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庄园山林夜色漆黑,偶尔传出一两声不知名的虫鸣, 二楼房间仅亮着一盏羽毛落地灯,暖黄的微光散发着温馨, “好了,去洗把脸就好。” 宋卿拿掉霍御脸上敷着的面膜,说着从坐着的腰身上下来,好让人起床去把脸洗洗,虽然有些不合时宜, 但霍施主的鲨鱼肌是真完美,从胸肌到该死的人鱼线,每一处肌肉线条分明,极具成熟男人荷尔蒙的魅力。 “宋卿。” 浸润过烈酒的醇厚声线,蕴着很浓极沉的愉悦情绪, “嗯?” 宋卿下意识应了句,整个人就被霍御轻松抱起,两人在一起前前后后被这样抱得太多次, 次数太多逐渐成类似于家常便饭的习惯,惯力使然,半边侧脸贴向霍御温暖坚硬的胸膛, 强而有力有节奏的心跳声,竟也莫名给人安心的力量,更别提源源不断的帝王龙气, “以后都是你的,不用直勾勾盯着看,怎么还像以前那么馋?” 宋卿看似漫不经心游移的视线,霎时因为头顶响起的这句成功一僵, 一动不动好一会,眸光状似不经意往上瞟,性感锋利的喉结入眼,再来是冷硬的下颚, 宋卿可悲地发现面对眼前这个男人,自己除了垂涎还是垂涎, 索性放弃最后一丝想要挽回的挣扎,出声酸溜溜地, “什么以后都是我的,你还有你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说完宋卿就后悔了,心尖划过一丝懊恼,再回神人已经被放在懒人沙发,背脊贴在柔软的软垫背, 整个人介于沙发和霍御中间,身在空旷的主卧空间此刻只感觉过于狭窄, “对不起。” 宋卿长睫敛下,一并遮住美眸惯来有的夺目肆意,翻涌一整个下午的愧疚在这一刻发酵, 纤长莹润的手指,尚且揪着霍御身上的浅灰色睡袍,红了眼角。 惊艳带毒刺的红玫瑰收敛了傲气,戒心极强随时都会露出锋利爪牙的野猫,卸下通身锋芒,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霍御想要得到想要看到的,修长匀称的手指,温柔轻抚过女人的脸颊,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宋卿揪在睡袍的指尖力道微微收紧,避而不答没有意义,原本也准备问, “师父和我说,你之所以会去夺皇位,是因为想有足够的能力护着我。” 房间陷入寂静,很久, 霍御在宋卿额心覆下一吻,宽厚的大掌轻揉乌黑浓密的发丝,高大伟岸的身形在女人面前屈膝半蹲下, “宋卿,我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这一句像是没有回答,又像是回答了所有。 宋卿不是傻子,发红的眼睛酸涩得更厉害,落地灯微暖的光线下隐隐有泪要夺眶而出, “南宫御。” 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时是见不得她哭的,更不用提他爱宋卿爱到了骨髓灵魂深处, 温柔到极致的接吻无言表达所有,七月下旬的夏夜宁静, 因为说好要生粉团子,今晚的空调温度过低,霍御调的。 绵长的一吻罢,宋卿眼里就快溢出来的眼泪不见,旖旎撩人的红晕却悄然攀爬至上挑的眼角, “面膜蹭到我鼻子了。” 慵懒柔媚入骨的嗓音这会儿微带了点嘶哑,哭腔过后自然而然沾染上的。 霍御低笑一声笑声低沉磁性,站起身去把大床边底下的拖鞋拿过来,亲力亲为地给女人穿, 心里的自责让宋卿想要把脚收回来,却被男人的手心牢牢掌握住无济于事, “卿卿要是觉得心里过不去,以后多爱我一点就好,不用这样不自在。” 宋卿的行动一滞,撇过头神色极其不自然,想不通为什么她的心思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无处遁形,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家居的拖鞋很好穿,简单地套上就行,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浴室走,闻言走在前面的男人步伐未停顿, 一直到浴室的灯自动感应亮起,才转身看向宋卿漆黑的眸子悠远, “后宫在我登基的那一天,为了稳定朝纲人选就已经定下第一批嫔妃,你最介意的就是她们, 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何况母后和老祭司不是没有和你旁推侧引提过,卿卿可曾信过一分?” 宋卿心虚地轻咳不敢去和霍御对视,太后和师父两位老人家确实有隐晦提过, 诚然和霍施主说的一样,她那时是半点都不信,最大的原因还是在登基那天, 在她把象征九五至尊高位的帝王玄玉扳指,亲手奉上给一身龙袍的南宫御的那一刻起, 就在心里彻底为两人划清界限,她性子多少参点犟骨头, 一旦认定一件事一旦狠下心,任谁来苦口婆心地劝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介意南宫御有嫔妃,想一个人霸占这个她在襁褓里就觊觎就馋的男人,至今都是。 浴室里响起两个水龙头的打开声,温度适中的水淌过手的每一处皮肤, 温和的洗手液稍微一搓就溢出绵密的泡沫,偏当事人洗得很慢且心不在焉, “嗯?” 脸上一热,眼前光线都跟着暗了下来,拧干柔软的毛巾轻柔擦在脸上, 对霍御突然给自己洗脸的举动虽有些无语却也没乱动,乖巧得像只在主人面前安分的野猫, “宋卿,不用自责也不用生出什么没必要的愧疚,如果非要有,弥补的方式可以是再多爱我一点。” 话说完毛巾也拿开,在女人没反应过来霍御俯身在娇艳的唇瓣怜惜吻过, 蜻蜓点水的一次,回看宋卿定定迷惘的一双潋滟美眸,唇噙起笑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里都没有大渊祭司的华光,我说过的卿卿, 我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为我妥协什么,我爱你,从来都只是因为你就是你。”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和她提起登基皇位的原因,坐上那个高位,就是为了能有决对的权势顾她的周全, 护她眉目里的华光,护她骨子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肆意傲气, 他太了解她了,解释可以换来她的原谅和理解,但同时还有她的愧疚和自责,这不是他想要的, 棋子既落又何苦打乱全盘重新再来,何不稳定前朝国事后,把后宫遣散再将这些告诉她, 可惜他太低估她因为介意那些嫔妃,和他划清界限的决心,想着拘着她在皇宫留在身边也是好的, 那颗心来日方长慢慢再挽回,直到她要带民间的男子回祭司殿养, 他自以为尽在掌握中的一切都乱了,乱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