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 宋一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刘爱国,四十五岁,以卖鱼为生,妻子跟人跑了,儿子跟着老母亲生活。 据资料显示,刘爱国每月收入七千,全部都花费在了赌博上,甚至为此背上负债,没有给在老家的儿子和老母亲寄过一分钱。 人渣。 但也就是这样的人,最容易被金钱收买。 “说说吧,跑什么?”宋一缓缓抬眼,眼神凉极。 刘爱国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结果见对面坐了个漂亮女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就出来了。 他笑,“我以为是来追债的人呢,谁能想到是这么漂亮的警官来找我呢?” 语气轻浮。 审讯室外,观看着这一切的景御,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谢初。 对方什么表情都没有。 够能忍啊! 审讯室里继续。 宋一一沓资料扔在桌上,“现在卖个鱼,还要搞化学研究?” 照片里是在卖鱼店里搜查出来的化学制止工具。 刘爱国没想到,这些都被搜出来了。 脸色几变。 宋一挑了下眉,“你可以嘴硬,但你也可以试试。” 刘爱国被宋一脸上的笑意吓出了冷汗,说话都支吾了,“......试试...什么?” “试试你在我拳头下,能挨几拳。” 刘爱国:“........” “你...知法犯法,”刘爱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而且你威胁我恐吓我,就算是我说了什么,也不能作为证据。” “哦?”宋一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的老板教了你不少关于审讯的知识啊!” “那当然......呸,我就是老板,哪来的什么老板,而且...我这些也不是别人教我的,就是我自己看刑侦剧学......” “哪部剧?”宋一突然发问。 刘爱国一愣,“......就是,最近很火的那部......” 宋一继续打断他,“名字。” 刘爱国说不上来。 宋一就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审讯室黑暗的压抑氛围终于将刘爱国彻底包围。 开始破罐破摔。 “我不记得名字。”脸上带着挑衅。 宋一不意外,她双手交叉,食指互相点了点。 然后缓缓起身,抬手将监控关了。 刘爱国脸上的表情逐渐慌乱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宋一回头,明媚地笑,“给你松松筋骨。” “你,这样是违法的,我要投诉你!”刘爱国大喊。 宋一颔首,“可以啊,我是京城总.队的谢初,随便你投诉。” 审讯室外正看着这一切的谢初:“.........” 景御脸上的表情很是玩味,“看来宋大小姐,这事儿是越干越顺手了。” 宋一和谢初一个是京城总.队的队长,一个维安联盟的队长。 谁也不服谁。 偏偏又是未婚夫妻这样的宿命。 宋一当时确实没少在外败坏谢初的名声。 就连景御都差点有一次着了宋一的道,真以为那是景御。 谢初没说什么,眼神是饱含爱意的。 他看了一眼仍在录着的监控,笑了声,“她心里憋着气呢,随她吧。” 半个小时后。 刘爱国招了。 大概是在一个月前,有个戴着针织帽的男人来找过他,说是让他按照男人说的做,事成之后就会给他一大笔钱。 他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定金,所以深信不疑。 于是,他做了,钱还没拿到。 菜市场也封了,他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男人是谁,也没有男人任何的联系方式。 他也错过最佳销毁装置的时机,所以在宋一和谢初找过去的时候,立马拔腿就跑。 事情到这里,刘爱国的价值已经结束了。 宋一动了动脖子,咔咔地响。 “果然是人为。” 谢初正在看从菜市场拿回来的监控,过了会儿说,“监控七天自动覆盖,已经没有了,我让人去调附近的监控了。” “嗯,景御呢?”宋一问。 “去找小师妹了。”谢初说。 “哦,是好久没见小夭了,没我们在她身边,这丫头估计又不会顾着自己半分。”宋一叹气。 自从沈夭夭进入实验室,开始研制抗体。 她就自动将自己隔离了。 算起来,她和景御已经快有五天没见了。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景御正在她的楼下。 “景爷,要不要......”白出声提醒。 景御摆了摆手,“我帮不上什么忙,别去打扰她了。” 话是这么说,景御却没走。 沈夭夭今晚上终于有了点发现,自从她加入中药,药物的活跃数终于变小,她将之前的系数保留,今晚打算再加一些剂量试试。 又是一夜。 她打开窗,角落里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眨了眨眼,眼底除了初夏的颜色,再无别的。 她拿出手机给景御拨了个视频。 对方秒接。 “在哪呢?”沈夭夭问。 “在外面吃早餐。”景御回答得从容不迫,丰神俊朗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熬夜的疲倦。 沈夭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问,“吃什么呢?” 景御抬眼,随手抱了个早餐的名字。 沈夭夭听着熟悉的名字,换了个问题“待会儿去做什么?” 景御眼底染了些笑意,“查岗么,女朋友?” 沈夭夭连日来,连轴转的疲倦被景御一声女朋友,驱散开来。 她大大方方承认,“不让查?” “当然让,随便查。” “嗯哼。” 这样的时刻很少,不过一会儿,两人都被通知有事情。 沈夭夭这边是最先确诊的病人,情况突然恶化,急需手术。 景御这边则是,越来越多不配合的病人开始反抗,认为自己成为了ZF的小白鼠。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两人都下意识地将手机塞进口袋,谁也没有主动将视频通话挂断。 沈夭夭这边是手术刀划开皮肉的声音,景御那边是无数病人的呐喊,甚至声嘶力竭。 两种声音,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 渐渐地,再归于平静。 就像是沈夭夭和景御。 景御不会让沈夭夭知道,他在她实验室外守了一夜。 沈夭夭也不会让他知道,她看到他了。 他们身上的责任太重,背负得太多,连视频的时间都不过一分钟时间。 可他们从没向对方抱怨过一句。 他们拥有比别人更高的天赋,也就承担了别人更多的责任与义务。 太过顺理成章,仿佛理应如此。 可这个理又是从哪来的呢? 他们也是凡人,他们也有自己的爱人。 想厮守的爱人。 他们真正地做到了,不负大义,不负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