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彻底散去,天光大亮。 温晚开着车,根据记忆中的路线,走在光秃秃的荒地上,没用太长时间,他们就到了之前的地方。 这一次,温晚看得个清楚,就是个荒地上多了一堆乱石。 而那些乱石附近,全都是被炸成焦黑的丧尸。 温晚看到石头下安静半坐着的人,低头沉思许久。 封御一言不发,他蹲下身子,将里面的队友搬出来,再轻轻的放在车后。 温晚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封御,心底的情绪复杂,继续开车按照封御说的地方去。 “还有一百米。” 封御清冷的嗓音吐出这句话。 温晚继续往前,想说点什么,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很快,她面前出现尸横遍野的场景。 地上全都是一具具尸体,有丧尸的,也有人的,更多的是残骸! 她眼珠微动,这里的丧尸起码也是比他们今天打的还多一倍! 她难以想象到封御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面对这般绝望的丧尸潮! 封御往前走了一步,看到了自己曾经鲜活,如今成了尸体的队友! 眼前依稀能看到他们每个人赴死的模样,为了那个信仰,贡献出自己的性命。 他们小队总共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 “封御。”温晚上去拉住他的胳膊。 封御红着眼垂眸,眼神空洞的看向温晚,“嗯?” 温晚从自己包里拿出来千纸鹤,放在了封御的掌心。 “送他们一只千纸鹤吧。” 给他们每个人一个美好的祝愿。 封御看着掌心的千纸鹤,再看下方的人,他捏紧了手,又怕弄坏千纸鹤,松了点手,沙哑声音道:“……好。” 九具尸体,九个队友。 封御给每一个人都送上一只千纸鹤,愿他们来生,能够幸福安康。 风声起,四周发出一阵轻响。 温晚再牵住封御的手,“封御,你听到了吗?他们在说,让你一定要杀了那些丧尸,替他们报仇!” 封御闭上眼,听着耳边的风声,再次睁开眼,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的队友,他寒声道:“我都听到了。” 眼神深处充满了对丧尸的仇恨! …… 第一缕光随着白色飞机,一同降临在地面。 温晚睁开那双凉薄的眸子,看向外面的高楼大厦,繁华都市。 再次回到A城,她心底的念头却完全不一样了! K城的那些丧尸,怪异的景象,还有夜司霆的态度,都让她头疼不已。 她想不明白夜司霆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晚晚,走了。” 封御低声在温晚耳边说出这句话,再认真的看着她。 温晚看向封御,一眼看到他神情间的沧桑,还要他深藏在眸底的悲伤,她不由自主的握上封御的手,再与他十指相扣。 “嗯,回家。” 封御看了眼外面的A城,又想到飞机后方的每个死去的队友,他心中的情绪早已纷乱。 他曾经也有队友在与丧尸的战斗中逝去,每次去面对死去的队友家人,他看着他们脸上的绝望,最后他能做的只有无尽的歉意。 这一次战斗,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这件事。 温晚感受到了封御内心强烈的不安,她连忙抓紧他,在他耳边说:“封御,都是那些丧尸的错。” 她不懂安慰人,她只能用自己这种拙劣的安慰,告诉封御,这不是他的错,错的是那群该死的丧尸! 封御不由握紧温晚的手,抿紧唇,冰冷的面色又染上无尽的恨意。 下了飞机,温晚就看到来接她的裴舒。 裴舒拄着拐杖,温天毅搀扶着她,两个人焦急的等在外面。 一看到温晚下来,温天毅立马对裴舒说:“妈,是老祖宗到了!” 裴舒表情激动,老泪纵横,捏紧拐杖,连忙说:“快,快扶我过去!” 她自从在家里听说了K城的事,尤其是老祖宗孤立无援面对丧尸群,她就被吓得半死,立马就叫人把她送去K城! 她刚坐上飞机,正要去K城前,收到了温云坤的信息,得知老祖宗没事,今晚就回。 她高兴得当下决定要在这里等着老祖宗回来! 等了一夜,她终于等回来老祖宗了! 温天毅也跟着陪着等,心里急了一晚上。 他之前对丧尸也有一定了解,清楚数量一般是多少,这一次却多得离谱,完全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了至少一倍! 他知道这背后的问题不简单,这些丧尸肯定有问题! 现在老祖宗平安回来,正好可以跟老祖宗说说,没准更能分析清楚。 “老祖宗。”裴舒来到老祖宗面前,看到她的左手被用绷带紧紧包扎好,心里紧张,“你的手没事吧?” 温晚亮出自己的手,摇摇头,“没事。” 裴舒还是放心不下,“老祖宗,一会还是去医院看看,更放心点!” 温晚依旧摇头,“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先回去。” 她心里面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裴舒,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回去! 裴舒见老祖宗的表情认真严肃,不由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立马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去开车!”温天毅转身去开车。 封御站在温晚的旁边,想到自己的那些队友,“我有时间先走一步,裴奶奶,晚晚,再见。” 温晚知道他心里想着的是那些队友,也没有任何的阻拦,“好。” 裴舒见老祖宗都没有意见,她更不会有任何意见,“封御,那你路上小心。” 其他人早就被温天毅安排好的车带着离开了这里,回去了基地。 温家。 温晚坐在书房里,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裴舒,她毫不犹豫的,直接开口说:“裴舒,你把你知道的事,全都告诉我吧。” 裴舒听到老祖宗这么说,胸口的那口堵着的气终于吐了出来。 她终于等到老祖宗问她了! “老祖宗,我知道的很多事都是温家一代代留下来的,那些全都记录在这本书里。” 裴舒颤巍巍的站起来,从书房的保险箱里,拿出来一本泛黄又破旧的书,一看便知,放了很久。 她双手恭敬的放在温晚的面前,“老祖宗,您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