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今天值夜班,迟迟等不来白茶的回复脸上逐渐露出焦躁, 尤其是这段时间弟弟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她既心慌又难过, 她做的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他将来考虑,没落一句好不说, 到头来还因为一个外人和她这个亲姐姐生出隔阂,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阿慧,5号床那个病人你去看一下。” 护士长过来扣了扣桌面,犀利审视的视线投向沈慧捏在手里的手机, 沈慧讪讪地起身,拉开抽屉把手机放进去锁上抽出钥匙, “行,我这就过去。” 走了挺远,还能听到护士长和另外两个值夜班的护士说话, “老太太也是可怜,年轻时是我们京城挺有名的女企业家,现在身体垮了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儿女没有一个愿意来伺候,护工也不舍得给请,要不是自己手里有积蓄……” “多管闲事,别人的事跟着操什么心。” 刚刚被点名沈慧有些不高兴,翻了个白眼咕哝一句加快脚步朝病房走, 推开病房门,老太太还没睡,浑浊的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出神, 听见动静眼睛动了动朝沈慧看过来,看清楚后苍老脸上的希冀转为黯淡, “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作为一个医护人员沈慧该有的职业操守还是有,带着关怀的笑容上前询问, 老太太前天晚上送来的时候,已经处于一个昏迷的状态, 连夜抢救过来也不过昨天下午才刚醒而已,脸上还戴着氧气罩, 没办法开口说话,最多只能用眼神回应,老太太看着沈慧, 因为虚弱嘴巴无声张合,放在病床上的手费力地想要抬起, “您说什么?” 沈慧下意识握住老太太的手,弯身和老太太靠近一点, 老太太虽然醒来有一天,但因病情来的突然又严重可以说相当虚弱, 沈慧没有一点防备,怕会弄疼老太太握着老太太的手力道也放得很轻。 不料老太太手突然从沈慧的手里挣脱,去拔自己氧气罩, 呼吸困难的痛苦可想而知,老太太胸口开始不受控制张口剧烈起伏, 沈慧从巨大的惊愕回神,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捡氧气罩,同时去按紧急呼叫键,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 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沈慧怎么可能不慌乱, 像老太太住的这种重症病房都会有监控,走廊响起一阵急促匆匆的脚步声, 病房门被打开,护士长和另外一个护士带着值夜班负责的医生匆匆赶到。 半小时后, 老太太宣布抢救无效,家属一个接着一个到了要求看监控, 很巧的是沈慧弯身时身体挡住了监控,不能证明老太太是自己拔的氧气罩, “我妈昨天就醒了,要真的想不开怎么会等到今天晚上,你们医院今天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行了三哥,不用跟他们废话,我已经报警了,警察等会就能过来。” 沈慧的脸色惨白如纸,可没做过的事也不可能认,想到弟弟曾和自己提过医院有那位的股份, 怎么也有办法帮自己,躲在同事身后在家属的声讨声中打电话给沈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 “对不起……” 家属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与冰冷的提示音一起不断刺激着沈慧的耳膜和心里防线, 濒临崩溃的刹那,沈慧颤颤巍巍地拨通了白茶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 面对沈慧,白茶的嗓音带着疏离以及家教良好保留的客气, 沈慧曾一度不喜听到这道声音,可现在这道声音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白茶,我、我打不通沈白的电话,你快帮我打电话给他,就说我摊上了医闹纠纷,让他快过来。” 那边白茶愣了愣,在馕饼的汪汪声中拉回思绪理智回笼,情绪复杂地答应, “好,我打给他试试。” 挂断电话,白茶在黑名单里找出沈白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 白茶连续拨了两次都没人接,一张娃娃脸的眉毛不由皱了起来, “汪。” 馕饼是只爱热闹的狗子,重复循环且没有感情的提示音, 哪里比得过振奋有节奏的游戏音来得好听,毛绒绒的脑袋凑过来, 对着呆坐着的白茶,展开二哈式让人哭笑不得独特无赖的撒娇卖萌, “对不起……” “什么嘛,才分手多久就不接我电话了。” 白茶郁闷地把手机扔在一旁,伸出魔爪在馕饼的脑袋一通乱揉, “馕饼,你说他现在在干嘛?他以前从来不会不接我电话的。” “汪。” 白茶郁闷归郁闷,不过也有点担心,当然担心的是沈白而不是沈慧, 越在乎一个人越容易胡思乱想,一会的功夫心里已经有各种猜测,可又不想打自己的脸, 毕竟她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要洒脱的呢,好一番纠结和心理斗争后, 白茶咬了咬嘴唇,揉着馕饼脑袋的魔爪转向狗子脸揉把揉把, “算了,反正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也不远,我过去一趟, 毕竟从头到尾他都对我那么好,今天过后就当是两清了。” 十点多,老爸老妈已经睡了,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成年人, 白茶也不想让爸妈为自己的事担心,给馕饼戴着出门必不可少该戴的后, 启动车子一人一狗往京城的内围去,看向后视镜渐行渐远的家, 没见老爸老妈的房间亮灯,拍了拍胸口大大松了口气, “还好许慎哥哥当初让他们把我的车也改装了,不然这么晚爸妈肯定不放心让我出去。” … 隔天,霍家老宅, 宋卿和霍御都醒得很早,毕竟有了粉团子后两人都睡得很早, 6点出头其他人还没醒,佣人都在各司其职地忙碌着手上的事, 夫妻两人下楼的这个点,老太太都在后花园舞她的太极, 这会霍御过去后花园,和老太太提请淼水为婚礼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的事。 浅金色的晨光挥洒映落在宽敞的客厅,宋卿纤薄的背脊倚靠在沙发背,和老婆子说这事, 发完端起佣人送上来的早茶喝了一口润喉,等着淼水的回复, “嗡—”“嗡—”“嗡—” 连续三声振动音,宋卿眼皮一跳直觉有不太好的预感,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