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 但景琬还是不太敢。 主要是小夭是他们家太子妃。 让太子妃上工地来给她看风水。 她可能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她将烟递给安特助,转身上了加长宾利。 “去君悦湖郡。” 另一边。 风水师开车驶入江边别墅区,随后由一名黑衣人领着前往二楼书房。 “三爷。” 书桌后的人缓缓抬眼,一双眼睛十分犀利。 风水师连忙低头,将景宅的事说了。 “那位沈小姐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竟敢在景老面前如此放肆。” 风水师想想还有些生气。 景大愈自然说你吐槽的沈小姐是为来景氏主母。 没有必要。 也不一定。 “所以,”他将手中核桃放下,一字一句地问:“计划没有成功?” 风水师心中大骇:“都是因为那个姓沈的,被她误打误撞踢翻了木盆,否则这招移花接木我早就摆好了。” 移景宅的花,接三爷的木。 这是一早商量好的。 风水师还欲辩解,被景大愈的眼神直接逼了回去。 “我不喜欢为失败找借口,你最好也是。” “滚。” 风水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三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想到那个沈小姐,眼神闪过淬了毒的光。 景大愈垂眸盯了他半晌,突然扯了嘴角:“有意思。” “行,不成功那就去死吧。” ……… …………… “小夭,不是说你有同学来京城玩吗?你没有过去啊?” 景琬正指挥着白和绿将上次在望月阁拍的东西搬进来,一进来就看到沈夭夭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还有些纳闷。 身后的白将盒子放在地上,然后解释说:“大小姐本来是要去接泠泠的,但是泠泠在老爷子那儿玩得很开心,不肯回来,所以就是景总你看到的这样了。” 景琬还在想,泠泠是谁。 这名字有点耳熟。 乍一看,白居然将盒子放在地上,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 “我数三下,你要是不给我端起来,我把你手剁了。” 景琬:“三。” 白:“……” “我端起来了,但是景总你耍赖。” “谁耍赖了,我三二一不行么?”景琬就没见过比白还没眼色的人。 耍赖就耍赖呗,非得说出来干什么! 她堂堂景总还不能耍赖了? 白撇撇嘴,嘀咕:“大小姐就从不耍赖。” 景琬:“……” 没办法反驳,这是事实。 “咳…” 景琬坐到沈夭夭旁边,理了理休闲西装,又恢复了高冷不近人情的景总模样。 “小夭,那是我从新月阁给你买的礼物,晚上的时候试试?” 沈夭夭从手机战场上抬起头,看到那个熟悉的标识默了一会儿。 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横扫战场。 过了会儿她按了按眉心:“景总你,买这些花了多少钱?” 景琬觉得刚才小夭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花了多少钱她是不清楚的,她拨了个电话给安特助,开了扩音:“上次我在望月阁花了多少钱?” 对面安特助回得很快:“共计三千万。” 景琬点头,一本正经:“我现在还挺持家。” 沈夭夭:“……” 景琬十分满意这个数字,说改天请望月阁的闻琛吃饭。 “小夭,阿御呢?”景琬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人:“算了,不管她了,你玩什么游戏?带我一个?” 项目初启失败,景琬急需麻醉自己。 连公司也不去了,待在这里和沈夭夭玩了一下午游戏。 景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小夭,快来救救我。” “别慌” “小夭救命,那边又有个人我不想变成盒子啊啊啊!” “对面队灭了。” “小夭你太帅了,姐姐爱你,姐姐想要嫁给你。” “……” 啧。 景御沉着脸直接将人连手机一起丢了出去。 景琬气急败坏:“我高跟鞋……” “砰——” 景琬看着草地上翻仰的恨天高,简直要气笑了。 “景御,你这个有了媳妇儿忘了姐的混蛋!” “……”白和绿齐齐打了寒噤。 