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醇厚的声音隐晦干涩,眸定定看着让自己禁锢在怀的女人, 等待想要的答案,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男人罕见地失态。 “你放我下来,这是餐厅,让吴阿姨进来看见像什么样子。” 宋卿的语气有所缓和,成年人很多事情都要顾及周围的场合, 刚刚她也是一时气性上头,餐厅的门开着让人进来看见实在不妥。 “别走。” 霍御只是重复着这简短的两字,眼睛遍及的红血丝痕迹清楚可见, 濒临失控的男人在极力克制隐忍着内心深处的暴戾因子,急切需要得到心爱女人的安抚。 宋卿的心情很复杂,在此之前无论是在大渊还是在这异世界, 她从没见过面前这个男人因为什么这样失态过,心里隐隐有答案呼之欲出,别过美眸没看, “你先放我下来,我不走。” 微抿的红唇开口,听似无奈地妥协而其中真正夹杂的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餐厅内很安静,外面吴阿姨和一群保镖们的说话声清楚传进来, 高跟鞋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刚才气血上涌过头还是怎么, 宋卿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好在肩膀让护在后面的霍御揽住好险没摔, 一袭抹胸裙肩头自然是裸露在空气中,男人掌心的温度感知清晰, 想到眼前的是南宫御,宋卿多少有一点不自然想要避开, 回想起昨天两人的翻云覆雨,娇嫩的红唇轻扯又觉过分矫情, “先吃饭吧,我刚起来没多久,很饿。” 饭菜的香味在四下弥漫,本应该上演声嘶力竭争吵的夫妻两人平静地在吃饭, 一只只剥好壳肉质鲜美的油焖大虾,无声地放进自己手边的瓷碗里, 宋卿的心口一滞,看向霍御未动的碗筷吃饭的动作缓慢停顿, 偏头,不期撞进男人正专注停留在自己脸上悠远漆黑的深眸底, “吃饭,看我又不会饱。” 没好气地夹一筷子青椒牛肉放进霍御碗里,两人口味上有挺多不同, 白茶是海鲜的狂热爱好者,经常一起吃饭以至于多少受影响, 南宫御和霍御本质就是一个人,除了性情有些出入以外, 其他习性爱好差不了多少,比如在很少吃海鲜上这一点。 “好。” 霍御几近温驯,听从地开始吃饭,失控边沿徘徊的雄狮好像已经平静下来, 唯独昂藏挺阔身形的僵硬,出卖主人精神的高度紧绷, 一筷子青椒牛肉吃完霍御没再夹菜,一言不发地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与其说是在吃饭不如说是在嚼蜡,偏吃饭的人跟无从感知般, 直到碗里又添一筷子青笋尖,霍御握筷修长匀称的手指稍顿, “让你吃饭不是一直干吃饭,多大个人了,吃饭都让人操心吗?” 女人听似漫不经心懒散的不满音落在耳畔,余光看去仅见美艳的侧颜, 不着痕迹垂眸,掩藏黑眸底氤氲起的阵阵暖意以及狂喜, 事情并未像他原想的那样不堪,恨不能融进骨血里爱着的女人也在回应。 真正的感情又怎么会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一场暴风雨奇迹般湮灭。 中午十二点多, 私人庄园这个时段尤为静谧,山林间一阵阵蝉鸣不知疲倦地叫着, 二楼的衣帽间门打开,美人脚下六厘米的细高跟被舒适的平底鞋代替, 意料之中看见倚靠在门框边的男人,宋卿上挑的眼尾深深地扬起, 左右吴阿姨已经回去休息,主楼这边现在仅她和霍御两人, 挪动脚步,抬起一双柔弱无骨的胳膊放在男人温热的肩头, 在热烈的视线注视下,纤长莹润的手指抚平黑色衬衫的褶皱, “皇上,别一直用这样灼灼的目光盯着臣,臣可是会误以为皇上对臣用情至深。” 撩人心弦的语调说着似是而非的话,不乏有不确定的试探在里面, 腰窝让霍御宽厚干燥的大掌扣住,曼妙的娇躯都往前微微趔趄一步, 整个人就这样与健硕的体阔相贴,彼此间的体温感触严丝合缝, 下巴让动作温柔地抬起,波光涟漪的美眸与深似海的眸子交汇时, 娇嫩诱人采撷的红唇已经覆下亲吻,极致的温柔前所未有过得缱绻, “你……” 一吻浅尝即止,因为太过错愕宋卿还保持着下颚微仰的姿势,她想印证心中的怀疑和猜想没错, 但不代表她对他的欺骗行为既往不咎,说亲就亲,这么随意的么? 今天第二次没预料到被突然打横抱起,双手攀住霍御脖子眼里同时浮起愠怒, “南宫御!” “把我放下来,谁允许你抱我的?谁允许你亲我的?一国之君要脸么!” 霍御任由家里的野猫对自己亮起锋利的爪牙,步伐沉稳走向隔壁的主卧, 俊美无俦的脸庞展露出的笑痕明显,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得以短暂的安定。 “狗皇帝!” 一句积压在心里已久的狗皇帝,终于是在被男人欺压着动弹不得的时候咒骂出来,耳尖处兀地一麻, 宋卿整个人都是跟着一僵,宽敞明亮的房间都在这一刻寂静落针可闻, “卿卿,不用怀疑,我心悦你,我爱你,一直是。” 醇厚性感的声线,在女人耳畔呢喃着相爱之人间暧昧的情话, 宋卿甚至能感觉到耳根子迅速发烫发红,想也没想手抵住胸膛想要推开, 霍御却早有预料一般,手掌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心爱女人娇软的手, “卿卿、卿卿……” 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地在宋卿耳畔响起,似在弥补在餐厅时她不许他唤她卿卿的遗憾。 近三分钟过去, 宋卿心逐渐平复下来,也总算能确保自己的开口说话语气能平稳不抖, 深呼吸一口气试图稳定最后一点紊乱的心绪,岂料起伏的弧度过大, 两人原便是相贴不合时宜的尴尬避无可避,长睫微闪做贼心虚地轻咳一声, “差不多得了,您是不知道您自己有多重吗,劳驾把您尊贵的龙体挪一挪。” 说这话时,语调是故作大祭司超脱世俗的清冷,一直把她蒙在鼓里的事情不算, 她在大渊那二十几年的欢喜都是一笔债,她这人向来记仇又爱翻旧账, 凭什么狗男人说喜欢她就要欣然接受,大祭司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可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