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染的体质并不好,在家族的那些年,常年喝酒,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后两年在外游历,常年在烈日下赶路,亏空的身体才有所好转。 坚持那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大脑昏昏沉沉,眼前灰蒙蒙的,让齐染看不清眼前的路,脚步倏地一空,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往后倒去。 晃神,齐染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腾空后仰,心下一沉,又在瞬间释然了。 可能,他没有这个福分吧。 他生来就不被重视,这么些年,也活够了,只可惜,没能再见到那人,好想…… 好想有个人,能坚定的选择他,站在他的身边啊。 耳边的风呼呼的,凛冽又寒冷。 眼前依稀能看见山峦耸翠的昳丽风光。 他,要死了吗? 人们总说,弥留之际,会看见最想看见的人。 齐染好像看见了美人的样子,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他一生,见过最好看的人,还是个男人。 骨相清绝,再没人有这般风景。 以后,见不到了。 齐染闭上眼睛,等着黑暗将自己吞噬。 蓦地,后背贴上一片冰凉,就像被浸泡在寒冰里,冻得齐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美人精致绝伦的侧颜,长睫似蝶羽,翩若惊鸿,眼白分明,流光浅然,下颚有些瘦削,浅色的唇瓣好看的过分,每一处都是天然雕饰,恰到好处。 凌修淖抱着齐染,安稳的落在台阶上。 他松开手,神情肃穆,“怎么不走?” 齐染呆愣愣的,好半天才回神,激动的差点跳起来,“美人,你是被我的诚心打动,所以来收我为徒了吗?” 面对这种答非所问的情况,凌修淖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太懂这人为何如此执着。 修仙有什么好的,悠长寿命,连个知人知心的朋友都少有,处的再好,也终是难逃分离。 凌修淖清闲惯了,多出一个人,怕是会很不适应,视线往下,是台阶上斑驳的血迹,还有男人被血浸染成深红色的布鞋。 凌修淖的想法动摇了。 不要命也想着修仙,真的太过疯狂。 凌修淖轻叹,“收你为徒可以,给我一个你如此执着修仙的理由。” 齐染猛然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犹如仙乐,回荡在他的脑海。 “我,我想守护自己心悦之人。”看着眼前清隽的容颜,齐染满脑子都是浆糊,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心悦之人…… 凌修淖敛住眸荡开的情愫,他心悦一人,已然好久。 只是,那人这一生都不会喜欢上他。 “倒是性情人。”水墨色的长袍随风扬起,凌修淖恢复了常色,“我们,算是有缘。” 有,有缘!? “那,美人你是收我为徒,还是,暖床的仆人?”齐染一时间,没有改掉自己轻浮的语气,一句正常的话自然而然的就歪了。 “登徒子。”凌修淖白玉般的面容,略有赧色,他别过头,任由寒风吹拂,青丝飘扬,半天才说道:“自是徒儿。” 美人的反应在齐染的意料之,高冷矜贵,如同高雅清然的长松,自是受不了这些污秽直白的词。