景御慢条斯理地净了手,脸色稍霁。 媳妇儿这个词不错。 · 景琬提着高跟鞋回到自己家,安特助正好从公司过来。 她是躲了一天懒,安特助可是加班到现在。 “怎么了?”景琬打了个呵欠。 安特助脸色十分古怪。 “景总,刚才望月阁让人送来了很多赠品。”安特助说完皱了下眉,好像表述不够准确。 于是,又说:“很多很多。” 景琬:“很多是多少?” “一,车。” “啪嗒——” 景琬手中的高跟鞋掉了。 · · “大小姐,吃饭了。”白将碗筷摆好。 见沈夭夭还在玩游戏,出声喊了句。 “嗯。” 沈夭夭刚退出游戏,就有电话来了。 她看了眼电话上面“闻琛”两个字。 对白说:“你们先吃。” 然后走到一边去接起。 “有事?”嗓音清淡。 闻琛那边就很不淡定:“你刚才给景总送了两千万的赠品,还包括我们未上市的新品?” “嗯。”云淡风轻。 闻琛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掐自己人中。 “能给我个理由吗?” 沈夭夭皱眉:“你收了人三千万。”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闻琛听懂了。 “不是,”他脑壳疼,“祖宗,您知道您现在产品什么价么?” 不过礼已经送出去了,又是送的景总。 闻琛倒也没觉得怎么样。 “就是,祖宗,赠品没有人送一车的,景总估计以为我们望月阁疯了。” 疯不疯,沈夭夭不关心。 因为她紧接着接了一个电话,眉眼霎时冷冽。 她快步走过去,显然景御也收到了消息。 脸色沉得可怕。 “景老如何?”沈夭夭问。 景御声音低沉:“人无碍,但,暴怒。”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景老带着顾泠泠从山上下来。 顾泠泠一张小脸晒得红彤彤的,吵着要吃冰淇淋。 景老便让人送过来。 顾泠泠鬼灵精怪地说:“爷爷,我们自己去买吧?这样泠泠就可以很快吃到了,不用人送,要等很久的。” 景老当然不会跟小孩子说他一声令下,要多快有多快。 既然顾泠泠想去买,那就陪她去买。 顾泠泠爱吃的冰淇淋在一家广场内。 由于人多,负责保护景老的人隐在暗处。 外人没注意的话,只会觉得是感情很好的爷孙。 顾泠泠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她踮着脚去选口味时。 工作人员还笑着跟她打招呼,“这次是谁带你来的呀?” “是我爷爷。”顾泠泠奶声奶气地回答。 工作人员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这次带顾泠泠来的不是她妈妈。 故意逗她说话的。 闻言低头小声地跟顾泠泠说:“你爷爷好有威严啊,看着特别厉害!” 小孩子就喜欢听好听的话。 听工作人员这么说,笑得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惊变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一群黑衣人突然将顾泠泠抱起就走。 开路断后,训练有素。 顾泠泠手里抓的冰淇淋因为悬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黑葡萄般黑亮的眼睛眨了眨,看到景爷爷不顾一切奔过来的模样,顿时哇哇哭了起来。 她好害怕。 人好多。 她们把景爷爷撞到地上了。 那些保护景爷爷的人刚把景爷爷扶起来,她就已经快要看不见景爷爷了。 妈妈,干妈,姐姐,你们快来救我呜呜呜…… …… ……… “怎么样?还在哭?” 黑衣人简直脑壳疼。 “怎么还在哭啊?” 从房间出来的另一个黑衣人也无语,“谁叫你抱的时候没有注意,你把她冰淇淋弄掉了。” “……” 这时,另一边又走来一个黑衣人,“柒少叫你们。” 两人连忙收敛好自己的表情。 大步往书房走去。 言柒正看着房间的监控,顾泠泠哭得抽一下,他的眉心就紧锁一分。 “柒少。” 两名黑衣人站得毕恭毕敬。 “嗯,”言柒按了按太阳穴,“说一下你们当时抱人时的情况。” 其实商场里的监控他已经看过不下一遍。 但是奈何小丫头哭个不停,言柒也没有办法。 黑衣人自然不敢遗漏,从先前的准备开始,说得十分详细。 “收到柒少,您给的照片时,我们差不多将京城都要翻一遍了,都没有找到关于小女孩的任何消息。 小女孩出现在商场是个意外,我们当时正好查到商场监控,没想道就看到了,时间仓促,所以计划不算尽善尽美。 