女也回来了。 十万年前神主和魔女共同住在神宫的事情,似乎又要重演一般。 但却又似乎改变很大…… 慕九歌一路往里面走,神宫很大,全都是她记忆中熟悉的一切。 这一切,就又像是将她拉回了十万年前。 她魔性未除,呆在神宫跟着师父修神,其实她压根没几分真心,敷衍居多,还常常偷吃鱼。 半年多的时间里,魔性压根就没消除两分。 她不过是为了借此机会,能和师父在一起,日日看着他罢了…… 如今,物是人非。 记忆纷至沓来,那些爱,那些恨,那些怨,都化作了满腔的悲伤和慌张,所有的一切与师父的消亡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她宁愿从一开始,就不曾见到过神主,就不曾纠缠过他,不动心,就不会伤。 可是,再没有如果。 “吱呀” 伴着一声轻响,神主寝殿的房门在慕九歌前方打开。 门口站着一抹白影,与她记忆中一般无二的模样,白袍翩翩,俊美无双。 他看着她,目光深沉。 慕九歌看着他,数日的相思犹如泛滥的大江,瞬间决堤。 她只觉得心脏剧烈的颤动,看着他,便双眼发红,喉咙哽咽,“师父……” 云长渊看着慕九歌,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叹息。 “小九,你怎么来了?” 她本该呆在堕神大陆,不踏入神界的。 慕九歌瞧着云长渊平淡的脸色,便觉得心里的情绪更加泛滥委屈,她哽咽的说,“师父不想见我?” “我们如今不该见面。” 云长渊的语气平淡的听不出半点的情绪。 便是恒古的沉淡,像是没有心似的。 若非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慕九歌此刻被他如此对待,便又要玻璃心碎一地了。 可是知道了一切,如今他这话落在她的耳朵里,便成了另一个意思。 不该见面,是因为他要瞒着她,悄悄地创造新星,悄悄地允诺,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他不想让她亲眼看见,不让让她送他。 光是想想,慕九歌便觉得心脏撕碎般的疼,她极其艰难的克制着自己随时都会崩溃的情绪。 往前,一步步的走到云长渊的面前,伸手,就抱住了他。 她的脸贴在他的怀里,语气很轻很软,“可是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轻轻地几个字,让云长渊恒古淡漠的眸子,犹如地震般的剧颤。 他看着怀里的小脑袋,目光悲悯。 “小九……” “师父。”慕九歌打断云长渊的话,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将脸颊贴在她的怀里,“你和白薇成亲了么?” “还未。” “什么时候成亲?” 慕九歌的话,没有得到回答,四周一片静默,静的只能听见他很轻很轻的心跳声。 轻而悠远。 即使她如今这般抱着他,这么近的贴着,都像是这心跳声在天边,遥远的她如何也抓不住。 慕九歌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师父,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什么时候成亲?” 云长渊任由她抱着,身形却是僵硬的,手臂垂在身侧。 他消失的左臂,被他用神力短暂的凝聚,看不出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