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拿去厨房给圆儿让她炸给你吃。” 宋卿也没有打击孩子的积极性,总归宫里的池塘到处都是养的鱼儿也多够儿子霍霍。 “嗯嗯!” 南宫长嬴高兴地点点小脑袋,提着迷你版鱼桶欢快地朝厨房跑去,一边跑一边欢呼, “有炸鱼鱼吃咯,偶自己钓的鱼鱼,偶吃鱼尾巴母后吃肉肉父皇吃鱼头头。” 凤鸣宫的一众宫人忍不住偷笑,就小拇指大小的一只鱼,都不够皇子殿下一个娃娃吃哪里够分。 宋卿也觉好笑不过老母亲的心还是暖的,想想这几年也真的是为难小家伙了, 大渊异世来回跑,按理来说嬴儿这个年纪嘴里应该是藏不住秘密的, 可团子却藏得紧紧的,从来不对外泄露半分父皇母后的秘密, 并且还是个社交小能手,不管是霍家人还是许慎白茶沈白他们,小家伙都应付自如。 晌午, 南宫长嬴如愿以偿吃到自己亲手钓的鱼,并且凭借心灵手巧, 把那条只有拇指长的鱼分成三部分,分别给父皇母后和自己吃, “父皇,快吃呀,很香哒!” 人类幼崽嚼着炸得金黄椒香的鱼尾巴,心满意足的同时还不忘招呼父皇也吃。 “吃吧,孩子的心意,对你深沉的爱。”宋卿把鱼肉夹到儿子嘴边,一边揶揄调侃。 南宫御吃了。 “父皇,好不好吃?”小朋友满怀期待,身板挺直正襟危坐等待夸奖。 “太小,只尝到油味。”南宫御并不给儿子面子,白玉筷伸向红烧排骨夹一块到团子碗里, “多吃点,和你母后好好练,争取下次钓一只大的。” 团子也不生气,只是有点点点挫败失落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努力啃排骨力求长高长壮! 不过小家伙今天可能运气不太好, 和父皇母后吃饱饭,跨膳厅门槛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地, 啪叽一下摔在地上,孩子的本能人类幼崽顿时两眼泪汪汪, “呜呜哇哇哇……呜呜母后呜呜父皇” 娃娃哭得好大声,宋卿心疼蹙眉下意识想去扶儿子起来, 手兀地被拉住,不解看去就见自家男人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站起来。” 南宫御薄唇直抿成线,自喉间溢出平缓寡淡的字句,并未因儿子的哭声心软上半分。 周遭想去扶的宫人都因帝王这一句惊得站在原地,听着皇子殿下哭心疼, 可偷看一眼帝王脸色,谁也不敢做那个忤逆君王意思的人。 “呜父、呜呜父皇嗝儿……” 南宫长嬴转头,黑亮有神的眼睛泪光闪烁只觉得很委屈, 而且真的很疼很疼,可看到父皇这样心里又有点怕,只能要哭不哭抽抽嗒嗒的回话。 见儿子这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宋卿更心疼了,可也明白这个时候不好打断霍施主的教育, 只能偷偷地用手指尖去戳男人窄腰,差不多得了嬴儿今年也才三岁。 南宫御神色有所和缓,看向还保持着摔倒姿势没打算起来的小家伙, “前几日我与你说过什么,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南宫长嬴吸了吸鼻子,不敢再看父皇的眼睛低下头有亿点点心虚, “我大渊男儿、不该掉眼泪,若有、一为妻儿父母,二为百姓忠臣,三为我大渊江山。” “儿臣答应父皇,往后一定能做到这些,嗝儿。” 刚刚哭得太狠一时间没办法完全缓过来,说话也带着很浓的鼻音和哭腔, 说完还忍不住打哭嗝儿,不过把话说完南宫长嬴小团子自己也领悟了, 想想刚刚因为摔个跟头就号啕大哭,本就垂着的脑袋垂得更低,羞愧糯糯道, “儿臣不哭了。” 说着强忍膝盖的痛楚自己站了起来,懂事又乖默默走到母后身边, “以后我都会自己站起来的,也会好好走路的。” 宋卿顺势牵起团子的手,捏一捏软软的手心算做是安抚,偏头看向圆儿让圆儿去拿药酒。 小家伙说到做到,揉药酒的时候没有哭只是死死咬着牙, 宋卿心里不是滋味,若是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儿子没有帝王命格, 做个闲散王爷就好,以后也不用像霍施主这样为国事辛苦操劳。 阳光正好, 前院假山流水,玫瑰花花香沁人心扉,这会儿是午休的时辰, 宫人们一个个放轻脚步声,生怕扰了帝后与皇子殿下休息。 寝宫内, 宋卿拿南宫御的手臂当枕头,“霍施主,我们对嬴儿要求会不会太高了,他也才刚满三岁, 有时候是不是没必要那么严格,你想想我们三岁的时候在干嘛?反正我那会摔倒也哭。” 就是没人哄, 也不对,不能说没人哄,老婆子不会哄但南宫御在的话会蹲在她身边看着她哭, 等她哭够了不哭,这厮会劫后余生般松口气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块糖给她吃。 三岁? 南宫御眸色稍暗,凤目余光与妻子的美眸撞上,眸底深处那一抹寒凉尽褪换上柔情, “他是男孩,再者又是帝王命格,君王不能软弱无用,我知道嬴儿这个年纪要求他这些对他来说不公平,但有些事他总要经历心性也必须磨练。” 醇厚的声线内敛,令人无端信服。 宋卿叹息一声,脸往龙涎香怀里埋,“我知道我就是心疼,我情愿他将来当个闲散王爷。” “你看你整天这么忙,当初还不如不当这个皇帝,抢什么皇位,直接带我私奔隐居深山老林多好。” 南宫御笑而不语,一吻落在怀里女人鸢尾花浅香的柔软发丝, “很快,再给我两年的时间,以后都好好陪你。” “又要打仗了?”宋卿头也不抬,再清楚不过彼此是什么样的心思。 南宫渝没有隐瞒,“嗯,最晚这两年能打完,不说这些了,睡吧,睡一会。” 宋卿练了一上午的剑也是真的有点累,再加上沐浴焚香过后, 躺在床榻上营造出来的昏昏欲睡感,潦草地应了一声没几息就梦周公了。 … 后面两年, 大渊铁骑陆续踏破一个又一个国门,大渊皇一统天下的野心人尽皆知, 天下诸国对此避之不及,有不战而降者、有战而不敌者, 大渊461年, 天下最后一块疆土被大渊收入囊中,大渊皇年29,改寡人为朕。 自此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