我们想着,那个时间点,商场正是人..流量非常大的时候,我们制造慌乱将人带走,势必引起恐慌,造成人潮拥挤的情况,利于我们逃脱。” 黑衣人说完顿了顿,脸上很是惭愧:“我们没有考虑到对小女孩造成的惊吓,确实很抱歉。” 此时多说无益。 言柒抬眼,声音冷然:“自己下去领罚。” 然后偏头问另一人,“医生到了吗?”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另外去买个冰淇淋过来。” 言柒将领带扯了扯,决定亲自过去哄一哄人。 出门前突然想起到了什么,喊住那两个下去领罚的黑衣人,“对了,当时谁和她在一起?” 顾音书出国的消息他是知道的。 开始他还以为顾音书将顾泠泠也一起带走了。 可是那边跟着顾音书的人回过来的消息是没有见到顾泠泠的踪影。 他这才将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国内。 黑衣人想了想当时监控看到的内容,“应该是一个老人。” 老人? 言柒从来没听说过顾音书有什么长辈。 想必无关紧要。 言柒大步往另一间房走去。 此时,景宅。 气氛肃穆至极。 想一想,京城顶级世家景老爷子出行,跟在身边的人居然被人掳走了。 对于景老来说,就跟有人在他这只老虎身上拔毛没区别。 先前跟随着景老的那批人统统被罚了下去。 从护卫上来讲,他们在人潮乱起来的瞬间第一时间先将景老护住,然后又及时联系商场负责人将商场封锁查人。 流程都没有问题。 可现在顾泠泠不见了。 就是最大的问题。 “砰——” 景老气得将手中的宋朝瓷器直接摔在地上,在厅内站了一排的各京城要员齐齐战栗。 “你们当的好差,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能发生掳人的事件,我看你们全部都回去种田算了!” “......” 所谓帝王之怒,也不过如此。 整个厅内因为景老的怒气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有几个年轻的面色惨白差点腿软晕过去。 景功脸色也很难看,但他跟了景老这么多年,总归是要劝一劝的。 “老爷子,景爷那边已经派人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您腿上的伤我让医生给您先看看?” 他没有劝老爷子不生气,因为他也很生气。 景老又砸了一个瓷器,“不看,要是顾泠泠少了一根头发,你们这些吃干饭全都给我滚回去种田!” 又是种田。 他们不会啊! 那个掳人的杀千刀,你倒是敢乱来,怕是不够被砍的! 景老脸色铁青地扫了眼前的人一眼,声音低沉地问:“阿御那边如何了?” 景功:“有线索了,沈小姐也去了。” 呲—— 汽车急急地在过道处打了个转儿,地面擦起星星火花。 如利刃一般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沈夭夭精致疏冷的脸隐没在挡风板后,耳机传来急促的声音,“天眼显示,顾泠泠最后出现的位置在这里,然后就被人切断了信号。” “应该不会超过五百米,这里靠近小区,旁边有座地铁站,搜索起来有困难,我查不到具体位置。” 沈夭夭下车,将鸭舌帽往头头顶上一压,指尖有冷光一闪而过。 “我自己来。” 清淡的嗓音狭裹着冷意,在盛夏的晚间隔出一抹凉意。 电话那头一怔,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大小姐这样的声音了。 “你,你要不要先跟你对象通个气,他的人也到这边了。” 沈夭夭没出声。 电话那边只好又说,“顾音书那边要我通知吗?” “她是泠泠的母亲,她有权利知道。” “我这不是怕她怪你嘛!” “她不会。” “呃......行吧,你自己注意点,尤其是你那双手,要是长老知道.......” “哔——” 沈夭夭直接切断了通讯,笔直修长的腿停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人。 一头银发,使满是书生气的面容多了一丝邪魅。 他左边的西装口袋里有一只玫瑰,鲜艳欲滴。 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他对着沈夭夭行了个绅士礼。 “好久不见,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