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出落得美艳夺目的一张脸上笑容依旧,心里却是闷得不行, 果然么, 南宫御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自己,这两年里要不是她时不时进太子府一趟, 想必人家早已经把她这个跟屁虫粘人精给淡忘了吧,从还在襁褓里到现在, 整整十七年追着南宫御要人家当自己夫君,然而到现在人家还是半点回应都没有给, 宋卿啊宋卿,你可真是失败! “还没吃吧?”宋黛摸摸宋卿扁平一片的的肚子笑问。 宋卿回搂着宋黛,两人就这么互相搂着往里走,“嗯呢,这不是来娘娘这里蹭饭来了吗。” 话刚说完,抬眸迎面就对上南宫御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眸, 以及那张令她垂涎的刀刻斧凿的俊美脸庞,本是不想搭理的, 可一看见男人这张脸吧,嗯,她就馋,一馋就没出息, 不过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怨气,松开搂着宋黛的手故意疏离,克己守礼地向南宫御行礼, “草民宋卿,参见太子。” 她虽是下一任祭司可终究还没正式任职,只能以草民自居。 南宫御很浅地眯了眯眸,从未觉得太子两个字如此难听过, 宽厚干燥的大掌伸出,肌肤接触间能够清楚地感受彼此的温度, “先吃饭。” 十九岁的声音醇厚低沉,尤其放缓时更比甘冽的白酒醉人。 宋卿更没出息了,怎么办,想抱想亲想把南宫御用麻绳捆回去祭司殿占为己有慢慢享用,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即逝, 因为她不能,光是两人悬殊的身份地位这事就没得商量。 “嗯。” 这一声嗯,更闷了。 南宫御不着痕迹拢起眉峰,没说什么,来到宋黛的另一边,三人在宫人的陪同下走向膳厅。 早膳很丰盛, 三人说说笑笑一顿饭下来气氛不错,宋黛有意撮合两个孩子, 用完饭后没坐一会就找借口带着大半的宫人离开,用意不言自明。 可宋黛这么一走, 厅堂里气氛就有点微妙了,两人都不说话安静得有点诡异, “咳。” 宋卿执起茶杯呡一口清茶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几分尴尬, 不禁怀念还是儿时好,脑袋瓜子小心思也不会多,也就没羞没臊没脸没皮觍着脸要抱抱。 “明日……” “明日……” 两人同时开口说地又是一样的话相视一眼,南宫御如何宋卿是不知道, 反正她是更不自在了,甚至有种想起身离开逃离的冲动, “那什么,你先说。” 说完飞快垂下眼睑又喝一口茶,作出一副很口渴的模样。 南宫御目光稍暗,如何能察觉不出宋卿现在的不自在,不常见面,到底、还是生疏啊吗? 把握着茶杯的修长匀称手指不由收紧,声音平稳,“明日乘船赏荷你可要随我一起?” 今年京都城东街的一处荷花开得相当好,慕容烟极其喜爱荷花, 南宫霄就下令明日黄昏时分,携带皇子公主和后宫嫔妃大臣等一同出宫前去赏荷, 仅仅为了慕容烟的一句话就如此大动干戈,于一个帝王来说也算是相当荒唐了。 随、我? 宋卿垂着的长睫颤动,美眸底隐隐有潋滟的华光在流转,随、我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这座千年不化的冰山终于被自己捂热了!? 太过雀跃, 以至于蓦地抬头看向男人,想也不想点头,“要,要随你!” 说完才发现这句话多有深意,绝美的脸飞上一抹红晕, 别过眼,大神棍在人前有多超脱世俗当下在心上人面前就有多怂,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明日也要……” 去之一字生生卡在喉咙,整个人更是因为头上那只大掌僵住一动不敢动, 以至于错过南宫御神情中的柔和宠溺,只听见男人的一声类似于无奈的叹息, “宋卿,长大了。” 有自己的心思了,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无所顾忌要与他亲近, 是不是再过几年,连一直以来欢喜他的心也会变,把那颗心里装着的人,变成别的男子。 念及此, 南宫御深眸发沉,戾气横生。 … 聊半个时辰后, 宋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凤鸣宫回来的,只知道走动的脚步轻快就差长出翅膀飞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感觉她和南宫御又有戏了,适才问那么多是在关心自己吧?是吧是吧? 六月天的热浪一阵一阵扑面而来,宋卿却是觉得无比地美妙, 就连耳边一声又一声没个停歇的蝉鸣,在此刻都是那么地动听!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多长时间,只能说是乐极生悲。 、 翌日, 盛夏的黄昏最是绚烂夺目,偶有成群结队的飞鸟掠过更是为这美景添上一笔, 一座座八角亭坐落于湖水,湖水波光粼粼,青翠的荷叶衬着一朵朵颜色各异的荷花, 或完全盛开或含苞待放,不乏有蜻蜓点水后又停在花苞尖上, “爱妃,如何,此等美景可合你心意?” 湖水中央的红瓦八角亭子内,南宫霄搂着慕容烟坐在金丝楠木椅心下正开怀, 慕容烟今日一身天青荷花流仙裙,眼下没了骨头般坐在南宫霄怀里, 闻言捻起一颗晶莹剔透圆润的无籽绿葡萄送进南宫霄嘴里,娇笑软语道, “美景再美也只是过眼云烟,妾身的心意可都是在皇上这。”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何况还是从绝色美人儿嘴里说出来的,南宫霄龙心大悦笑声更甚。 而两人的身后, 是以宋黛为首跟出来的几个后宫嫔妃,此刻无不被慕容烟这迷惑君王的妖妃气得心梗, 偏偏脸上还要维持得体的笑容,只能憋闷地在宽袖中或扯手帕、或掐自己手心、或咒骂慕容烟。 宋黛从头到尾未开口说一句话,眼里是眼前美不胜收的荷花美景, 不敢去看抱着慕容烟开怀大笑的南宫霄一眼,一眼心都像是被刀子割一样血淋淋地疼着, 微抿的嘴角更是道不尽的苦涩,曾何几时霄郎怀里的人是自己,看的是满院子金菊, 而如今, 物是人非、不过如是。 而相隔不远的八角亭子内,宋卿看着与户部尚书嫡女许柔音相谈甚欢的南宫御, 再看看无人问津孤苦伶仃的自己,才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