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上了年纪,虽也有功夫在身脚程不至于慢,架不住这几年身材有那一点发福, 宋卿看着德公公不想暴露自己有身手,快一步慢一步紧赶慢赶的背影, 泪痣染上些许笑意,本就挽着南宫御的手臂这会儿顺势将头倚靠过去, “何必呢,等德宏问清楚我们也差不多走到了。” 看把老人家累的。 因着早上遇见那两个天真浪漫的姑娘在先,现在看这群嫔妃也没以前那样隔应,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之所以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境, 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身边的男人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怕你生气。” 南宫御这一句是附在宋卿耳边说的,只有夫妻两人听得清, 宋卿美眸不客气地嗔一眼男人,另一只手悄悄去戳有力的窄腰,说得她跟个妒妇似地, 好吧她确实也是,可霸占自己男人又有什么错呢,天经地义。 那边, 十几个嫔妃们将帝后附耳低语浓情蜜意的一幕收入眼里,虽猜不到说的什么, 但也够她们心酸地了,不过还有些摇摆不定的决定倒也越发地坚定起来, “哎呦,老奴参见德妃娘娘见过各位小主,娘娘小主们这是……” 德公公左一脚又一脚好容易到了,念着后边的帝后也顾不上多寒暄客套了,开门见山地问出口, 嫔妃们不傻,见德公公先一步过来就知道帝后这是不乐意见她们, 为首的德妃心有不舍远远看一眼帝王,见南宫御还是顾着和宋卿说话, 没往自己这边看上哪怕是半眼,心越发酸涩不堪难言地同时, 终是咬了咬唇瓣,狠心将心底那份一厢情愿的情割舍, 脸上带起勉强的一抹笑容,和德公公说明此行的来意, “本妃今日来是带着身后诸位姐妹,来与皇上皇后娘娘请辞的。” 德公公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明白德妃这话里的请辞为哪般,拂尘一扫行了一礼, “如此娘娘稍等片刻。” 德妃抿唇一笑没再说什么,德公公弯着身往后退了几步朝往帝后身边回去, 德宏心里是欣慰的,依皇上的行事作风既当着朝臣的面说要遣散后宫, 这件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娘娘小主们到底是大臣之女,能自己想通愿意离宫自是皆大欢喜。 “又是离宫?” 宋卿听了德公公说明后感到很是意外,虽然南宫御说要遣散后宫后, 就有一些嫔妃离宫,不过有之前与这些嫔妃斗智斗勇的经历,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些嫔妃对南宫御究竟有多执着,故而在她认知里, 留下来的这些按理来说该是更执着才是,早上那两个姑娘已经令她倍感诧异,怎地…… “嗯,该她们的不能少,你最近辛苦多往那边走走,若有人敢中饱私囊按宫里规矩处置便是。” 南宫御神情间的不愠有所和缓,虽与一群嫔妃的距离剩下不过十几步路,话依旧是对德公公说的, “诺。” 德公公心里明白主子这是不愿意让皇后娘娘不高兴,女子怀着身孕确实要照顾着些情绪, 宋卿听得好生无奈,特别是偶然捕捉到嫔妃里有几个为此暗暗朝自己抛眼刀子,无奈更甚, 然心总归却是甜的,她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罢了罢了, 眼刀子受便受吧,左右是来请辞的往后也不在后宫里无需抬头不见低头见。 “臣妾等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德妃为首带着身后一群嫔妃福身行礼,帝后二人装作看不见她们,她们却是不能装作看不见。 “免了。” 寡淡的两字自南宫御喉间溢出就没了下文,继而,漆黑的狭长凤眸从嫔妃身上看向宋卿, 帝王后宫虽比寻常百姓家多了许多朝堂利益牵扯在里面,但追根究底也是后院, 既是后院,主要大权还是在宋卿这个当家主母手上, 诚然南宫御一人决定也行,但这是一个丈夫对妻子在家中与自己地位相当的认可和尊重。 “咳。” “各位妹妹出宫后便是新生,离宫前去将该自己的那份……” 宋卿轻咳一声,将早上对两个姑娘说的话又往里添些好听的辞藻,又重复说了一遍, 她刚刚本没想参与其中地,一来懒散的性子使然二来对皇后这个新身份, 除了搬来凤鸣宫和一口一个本宫以外,其他的都还没有太适应, 但在祭司殿时母后语重心长的那一句犹然在耳,再加上南宫御投来的目光里太多期许, 实在是容不得她有半分犹豫,这一刻,她才真的体会到, 以往她祭司大人潇洒肆意,大树下好乘凉的日子不复存在了。 、 约莫一刻钟后, 寝宫内催人入眠安神的熏香袅袅缭绕,床幔底下, 早上起太晚现在压根没半分睡意的宋卿,眉心紧紧拧起沉浸在自己思绪里, 纤纤素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跟哄孩子似地轻顺着怀里男人的宽阔背脊, 良久, 想通了什么,知道南宫御还没睡便咬牙切齿幽幽地开口, “霍施主。” 南宫御并未回答,英挺的鼻梁本就抵在心爱女人的美好风光处, 顺势蹭了蹭算做是无声地回应,而削薄的唇已经因愉悦勾起, 宋卿魅惑勾人的一张脸霎时黑了,本就因为捋顺了心中所想气闷着, 南宫御还不知所谓地占她便宜,手往下用了力道拍在男人屁股上, 可惜南宫御已经习惯了,无动于衷的同时还将适才的恶劣行径变本加厉, “自己一边睡去。” 宋卿手脚并用气闷地将快要粘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她觉得自己被骗了, 好好的闲散祭司不做来做这杂事缠身的皇后,果然当初就不该心软, 在异世待着不想么,非得回来受这一件又一件的麻烦事。 “啪。” 这次被打的成了宋卿,位置自是如出一辙毕竟打哪都不合适,独独就这一块最合适, 南宫御并未睁开阖着的眸,伸手将人轻而易举地捞进宽阔的怀里, 下颚抵在鸢尾花浅香的墨发间,醇厚的声线自性感的喉咙溢出, “乖一点宋卿,我爱你。” 宋卿:“……” 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心中气闷没骨气地烟消云散,偏生嘴硬不饶人, “花言巧语,把国库钥匙拿回去,丢了我可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