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摇说到这又卡壳了,实在是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汇, 不说说到这心里边那为好友抱不平的劲又起来了,难免有点气, “微臣这么与您说吧,卿需要的一个能讨她关心让她笑得自在的夫君, 而不是您这种不解风情不能给她回应,十几年还憋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 说罢自知逾矩大逆不道,起身单膝下跪,“微臣言语冒犯,恳请太子降罪。” 今日她也算是豁出去了,她家美人儿的一片情愫这几年来她都看在眼里, 要不是卿心悦的人是太子,她早就提着红缨枪杀到那人府上了, 什么玩意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忽冷忽热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甜枣算怎么回事,玩儿呢?? 欠欠的!越想上官摇心里边那团火气就燃得越旺, 若不是身后还有老爹和上官家的叔伯兄弟姐妹,今个儿非得以下犯上不可。 雅间沉寂良久, 刺目的日头光透过竹帘投射进雅间内,映落在南宫御肩头, 阖眸,大掌收起将掌心中躺着的那一缕墨发牢牢紧握, “并非我不愿回应,只是如今我给不了卿卿什么,只会将她拉入险境。” 上官摇不可思议抬头看去,太子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这么多年来并不是她家卿一厢情愿单相思,太子心中也有卿? 那…… 那卿这几年来三番五次的伤神不白伤了?! 上官摇越想越觉得离谱,不是,这、这都叫什么事啊! 半个时辰后, 上官摇把宋卿送回宫,出宫回军营的一路上脑子都是一团浆糊, 太子与自己坦白对卿的心意,却又不让她对卿说。 “诚如你所言,卿卿若不再心系于我她在祭司之位上好好的, 无论往后朝堂局势怎么变,卿卿都不会面临险境, 可若是让她知晓我对她同样有意站到我这边来,那往后朝堂想对付卿卿的何其之多。” “再给我两年时间,且看朝堂局势如何,若我自身难保,我与卿卿直言从此划清界限。” 南宫御的话还回荡在耳,上官摇甩了甩头只觉脑壳突突疼, 自身难保又是什么意思,太子这是下定决心要夺位了? 可这些年来老爹和几个大臣苦口婆心劝太子,太子不一直不松口参与夺位吗? 上官摇这一想,就是想了一年。 … 一年后,皇宫, “咚——咚——咚——” 钟声三响、震耳欲聋,祭司大殿外空旷的祭祀坛前, 淼水将崭新的祭司长袍,郑重地交付到宋卿手中, “孩子,往后大渊国运便由你承担了,改一改你那懒散的性子,事关数以万计的黎明百姓万不可懈怠。” 宋卿双手接过,美眸同样直直回望进淼水眼底,惯来漫不经心慵懒的语气罕见认真, “师父,我会的。” 震耳的钟声又是三响,宋卿双手举着祭司长袍朝天虔诚跪拜, 而转身下台的淼水心里乐开了花,若不是帝王与一众皇室中人和朝中百官都还在台下看着, 她非得仰天大笑三声不可,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 想当年因着她在玄门中术的天赋极高,十五岁还是娃娃那年, 便让师父赶鸭子上架继任祭司之位,二十年间出宫游玩的次数屈指可数, 时至今日总算是把这烂摊子甩给孩子了,当初她还不明白她继任那一日, 为何师父当天食欲大增还吃啥啥都香,眼下可算是明白咯,无债一身轻,哈哈哈哈! “皇上。” 淼水心里乐开花却不能表露出来,依旧如往常般中规中矩与南宫霄行礼, 南宫霄颔首,“老祭司这些年劳苦功高,待祭天结束后,德宏会将您该得的封赏送到祭司殿。” 新一任祭司上任,那不管上一任祭司年岁几何都会在原有的称呼前加上一个老字也敢区分。 淼水还真不在乎封赏,玄门中人要钱财不过是找个达官显贵给看看面相算一卦的事, 然尊卑有序君臣有别,不过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谢皇上隆恩。” 南宫霄摆手,示意淼水回自己该回的位置去,随后凌厉的目光落在祭祀坛前的宋卿身上。 祭天一事算不上繁琐, 半个时辰不到一切便宣告落幕,在宋卿头一次以臣自居朝南宫霄行礼后, 浩浩荡荡的帝王与皇后仪仗便离开,宋黛倒是想留下来, 可帝后再面和心不和也是一体,着实没不和南宫霄离开的道理。 “恭喜祭司大人,贺喜祭司大人,祭司不过十八便担任我大渊祭司之位,又是如此的貌美,真是年少有为叫人艳羡。”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南宫问,后宫嫔妃都是千挑万选的美人, 南宫霄容貌更是不俗,南宫问再如何令人不喜长相这一块也是仪表堂堂。 宋卿稍作揖,中规中矩,“二皇子谬赞,臣不敢当,臣不过是承蒙皇上皇后与师父师叔厚爱罢了, 真论起来这一身的道行不及师父师叔一半,实担不上一句年少有为。” “哎,祭司何必妄自菲薄,道行都是一步一步来的,当年老祭司继任祭司之位不也是……” 这次开口的就是六皇子了,六皇子一句话说完其余皇子也多多少少说几句好听的话, 谈不上恭维但绝对有示好的用意在,或者说皇子们一个个都是在变相地朝宋卿抛橄榄枝, 祭司于哪朝哪代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谁能拉拢祭司, 将来谁坐上九五至尊位置的可能性就更高,这样示好的一幕也不是今日才有, 自从宋卿成下一任祭司人选那一日起,无论是皇子公主还是嫔妃大臣都在有意无意中示好。 独独一人, 宋卿与几个皇子公主周旋谈话时,眼角余光扫向和上官宏站在一起的南宫御,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自从那一日约阿摇在酒楼买醉后, 她对南宫御坚定不移的爱意便有所松动,这一年里没有再向过往那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偶尔碰见也会停下来说几句,尽管说的话还是和以往一样, 可她心里清楚在她这里有些东西真的不一样了,说到底, 与其说她对南宫御的爱意有所松动,不如说她在惶恐, 惶恐南宫御将来登基, 惶恐南宫御与历朝历代的帝王那般,后宫妃子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