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很冷。 一进入,扑面而来的就是淡白色的冷气。 氤氲着,遍布整个牢房。 裴瑾琛向前走了几步,踩着隐藏深水下的台阶,一步一步,直接走到了曾经锁着他的那处位置。 水位到达他的胸口。 寒潭里的水,冰冷刺骨。 从表面浸入五脏腑。 会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感。 饶是实力强大的裴瑾琛,也是打了个哆嗦。 随即,一脸惊愕。 这一次,水牢里的深水为何比以前更加的彻骨? 他的实力比以往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竟然还是能感到自己的实力被压制了几分。 他想不通。 难不成顾浔羽加固过水牢里的寒气? 又或者记忆太深远,他记错了水牢里寒冷的感觉。 在水牢里的委屈,裴瑾琛永远不能忘怀。 四十九天的时间里,他甚至产生过死亡的冲动。 要不是吊着一口气,想要急着见到顾浔羽,他早就没了。 裴瑾琛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眸子晦涩不明,深邃又迷蒙。 那么多的深仇大恨,他还是下不去手,结束顾浔羽。 无论他找多少借口说服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呵。 自嘲一笑。 裴瑾琛摇摇头。 即便他还在意着顾浔羽,那又怎么样? 灭族的仇,包括那些各种细节方面的失望,他已然受够了。 破镜难重圆。 有些事,终是回不去的。 “唉……” 宽敞的空间里,突然传出一道叹息声。 裴瑾琛皱眉,“谁?”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朽从暗处走了出来。 做了一个行礼的动作。 “老奴影子,拜见少宗主。” “影子?” “少宗主?” 裴瑾琛皱着的眉更紧锁了。 看出裴瑾琛的疑惑,老朽弯了弯腰,语气尊敬。 “回少宗主,少宗主第一次看见老奴,有所不知,老奴是看管水牢的守护者。” “为何称我为少宗主?” 裴瑾琛不理解。 他明明遣散了惊羽宗,创造了天宫,怎还有人称他少宗主。 老朽解释:“当年顾宗主告诉我,水牢里关押的小少年,是未来的宗主,让我以后都尊称您为少宗主。” 裴瑾琛看向老朽,“当年?你知道距离现在过去了多久?那你知不道,惊羽宗目前的状况?” 老朽摇头,“恕老奴愚笨,老奴并不全知。” “老奴大致记得清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但由于并不能踏出水牢半步,日夜守着水牢,根本不清楚现在惊羽宗的发展如何。” 裴瑾琛有一肚子的疑惑。 “你既然是水牢的看管者,那为何我受刑的四十九天里,从未见过你?” “老奴是在遵循顾宗主的吩咐,他希望借着水牢磨练少宗主的耐性,也没有让老奴出来。” 老朽感慨万分,“顾宗主永远都在为他人着想,品性高尚纯良,实在是惊羽宗有幸。” “顾浔羽品性高尚纯良?” 裴瑾琛像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我怎么只能看到他的冷漠无情?” “听信小人言,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关进水牢里,这就是你说的高尚纯良?” “你怕不是被顾浔羽蒙蔽住了双眼,他让你年复一年的守在这水牢里,不让你出去,限制你的自由,这样的人怎么配用那种高雅的词汇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